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不甘,如同有千萬只的螞蟻般在不斷地啃噬着自己的心房,一點一點的撕咬着,然,自己卻終究無能爲力。
白弟不甘心,掙扎着想要起身,但是卻,雙手費勁的剛將身子撐起,體內又傳來那種被蚊蟲撕咬般的疼痛。
“撲通!”
卻是白弟剛爬起的身子又再一次的跌倒在地,他費勁的扭過腦袋,看了水月貞一眼,而後又要掙扎着起身。
“白師弟,你歇歇吧!不要再動了,師姐現在還能一戰!”
水月貞看着白弟在地上掙扎,心間竟是忽然一陣難過,一種莫名的情愫縈上心頭。
“咯咯咯咯!就是啊!小弟弟,你水師姐說得對,人家現在還可以動呢,用不着你在這裡逞英雄,倒是你,你看看你,現在是一副什麼樣了,還說什麼保護人家?”
卻是黃芊芊走到白弟的面前,居高臨下般的看着在地上匍匐前進的白弟,一臉的戲謔。
白弟擡頭看着她,嘴角滴出了血來,露出絲笑意,道:“妖女,今日只要我白弟還有一口氣在,就決不允許你傷害我水師姐!”
聲音雖然斷斷續續,中氣不足,但是聽在黃芊芊耳邊卻不亞於晴天霹靂,她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了,變得不再是那麼的清純,帶着些許猙獰的兇狠狀,又有些唳煞,陰陰的道:“好,好!好!!”
接連說了三個好,而後嘴角露出絲殘酷的獰笑,道:“你不是想充英雄嗎?那好,今日我就成全你!”
說完,黃芊芊猛得擡腳向着白弟的胸口狠狠踢去。
“嘭!”
“唔!”
白弟痛呼一聲,臉頰一陣扭曲,額頭外沁出大量的汗珠,但將是一聲不吭。
“白師弟,你怎麼樣?”
水月貞趕到他的落身之地,上下打量着他。
白弟露出絲笑意,口中道:“水師姐,我沒事!”
說話間,又要掙扎着站起身子,但是胸間傳來的巨痛使得他剛聚起的一點力氣又消散於無形。
“白師弟,你先歇着,待師姐上!”
水月貞說完,站起身子,一雙美目看着對面此時正看着自己的黃芊芊。
“哎呀!白師弟,你怎麼還不起來呀!難道你就這般看着你的水師姐去冒險,而你卻坐在一邊?”
黃芊芊眼中全是戲謔的笑意,一臉嘲笑的看着半坐在地的白弟。
白弟聞言大怒,道:“妖女,誰說我要坐視不理?”
說完,又要掙扎着起身。
“白師弟,你怎麼這般輕易就上她的當呢?她這是明顯在激怒你呀!”
水月貞美目看着白弟。
“那…那師姐你?”
白弟微低下頭,囁嚅道。
“讓師姐去!一會若有機會你就先逃離此地吧!”
說完,見白弟瞪大眼睛剛要說話,又道:“白師弟,你別說話!其實你的心意我都知曉,你…
聽話,一會兒若有機會,你定要設法逃離此地!”
那一衾素雅說完轉身走了,竟是那般的絕決。纖弱的嬌軀漸漸模糊,卻是兩行清淚滑落在地。
“叮叮噹噹!”
刀劍相擊聲響不已,一黃一白兩隻倩影在這狹小的通道中上下飛舞,左右騰挪,嬌喝聲不時響起。
水月貞此次的攻勢看來似乎比先前兇猛了許多,竟能將黃芊芊*迫得節節敗退,確實有些奇怪。
白弟眼睜睜的看着倆人在不遠處鬥法,其中的驚險程度也是極爲清楚,同時也明白,水月貞這種一昧猛攻卻又放棄防守的打法是不能打持久戰的,若是剛開始不能將對方制住,那麼後來必將會使對方狠狠的反擊。
知道其中兇險又能如何?自己還不是一樣坐在一旁獨善其身!
似乎是冥冥之中,在自己的內心最深處,彷彿已經遙遠,但卻是猶如發生在昨日一般,就像是深深鏤刻在心間,刻痕是那麼的深!恍如做夢一般!
俱是一身的素衣,貌似又全都是爲了自己。
遙遠嗎?
不知道,不過卻是已經過去五年有餘!
五年前,就是因爲自己的軟弱與無能,纔有今日心中鏤刻的那種深深的痛。
似乎老天作弄人,在五年後的今天,難道曾經的歷史將要在這間狹小的甬道再次上演?
難道自己的心又要在原先的創傷上再添上一抹?
自己又要在以後的日子中時常揪心於此?
不!!!
白弟在心中大喝一聲,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掙扎着爬起身子,顫魏魏的向着綠竹竿扭曲前進。
爭鬥在繼續,兩個俱是貌美清麗的女子在相鬥着,秦、墨二人也果真沒出手相助,全場五人,有四人將重心都放在倆人的鬥法上。
“咯--咳…”
白弟走出沒多遠,胸間一陣刀鉸般的疼痛,幾乎將他痛暈,嗝出口鮮血出來,他手扶胸口,繼續歪歪斜斜的向着綠竹竿走去。
短短三丈的距離,似乎有三千里般那麼漫長,終於,他走到了,也倒了下去。
“噗!”
再次從口中噴出口鮮血出來,噴在了前方的地下,以及綠竹竿上那顆紅色的珠子上。
血珠順着碧綠的竹身慢慢的滑落,拉起道紅色的血線滴在地上;而那顆紅珠子上粘的血珠卻是並未見有滑落,竟是慢慢地滲了下去。
當那些噴在珠子表面的那些血跡滲入其中,本來有些暗淡的珠子似乎忽然亮了起來,淡淡的。
白弟倒在地上,看着綠竹竿就那麼靜靜的躺在前方不遠處,他慢慢地伸出手來,緩緩的向前摸着,卻是怎麼也夠不着。
綠竹竿安靜的躺在地上,那顆鑲嵌在一頭的紅珠子似乎在一閃一閃的,貌似竟也是在嘲笑主人的軟弱無能麼?
“哼!連你這根竹子也笑話我!”
白弟在心間恨恨道。
熒熒之光不時的自那顆珠子上傳來,似乎在招喚着什麼。
白弟爬在地上並未放棄,仍然在一點點的向前爬着、不斷地蠕動着!
近了!靠近了!
他已經感覺到綠竹竿散發出來的氣息了,似乎它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那熒熒的微光,不正是宣示着告訴白弟,它正在等着自己前去將它撿起!這種感覺從來都沒有過,不過,現在的他哪還顧得上考濾什麼感覺?
終於,他的指間終於在此刻碰到了綠竹竿上,微微帶着絲涼意,正是碧心寒竹獨有的特徵。
一把將綠竹竿抓緊,扯到自己的懷中,一手握着頂端的那顆紅珠子,另隻手則抓緊綠竹竿。
這邊的白弟剛把綠竹竿握在手中,另一邊的那兩人鬥法也到了最後時刻!
水月貞的連續*般的猛攻也只是暫時壓下了黃芊芊的攻勢,時間一久,必將會敗。
終於,水月貞一個鬆懈,被黃芊芊瞅準,當下反攻回來,將水月貞*迫的連連後退。
“吒!”
卻是黃芊芊清嘯一聲,身子騰身躍起,一直飛到甬道頂端方纔停下,只見雙腳向着洞頂點去,就像是頭下腳上的站在上方,這樣停了有兩三個眨眼間。忽然,只見她雙腿猛然彈開,身子猶如離弦箭羽般向着地面射去,一把短刀閃閃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將水月貞籠罩在內。
“叮叮噹噹!”
卻是水月貞被迫向後退去,然,自高空落下的黃芊芊竟然緊追不捨着,猶向着水月貞衝殺去。
“嗡!”
終於,水月貞一個拿捏不住,手中長劍被黃芊芊一刀磕飛,並被她一腳踹在小腹上,身子掛着風聲向後飛了出去。
“撲通!”
無巧不巧的,正好跌落在白弟的身邊。
再說白弟,自它手中一握綠竹竿時,竟是忽然之間涌出股極是熟悉的感覺,似乎它本來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剛纔與黃芊芊對掌的那隻手,此時正握在那顆紅珠子上,先前虎口被震裂而流出的血,此時竟然全都涌了上去,以看得見的速度向珠子內部滲透進去。
當白弟發覺之時已經晚了,此時他的那隻手似乎已經與那顆珠子連到一起,任他如何甩動,就是無法將它擺脫。
這時,他忽然想起,在不久前論道大會期間的那個晚上,似乎與現在極其相似,這顆妖異的紅珠子似乎暗附着某種吸噬之力,上次是吞噬自己的真元,而此次竟然是自己的一身精血!
白弟大駭,上次能夠僥倖死裡逃生,多半是靠運氣,且還是在自己精力充沛的情況之下,而今自己身受重傷,還能像曾經那般幸運麼?
虎口之間的血絲,不斷的涌出,再被珠子吸納進去,白弟腦袋忽然一暈,默唸叨道:難道我白弟真要死於自己的兵器上麼?不知道我死之後,那妖女能放過水師姐麼?
最後,白弟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這根綠竹竿這般邪氣,卻不知與它在一塊兒的那把劍會是如何?三師兄他與他的那把劍應該會沒事的吧!
此時,白弟確實是想錯了,他手中的這根綠竹竿與吳桂手中的那把劍卻不是兩個性質!
他手中的綠竹竿實乃兩件法寶組成的,碧心寒竹乃名誅仙棍,那顆紅珠子則是伏魔珠。
乃是數千年前,一名叫逍遙子的散修將之鑲合在一塊兒的,取名爲誅仙伏魔棍。
後來,因爲此棍,逍遙子遭受到許多知之內情的人暗殺,皆想要奪其兵器,卻被逍遙子受傷而逃,逃到世俗界中,遇見一凡世間魔派中人,並被其所救。然,逍遙子所受之傷乃是被其他仙法所傷,豈是凡人所能醫治的?
在他歸西前,曾傳與那名魔教弟子一修道真法,並將綠竹竿與他隨身所帶的佩劍交付於他,爲使那名弟子不受其牽連,他將所傳道法更名爲《黑魔心經》,告其勤學苦修,必有所獲。
而最重要的秘密,誅仙伏魔棍中隱藏的秘密卻沒說出,唯恐其受到波及。
在早些年間,逍遙子游歷世間,偶然間得到一無名古卷,並從中悟出套修道法門出來,後來在西北之地,曾誅殺過一條惡龍,然惡龍肉身雖毀,魂魄卻又不散,只有將其收復封印在他的至寶伏魔珠中,並從極寒之地找來根碧心寒竹來,將那張無名古卷藏於其中,再將其與伏魔珠鑲合在一起,取名誅仙伏魔棍。
修爲到達一定程度,即可開啓誅仙棍,修爲通玄之人若用此棍施展,可引得真龍相助,威力大得足可逆天!
而得到此棍的那名弟子,只發覺劍與綠竹竿異常的堅硬,並未發現什麼秘密,但是逍遙子所傳的那本《黑魔心經》確實厲害無比,不光他的武功高的登峰造極,且還造就他一統江湖。
直到後來,他厭倦了江湖中的俗事,將後事交代於屬下,而後雲遊天下去了。
直到有一天,他發覺了森木峰附近水簾洞的秘密,並在此歸隱下來,直到他歸西。
與他同在的只有三樣東西,《黑魔心經》、古劍、誅仙伏魔棍。
直到數千年以後,當白弟與吳桂將其發覺並帶走,而由於先前所述在當時就極爲隱秘,且年代久矣,故連其端木猶不知這兩件兵器的來歷,而那本《黑魔心經》由於吳桂已將之斷定爲凡間一修習內功的功法,故白弟並未將之交於端木所看,不然,就不單單是一普通修習內功的法門了。
而現在白弟被其伏魔珠所吸噬,其原因不外乎一種,乃其被封印的惡龍魂魄在作怪,而他的真元與精血竟然能與惡龍魂魄產生共鳴並相融,卻又要歸功於前段時日,白弟誤食蛟龍內丹之故了,因爲他體內的精血已經含有蛟龍內丹法力的氣息,卻不知白弟與惡龍魂魄之間,他究竟是福是禍,以後即見知曉。
好了,先前所述到此爲止,下面就不再贅述,以後會有更詳細的敘述,書歸正轉。
卻說白弟,一身精血被伏魔珠所吸,心神已漸漸模糊,似乎隨時就要脫體而出。
正當白弟陷入半昏迷狀態之際,伏魔珠中所產生的吸噬之力竟然消失了,且先前吸納的精血又再次退還給白弟,並且還有一股類似於真元的氣息隨之一塊涌入白弟的體內,繞着他的經脈緩緩的運行,隨着這股氣息在白弟體內不斷的運行,他身上所受之傷似乎也在慢慢的恢復着。
而就在這時,石道中忽然響起黃芊芊的獰笑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