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陽心中一緊,他們竟是已經打起來了。
就清陽在白骨道宮地位來說,他是輩份最低的,根本就說不上話。但又並不是完全如此,因爲他的修爲在三年前便是排得上號的,而現在他渡過生死迷障,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修爲到了一個什麼程度了,就在出那個荒漠世界之時,他只覺得世間的法已經無法再沾自己的身,無法再給自己造成傷害,那些法都是脆弱的,經不起自己的扒撕。
他直接朝着造化殿而去。這造化殿在一個漫長的歲月之中象徵着宮主,但是當宮主不再是斡旋造化一脈的人時,那麼這裡就只能是淪爲回憶。這麼久以來,一直沒能夠重新選定宮主,所以大家都沒有來過這造化殿了,此次卻在造化殿之中爭鬥了起來。
清陽來到造化殿前時,發現造化殿居然是關着的。而在殿的門前則有人守着,或者說是神通一脈的人和長生一脈的相互牽制着,他們都守在門口,卻又渭涇分明,不過,他們之中並沒有一個斡旋造化一脈的弟子在,這一點清陽一眼便能夠看得出來,主修神通的這一脈弟子與長生一脈的弟子好分的很,而清陽則是出自斡旋造化一脈,自然是一眼便能夠看得出誰是與自己同一脈的,即使是沒有見過也能夠看得出來。
當他一出現,兩邊的人便立即朝他看來,眼中都有着濃濃的戒備。
清陽從他們眼中看到的戒備與敵意,心中卻是一緊,原本是同門,現在卻都有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可見他們之間的矛盾是有多深了,可見他們之間確實是已經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了。
他們看到清陽,很是戒備,緊接着是疑惑,因爲他們發現自己根本就看不透清陽,也根本就感覺不到清陽身上的氣息。
清陽直接朝着造化殿而去,從他們之間穿過,前面幾人沒有攔他,是因爲大家一時都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歷。清陽的名頭雖然已經在道宮之中傳開了,但是他的真面目看到的人並不多。雖然認識他的人不多,但是終歸是有認識的,在場的就有一位,雷霆殿的弟子。他伸手一攔,攔在清陽的面前,說道:“清陽師弟,殿內有長輩正在談事,師弟不如晚一點再過來吧。”
當聽到清陽這個名字之時,在場的衆人都臉露詫異之色,因爲這三年來,有傳言說清陽被鎮封在了荒漠世界裡了,有人又說他死了。
“哦,事無不可對人言,談什麼事不能讓人知道嗎?”清陽說道。他的聲音與表情讓對方有一種被小看的感覺,在他看來,清陽與他是平輩,可是清陽的修爲又那麼的高,讓他忌憚不已。
“長輩們的事,我們做晚輩的只管聽就好了,何必去參與呢?而且清陽師弟你們這一脈的人都在清風殿中,師弟不如去那裡問問苦竹師叔祖,相信一定會有答案的,到時若是還要進去的話,做師兄的,一定會不阻攔。”那個雷霆殿弟子說道。
對方這是在婉轉的告訴清陽,即使是你們這一脈的苦竹師叔祖都沒有管,你又何必來管呢,而且你還是一個晚輩。
旁邊長生一脈的人也是清清冷冷的看着,好像不關他們的事一樣。
清陽沉默着,想了想,說道:“既然我來了,那我就要進去看看。”周圍靜悄悄的,在這種靜寂之下,清陽的聲音有着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味道,又透着一絲的霸氣。
這時,一直站在大門後面的一個人走了出來,他之前一直站在大門的旁邊
“既然你想進,那就看看你有沒有資格進。”他的這話一出,大家都各朝後退了一步。
很顯然他在這裡是很有份量的,他站在造化殿的臺階上看着清陽。他是神通一脈赫赫有名的人物,名叫太沖,雖然是晚輩,但是修爲卻直追師長輩,上一次清陽帶着人一起去那黑煞世界爭奪世界之源時,他並不在,而這一次他回來了,從一個詭異的世界之中回來了,他的修爲已經到了一種深不可測的地步
這次一回來,便聽人談起清陽,知道清陽是近年來崛起的,但是他心中卻並不在意,在他看來,這是一個需要師門出手才能夠回得來的人,縱然修爲高深也是有頂的。
清陽也止步,看着面前個俊秀的人,在他的感覺之中,這人的身上透着一股偏狹的鋒利之氣,就如一柄極薄極鋒利的刀,所過之處,只要是迎着刀鋒的,都將被劃破斬斷。
利則利,然而卻也極其的脆。
“怎麼證明。”清陽問道。
“我有一法,若你能夠接下便可進去。”太沖直視着清陽說道。
“出手吧。”清陽在他話落之時緊緊的跟着說道,給人一種感覺是等不及了,也像是不耐煩的樣子。
太沖的心中怒意一閃,隨之便又被他壓了下去。
在這一刻,他的心靜如寒潭的水,雖不結冰,卻有透骨的寒。他也不再言語,微微的後撤一步,右手並指如刀豎於身前,結‘玄天斬神,樁法。
猛的一聲冷喝,那後撤的那一步突然朝前踏出,同時大喝,這一剎那就如寒瓶乍破,在場的人個個臉現驚駭之色,在他們的思感之中,這大地被他一這一步踏碎了。
碎的並不是天地,而他們與道宮形成的那種玄之又玄的聯繫,所以他們覺得自己大地碎了,覺得天碎了,身在一個破碎的天地之中,無依無靠。
緊接着,他的一隻手已經高高的揚起,並掌如刀。當他手豎起之時,大家眼中看到的就是一柄能夠劈斬天地的刀,那種能夠劈一切的鋒利讓長生一脈的坤悟感到心驚,在長生這一脈的人之中,是以坤悟爲首的在對抗着太沖。
就這一下,他覺得即使是自己面對着也沒有辦法完全的接下來。對於他來說,神通一脈的人都很強大,而長生一脈的人卻也不懼,他們雖然以追求長生爲目的,但是卻也有着‘虛空寄神之術,來保命。
“都說這清陽的斡旋造化的境界極高,也不知是真假,即使是真的,面對太沖的‘玄天斬神,法,也只有退避一路了,若是退避的慢了,太沖雖不會要了他的性命,只怕以後將顏面無存了。”
可是坤悟的心中念頭才起,他便已經看到清陽一指點了出去。
他無法形容這一指,既覺得這一指沉重無比,又覺得他輕盈的不沾半點世間塵氣,那矛盾重疊在一起,讓坤悟有一種要嘔吐的感覺。
就在他詫異的一剎那,清陽的那一指已經點在太沖的手掌上,正中他手掌氣勢最強之處。
無聲分解,光華四散。
太沖的手臂上的衣服瞬間散解開來,像是團風塵一樣。太沖他只覺得那一指點碎了自己的手臂,順着手臂而上,有着一股無可匹敵的氣息要將自己整個人都攪滅,他想退,卻根本就來不及,心中驚駭。在這一刻之前,他還覺得清陽只不過是有大名,只因自己不在,而讓他成了大名,可是這一刻,他才發現,不是自己不在而使對方成了大名,而是對方有大神通,斡旋造化已經上了他的身,入了他的神。
陡然之間,那股說不上多麼銳利,卻又讓太沖身上的法瞬間潰散的氣息散去,清陽已經太沖的身邊走過,並沒有看再看他一眼。
造化殿的大門被推開,推開的那一瞬間,狂風烈光自殿中涌出,一股紛亂如刀的氣息撲了出來人,殿外諸人紛紛後退躲避開來,而清陽則在那那股狂風和霸烈的鐘聲之中走了進去。
進去的那一剎那,清陽又順手將門關上。
殿中的人看上去並不多,但是也不少,有不少是清陽見過的,但也有不少是並沒有見過的。在他進來後並重新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大家的目光都朝他看來,有些眼中有驚訝,有些有着慍怒,還有些人的臉上出現了玩味的笑。
清陽不等他們說話便開口說道:“諸位都是師長,都是道宮的根骨棟樑,爲何要在這裡做出這種破臉之事來。”
“你是什麼東西,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對方是誰清陽並不認識,但是卻知道對方是神通一脈的。
“我是道宮弟子,在道宮之中自然有我說話的份。”清陽看着對方針鋒相對的說道。
“哼,你是師父是誰?”有人問道。
“家師不執。”清陽說道。
“哦,是他啊,叫你師父來吧。或者是你們這一脈有什麼想法的話,叫苦竹來說吧。”又一人說話,很顯然,對方是在說他的輩份不夠,這裡沒有他說話的份。
清陽並沒有再回答他的話,而是說道:“諸位大概是在爭道宮的宮主之位吧。”沒有人理會他,但是清陽卻能夠看得出其中有不少人對自己產生了怒意
清陽繼續說道:“既然是爭宮主之位,那麼又怎麼能夠將我們這一脈的人排除在外呢?”
“你是代苦竹師叔而來的?”有人問道。
“不,我是代我自己而來,代天衍殿而來。”清陽說道。
“呵呵,你們斡旋一脈的都在清風殿,你不知道嗎?”
清陽並沒有回答他說的話,而是直接說道:“雖然苦竹師叔祖他們都在清風殿,但是歷代的宮主之位都是由斡旋一脈繼承的。”
“嘿嘿,連你那一脈的苦竹師叔都退避在清風避。你待如何?”
清陽深吸一口氣,淡淡的看了諸人一眼,他這一眼讓在殿中的人都有一種如芒刺膚的感覺。
“只要在場的任何一人能夠勝過我,我馬上就離開。”清陽的聲音看起不大,但是他的心中卻有着壓抑的怒火,他怒的既是眼前的這些人,也不是眼前的這些。
他不想看到道宮四分五裂,不想看到道宮在這以後慢慢的沉寂直至煙消雲散。所以他才說出這樣的話,要讓他們明白,只有神通與實力纔是立足於這黑暗世界的根本,一個道宮宮主之位算不得什麼。
他的心中有一股火在,從看到自己的師弟師妹死的那一刻起,那火已經燃起。他們的死,在清陽看來,既有外仇,也有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