晚霞燦爛,宛如金色普照。
廳堂裡,茶碗滿桌。
駱驚風進門脫去,披風遞給管家,臉放異彩,那可是他耍耀武揚威的資本。
楚清心眼簾低垂,神奇沮喪,在年少豐的推搡下,站在了廳堂正中間,她將面對羣英威逼。
“嫣紅在哪兒?”年少豐時刻放不下的還是嫣紅?
“你們這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還得說詳細點。”
海天愁落座的時候,是咬着牙,忍着劇痛瞪着楚清心。
楚清心嗤之以鼻,她對在座的,沒有一點的驚懼之色,這倒不是因爲武功高低的懸殊,更重要的是他們只不過是幾個毛頭小子,根本不值得驚愕失色。
駱驚風早就看出了楚清心的用心,如果按照常規,可能真是沒有可能弄到一點的有用信息,他還必須得想個辦法,讓楚清心感覺到壓力,而且是那種壓力山大的感覺,最好是壓得喘不過氣來。
“你們給天愁兄弟包紮一下,都休息吧。”
駱驚風站起來,擡目望了一下院內,計劃着要離開的樣子。
“那她怎麼辦?”
年少豐氣鼓鼓地指着楚清心,卻緊緊地盯着駱驚風。
楚天梅和侯子參雖然沒有出聲,但滿是疑惑的臉齊刷刷地對着駱驚風,就是要一個滿意的說辭。
海天愁雖然沒有驚色,但也是一臉狐疑。
“那有嘛要問地呀,直接關進後院的小屋,等着交換就行了。”
駱驚風斜眼瞟了一下楚清心,看有沒有反應。
“其實問她,她也不知道,浪費什麼時間,況且,該知道的我們都知道了。”
駱驚風掃視了一下各異的表情,繼續着對楚清心的施壓。他還真不相信,撬不開她的嘴,得不到一點信息。
“侯哥,你去把她關起來。”
駱驚風給了侯子參一個眼神。
豁。
侯子參迅速站了起來,停止了摳着鼻孔的動作。
“那是不是太殘忍了,她還是女的,我都受不了,她……”
“沒商量,就那地方吧。”
駱驚風神秘的點了一下頭,挪動着腳步向門口渡步。
雖然不清楚那個小房子是如何的恐怖,單就侯子參那種人都無法適應,這讓楚清心還是心裡一揪。畢竟還沒有過那樣的經歷,無論結果如何,不要進去可能是最正確的選擇,哪怕是……
楚清心沒有細想下去。
“我有話要說。”
楚清心着急把火的喊着,還轉身瞅着駱驚風的背影。
“你說你就是不懂他的心,有話早說嘛,非要等他窩了氣才說。”
楚天梅雖然不是十分清楚駱驚風的用意,但這確實是她一直想說,但沒有機會說的話。
“那就請我們的海天愁兄弟問吧。”
駱驚風沒轉身,卻背起了手,儼然一副老大的派頭。
“是,老大。”
海天愁用力地咬了咬脣,接住了年少豐遞給的茶碗,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開始憤恨了起來。
“是你和畫風定的計策對付我吧?”
海天愁因爲疼痛,把第一個問題放在了自己的痛苦之上。他真不明白,自己的舉動從未被人發現和識破過,怎麼就在畫風和楚清心的面前馬失前蹄呢。
“不是我們商量的,是畫風直接指揮的。”
楚清心搖了搖頭。
“她還是直接指揮的!”
海天愁忘記了疼痛,被驚得一個前傾。
“是有人告訴她,你出手之前的舉動。”
楚清心扭動了一下阿娜的身姿,輕描淡寫的吐露着。
“是誰告訴她的?”
“嫣紅呀,是嫣紅說的。”
噗!
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海天愁仰進圈椅中,氣絕昏迷。
駱驚風跨步奔來,扯住海天愁肩膀的時候,侯子參的中指已經撫在了他的鼻口。
“問題不大,應該是暫時的昏迷。”
侯子參瞪着吃驚的年少豐厲聲喊道:“幫我,扶着救人呀。”
年少豐怎麼能相信會是嫣紅,她肯定不會這樣做的。
“是真的嗎?”
年少豐扶住海天愁胳膊時,怒目而視,要楚清心肯定的表態。
“是呀,要不怎麼能那麼輕易的制服他。”
楚清心揚了一下微胖的下巴,很堅定的樣子。
駱驚風也是不相信,且極爲不願意相信,但嫣紅失蹤,海天愁受傷,都是不爭的事實。轉念細思,他倒是覺得肯定另有隱情,憑嫣紅的性格,絕對是不會出賣兄弟們的。他努力找着說服自己的理由,盡力放鬆了急躁的心緒。
“老大,我必須找到嫣紅。”
年少豐折身回來,鐵青的臉上眉稍抖動。
“你能在哪兒找見,還是等着吧!”
駱驚風無可奈何,他也想盡快找到嫣紅一問究竟。
“不管,我必須去找。”
“你着什麼急,我們問問她再說。”
楚天梅抓住了年少豐的胳膊。
這個倔強的年少豐雖然認定了的事,一定要去做,但在楚天梅或着嫣紅的面前,還是有所收斂的。
喂!
“你知道嫣紅現在在什麼地方?”
楚天梅站在了楚清心面前,撅着小嘴,一抹怒視,但並沒有嚴重地威懾到她。
“小孩,你就被這樣盛氣凌人了,我真的不知道。”
楚清心甚至想笑,怕笑了引來不必要的折磨,強力壓制着喉嚨中的笑聲,到最後,不得不咬緊了嘴脣。
駱驚風晃盪了幾步,厲聲呵斥道:“是不知道,還是不說?”
駱驚風雖然長得白淨善面,但皺眉瞪眼後,還是有些讓人生懼的,尤其是他偏着頭的樣子,那就更有一股老大發威的模樣了。
“我真不知道,只有畫風一個人清楚。”
“老大,我去了。”
年少豐急切地邁出了門口。
他急切地樣子,讓駱驚風不得不折服於欽佩中。直接找到嫣紅,當然要比等着被放回來容易,也更有說服力。轉念間,從哪兒找到畫風,總不能直接進入豐德莊搶人奪人吧。駱驚風不得不爲年少豐捏把汗,那可是深入虎穴。
駱驚風更怕光頭佬的夜間偷襲,那禿子經常幹這樣的事,不妨還真是不現實。
還是廳堂裡,卻只有三個人。
駱驚風癡呆地瞅着年少豐遠去的背影,一股莫名的遺憾升騰。人總是要變的,但不至於變得如此之快,更不會變得如此的不可理喻。
他恐慌,惆悵,更是急躁。
嫣紅不能出問題,海天愁更不能因此而離棄。焦慮讓駱驚風沒有一點睏倦,也沒有一絲敵對勢力的深思。
“你陪着她到你的房間去,防止光頭佬他們的夜襲。”
駱驚風勾着頭,聲音低沉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楚天梅雖然有一萬個不想離開,但看到駱驚風變形的臉,她沒敢開口爭辯,更不敢遲疑。光頭佬和譚柳成習慣於偷雞摸狗,更擅長於下三濫的手段,她順從地推搡着楚清心步出廳堂,做好看守的準備。
這一次,真是讓駱驚風腦疼。
他跌進圈椅,雖是腦脹不已,但嫣紅和畫風的事情仍然揮之不去。如果真是嫣紅所說,那勢必將引起矛盾,孤立嫣紅,這是他最不想看到,也最不敢想象的。
“駱老大,海天愁已無大礙,應該過個幾日就會康復。”
侯子參輕描淡寫的說着,坐在了駱驚風對面。
駱驚風無力地點着頭。
“不會真的落個殘廢吧?”
“根本不可能,只是輕傷,沒傷到骨頭那會殘廢。”
侯子參解釋着,繼續摳着鼻孔。
“年少豐去哪兒了?”
他轉動着脖頸,急切地詢問着。
“去找嫣紅了。”
“真是個傻子,到哪兒去找,不會深入狼窩吧!”
“那倒不會,年少豐不笨,不過咱們需要做好防止夜襲的準備,千萬別讓光頭佬他們得手。”
“這個我早都有了防備,光頭佬也不傻,不會輕易冒犯的。”
“重點注意還是有必要的。”
駱驚風傷神的望了望門外,希望他能夠儘快找到,讓整個事情徹底清晰一下,好給大家滿意的交待。
豐德莊門口的一戰,雖然算不上大獲全勝,但至少震懾了對方,尤其是順利地通過了江南八怪四人的聯合攻擊。還算是小有成就,本該慶賀高興,卻又因爲嫣紅的告密,讓駱驚風他們沉寂在疑惑和煩悶中。
侯子參本來就是個能說喜說之人,此時,也只能摳着鼻孔享受無盡的沉靜了。
黃昏臨近的街道上。
看不到人影,寂靜安然。
年少豐疾步走着,漫無目的的四處張望着。
尋找嫣紅並不是一間容易的事,豐德莊肯定是沒辦法進入,唯一能夠想到的也就是畫風了,而此時,她又會在那裡呢?
漸行漸遠,轉眼間已近豐德莊對面。
年少豐想到了一個笨蛋辦法。
躲進豐德莊對面鋪子後牆下,還就不信等不出來畫風。辦法雖然老舊死板,起碼有一線希望。
夜幕降臨,四周孤寂。
豐德莊門口,數位彪形大漢精神抖擻,儼然臨敵的緊張氛圍。
咣噹,譁一聲。
門僅開辦扇,畫風一襲夜行裝扮,側身探頭的瞬間,奪門而出。
她沿街前行,很少回頭,碎步疾奔。肯定急事緊迫,否則不會如此的急切慌張,竟無一點覺察。
年少豐躡手躡腳,死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