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契的碎屑,彷彿是黑白的蝴蝶一般,漫天飛舞起來,清大太太那一房的下人們看了,只覺得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將自己身的枷鎖給統統斬斷了去,只剩下一身輕鬆似的,連清大太太的貼身丫頭們,也有一樣的感覺。
賣身契,沒了!
沒有了賣身契,還是沈家的下人麼?不是了!
衆人的眼睛裡頭閃爍着光彩,原本以爲是無解的死局,此刻竟然柳暗花明起來,不管是站在馬車邊的,還是陪在清大太太他們身邊的下人,此刻心都有一個念頭,那是,他們自由了!
“哼!”清大太太只看到汌二夫人眼的痛快,卻並沒有反應過來其是什麼彎彎繞繞,已經被趕出了沈家的清大太太沒有閒心跟汌二夫人虛與委蛇,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便轉頭了馬車。
當天晚,清大老爺和清大太太他們,在南市的那三進的院子裡頭安頓下來。
因爲時間太過倉促的緣故,那院子裡頭很多東西都沒有準備齊備,晚飯的時間平時晚了近一個時辰,惹得沈芷梅崩潰大哭,廚房的廚娘什麼的,也被狠狠的責罰了一頓。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仍然是雞飛狗跳的模樣,原本幫襯着汌二夫人的時候,清大太太覺得極爲容易的管家的事兒,到了自己親自陣的時候,才發現有這麼多問題。
這三天的時間裡頭,主子心氣兒不順,下人作事兒也沒有章法,不少下人都被打被罰過,連跟着清大太太幾十年的婆子,也被狠狠的颳了兩個巴掌。
到了第四天,吃完了晚飯以後,清大太太一家子很快覺得困極了,各自安睡下去以後,這三進的院子裡頭,便迎來了一次徹底的狂歡。
等到第五天早,清大太太一夜好眠張開眼睛的時候,想要叫人洗漱,卻發現這三進的宅子裡頭,沒有人了。
“啊!老爺,老爺你快起來!”清大太太穿着衣,在正房裡頭轉了一圈兒,發現自己的首飾匣子、衣櫃還有博古架什麼的,全都是亂糟糟的一團,放在裡頭的所有值錢的東西,卻是不翼而飛了。
清大老爺被推醒了以後,忙亂亂的查看着自己還剩下多少銀子,夫妻兩個卻悲哀的發現,不光是銀子、首飾沒了,自己房裡頭值錢的古董字畫、甚至是擺設什麼的,也全都沒有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清大太太雙眼發直的盯着外頭,不明白爲什麼一夜之間,自家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刁奴,那幫子刁奴!”清大老爺反應過來了以後,跳着腳的罵着,想要換身衣裳騎着馬去衙門報案,卻發現自家的衣裳什麼的,全都被收走了、沒有了,唯一剩下的衣裳,也被剪子剪出了大大的豁口,沒法穿了。
無奈之下,清大老爺只好穿着衣,徒步去衙門報案,也因爲他的這一舉動,清大老爺分家以後被家奴集體洗劫的事情,半天之內傳遍了整個湖州城,一時之間成爲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