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偌大的房舍中,雖然站滿了人,但是誰都沒發出一絲聲響。
寂靜的房屋裡,空中飄散着似有若無的血腥,淡淡的並不刺鼻。
三具屍身靜靜的躺在屋子正中,她們的身外,鮮血慢慢地向外流淌。
“你是何人?爲何會在這裡?”
靜嵐真人對着地下的三具屍身是看也不看,雙眼緊緊地盯着那人背影。
從後面看,只可看到他並不修長的身軀,黑色上衣黑色褲子,就連鞋子竟也是黑色,神秘的黑色,就如他的人一般!
那人緩緩地轉過身子,靜嵐真人看清了他的臉,並不認識此人。
他的臉色略帶蒼白,似乎身患病疾,他的眼睛略顯混濁,但卻深邃,最奇異的是,他的身上竟然散發着一股似有若無淡淡的黑氣,將他身子籠罩,給人一種虛幻一般的感覺,似乎極不真實。
不光靜嵐真人看清此人,她身後衆多弟子均已看清,華夢仙、孫倩茹、邋遢等。當然,白弟及葉黎兒也已看清。
“竟然是他?他怎麼會來?”
白弟心下微微愕然,疑惑的看着他。
“呵呵,我就是你先前*迫他們所問的贈藥之人,你們可以喚我幽九先生。”
黑衣人幽九淡淡的道,他的目光穿過靜嵐真人,與白弟目光對視,本來一張面具一般的臉變了,換作一副恭敬樣,向着他那方神色恭敬的道:“副族長。”
“譁…”
衆人一片譁然,屋子裡數十雙眼睛齊齊看向那邊,目光均凝視在一人身上,那是一個不怎麼熟悉的陌生人,白弟!
白弟微皺眉頭,冷冷的道:“你怎麼來了?來此作什麼?”
幽九仍然恭敬的道:“我來是奉族長之命,請副族長回去。”
白弟愈發驚愕“哦?爲何?”
“屬下不知,族長命屬下務必帶您回去。”
幽九的神色雖然極其恭敬,但聲音裡卻帶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
“哼!我想回去時自會回去,你們誰來都沒用!”
白弟冷冷的道。
“白副族長,這是族長的命令,還請你不要令屬下爲難!”
幽九對上白弟的眼睛。
“唉!我現在事情沒有辦成,我…我無法回去,也…也無法面對他,等我將事情辦好,自會回去給他一個交代。”
白弟的聲音,此時竟略帶悽然。
幽九聞言怔了一下,道:“只是,我還得要帶你回去。”
白弟聞後眼中紅芒閃現,不見他如何動作,他忽然在原地消失,當再出現時已經與幽九先生不足一尺,閃現着似血光芒的眼睛,就這般凝視着他,兩團紅芒跳躍着,就像是魔神的兩隻眼睛,充滿噬血與毀滅,看着幽九,他的聲音更是陰冷,如九幽之地吹來一陣陰風。
“怎麼?難道你覺得憑你道行能夠強行帶我回去麼?”
幽九不語,混濁卻深邃的眼睛仍然盯着白弟,裡面似乎隱有精光閃現,他的內心在掙扎。
白弟見狀,他的神色忽然閃現出痛苦狀,深深地吸上一口氣,調解下自己心緒,淡淡的道:“這還是你教我的,活着的人畢竟要爲死去的人做些什麼,我現在還不能回來。因爲,我還活着。”
雖然努力控制情緒,但是痛苦傷感的悽然神色還是暴露出來。
幽九仍然不語,只是用他那雙眼睛緊緊地盯着白弟看了良久,忽然轉身離去。
“不許走!”
雙修派諸多弟子紛紛拔出長劍,遙遙指向幽九。
“噹噹!”
“啊!”
“撲通撲通!”
數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而後便見幽九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黑色的影子一閃便消失不見,竟是如此詭異!
華夢仙怔怔的看着先前發生的一幕幕,她的神色衝滿疑惑,看着白弟的背影,忽然涌出一股陌生感。
“抓住這個白弟,他和先前那人是一夥兒的!”
人羣中不知何人喊了一聲,而後便見屋裡數十人向着白弟涌去,除了靜嵐真人沒有動手以外,便剩下華夢仙、邋遢及孫倩茹三人。
白弟沒有動,甚至都沒有看向他涌來的人羣,只是怔怔的看向門外,似已癡傻。
“住手!”
就在衆人即將衝到白弟身前時,靜嵐真人忽然喝道,衆人的身子便停止不動,一個個疑惑的看着她。
“夢仙、君寶,你們二人隨我來,還有這個白弟,相信他會爲你們解除疑惑的。”
靜嵐真人說完,便一人向外走去。
留下衆弟子面面相覷,一個個神色衝滿不甘的看着白弟,但確也再無一人上前。
“走吧兄弟,我相信你會給我們很好的解釋,我邋遢看人不會有錯!”
邋遢走近白弟,伸手拍着他肩膀。
三人慢慢走出房屋,向着靜嵐真人離去的方向走去。.當三人來到某間屋舍裡,靜嵐真人已經靜靜地坐在屋子裡擺放的一張椅子上。
“白少俠,請坐。”
靜嵐真人對白弟竟是異常客氣,神色間竟也頗是和藹,這讓與之同來的邋遢、華夢仙二人感覺到了疑惑。
三人坐下,靜嵐真人笑着看向華夢仙邋遢二人:“你們一定感覺很奇怪,爲何我對白弟這般客氣。”
二人不語,神色默認。
“其實,在你們來的第一天裡,我們就認識了。那天……”
靜嵐真人緩緩地向着他倆敘述。
原來,長孫飛虹爲靜嵐真人所下之毒,確實出自南疆,它乃我*,服用此藥,全身真元會在不知不覺間的悄失。
起初,靜嵐真人還以爲是自己修煉走火入魔原由,後來雖有懷疑但也並不確認,直到她自己體內半絲真元運作不得時方纔想起,原因竟是出自這麼些年來自己每天喝的藥裡。
只是,那個時候的她知道已經太晚,她的真元消失,體力竟也隨之消失,而且心神極其憔悴,整日裡昏昏沉沉。而且,那時她的身邊根本沒有心腹弟子,就只有長孫飛虹及衛青書二人,本來有弟子前來探望,她卻體力枯乏心神虛弱的說不出話來。就這樣,日愈消沉忽忽數年。
只是,在這幾年期間,她每當心神清醒時便苦思對策,竟也讓她悟出一套修道法訣。並憑藉此訣逐漸恢復,但是與平時康健相差甚遠,根本不足以長孫飛虹對手。
直到華夢仙的到來,那日長孫飛虹端着藥鍋從白弟身側行去,他登時便從中嗅到一股怪味。在南疆已有十餘年的白弟,對這怪味異常熟悉,本來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的他,本可以袖手旁觀毫不理睬,但是…
長孫飛虹是給靜嵐真人送藥,而後者又是邋遢及華夢仙師傅,憑着自己與他們的關係,他能坐視不理麼?
答案是肯定的,不能!
當長孫飛虹及華夢仙二人離去後,白弟走近房間,便看見了靜嵐真人的枯槁樣,在靠近她本欲與她治療時,卻遭到她反攻。後來白弟自報家門並道出她身受之毒,靜嵐真人方纔作罷。
就這樣,白弟用自己的解藥及《黑魔心經》吸噬訣雙管齊下,解藥清除體內毒毒,而《黑魔心經》卻是吸噬她經脈中隱藏素,白弟吸噬過來再*出體外。經過半月間治療,她已經好了大半,於是便有了今日爲何病臥在牀的靜嵐真人會突然出現在父人面前。
“白兄弟,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了!”
華夢仙神色激動的看着他,是他將自己師傅從病入膏肓中拯救出來!
“呵呵,嫂子客氣了,快別這樣說了,都是自己人還客氣什麼?”
“哈哈!兄弟,你真是老哥我的福星啊!從十年前我和小仙復好多年芥蒂,再有一月前修道瓶頸,今又有拯救我們師傅,我邋遢能與你結拜兄弟,真是太好了!哈哈…”
邋遢怪叫道歡笑。
靜嵐真人微笑的看着他們,白弟苦笑道:“你們肯定還想問先前那幽九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