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間,修道界。
身爲修道一脈的人,無論是誰,都已經知道,在不久後的世間,將有一場莫大的浩劫!
也許,這場浩劫會與千年前的通天魔教一般,會在世間掀起一場巨大的腥風血雨。
當然,在這場浩劫的背後,會死很多的人!也許,其中便有你、有他、有自己…
認識的或是不認識的,或天各一方的人,或自己的親人好友,也許均都會死。
這場浩劫將大到席捲整個世間各地!
五行宗,靈淼峰。
楊紫瑤近來很憂鬱,她總是在擔心害怕着,當然,不光有她,還有許多在五行宗中或是宗外的他派人中,他們都在害怕着。只是…
只有她知道,她的這種怕與其他人的那種怕是不一樣的,因爲…
“彼岸花,開彼岸。花開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生生世世,花葉永不見。”
近來,她總是一人在山間幽靜之地,獨自回憶着以前去往通天峰的那段時光,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日子…
每每這樣,她總是想到關於彼岸花的傳說。
那悽美的傳說,蔓珠沙華與蔓陀羅華,它們之間爲了在一起,是怎樣的努力,又被神是怎樣懲罰它們生生世世永不相見的。
每當這樣,她總是會吟上數句有關彼岸花的詞句。
“唉,定數啊…
難道定數果真便不可改變麼?
彼岸花的定數,莫不與人一樣麼?
只是,它們花都知道向着神做着反抗,而我們呢?
你現在究竟在哪兒呢…”
喃喃的輕聲自語,從那襲紫衣口中傳出,說不出的悽苦愴然。
山頂上的風很涼,風將她那流瀑一般的長髮吹散,她伸手撫開擋在眼前的縷縷青絲;潔白如雪的衣袂飄動,加上她那飄然出塵的氣質,就如九天仙娥嫡落世間。
水月貞看着自己的師姐,一襲紫衣坐在山頂的一塊石頭上,與自己一樣的秀髮飄揚舞在風中,看着遙遠的天際發着呆。
記得曾經,師姐與自己一樣,總是喜歡穿着一身的潔白衣衫。
當然,若論喜愛潔白衣衫她是比不過自己的。因爲,她還有許多非潔白的衣衫,也有換時;而自己則不然,自己的全部衣衫均是白色的,雖然樣式不同,但顏色卻是相同,均是通體潔白似雪。
就如那個人曾經說的那樣,她以前總是一襲一成不變的潔白素雅,那個在他心中任誰都無法取代的白姐!
以前,自己身着素衣是自己喜歡這純潔如雪的白,他喜歡白色,喜歡這種單一卻又不失色彩的潔白;現在,她每當換下一身衣衫再換另一件時,看着身己身上的這襲潔白,她總是能想起,很久以前,在那通天峰神秘光洞中,那個他在一次回憶往事中對自己喚過的那聲“姐”…
每當如此,水月貞總是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最柔軟部分便會沁出一股酸酸的感覺,心情也會隨之而落漠。
十多年未曾相見,自從在那年、那次事情以後,他和她便從未再見過,直到數個月前。
十年前,她和他那時候有機會時,她由於她師傅冷無心之故,修那飄渺的絕情天道,所以他(她)們之間困難重重;十年後,現在的數月前,自己被魔教數人圍攻,他出現了!只是…
自己那時卻已神智不清,因爲她已中離火蜂精之毒。
最後,若不是他與師姐二人一道前往通天峰底的陰陽相通之地,爲自己尋那蔓珠沙華,自己又如何能有今日?
至此以後,曾經師傅對自己期望甚高的絕情天道,已經不再要求。以前的刻意爲之,現在的順其自然。
那麼,十年前是因爲自己的絕情天道,才導致他與她之間的阻礙。現在,它已經不復存在,他們之間能否……
世事難料,十年前,是因爲自己,而十年後,卻是他!
自己還是十年前的自己,那麼他呢??
那個被五行宗逐出師門、那個弒師滅祖的叛徒、那個被正道中人人喊殺的修道界敗類啊!
還有…
那個他,位居導致世間莫大浩劫的神秘組織中高位。
一切都是他!
愈想一顆心愈亂,本來平靜如水的心,只要一想到他,便會變得不再平靜。
“唉…”
望着楊紫瑤的背影,靜靜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不覺間,輕輕的嘆息一聲。
楊紫瑤聽聞身後響動,她轉過頭來,便看見自己的師妹水月貞,此刻站在風中,衣袂飄飄,頗有種飄然出塵的感覺,仿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只是…
她的神色間,卻帶着一股淡淡的憂鬱。.楊紫瑤本來正在回憶,那段在通天峰底,巨石危險過後的重逢時所發生的事情。
“白弟,我喜歡你!”
多麼直接的告白,竟是出現在一女子身上,而且還是自己。
而後,自己便毫無顧忌的向着他吻去,而他卻彷彿在那一瞬間癡傻,現在想想感覺很好笑。
什麼被師門逐出的叛徒?什麼修道界的敗類?什麼又什麼?
一切都不重要,我不在乎,只要你願意,我便一切隨你左右!只是…
無論何時,在你的心裡,都永遠牽掛着我那師妹水月貞!
曾經,自己問過你。若是那次要救的人換作自己,你可還會那樣奮不顧身麼?
你卻一怔,當時我的心感覺好疼,後來你點點頭,說會的!
看着你的眼睛,想看出你說這句話的真僞,後來我知道,你說這句話是真誠的!.我感覺,自己數千裡追着你的腳步,去尋你,與你一道在通天峰底歷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師妹,你怎麼來了?”
看着水月貞,楊紫瑤的心裡也說不出個滋味,是慚愧?是憂傷?還是…
水月貞緩步走來,挨着她一道坐下卻沒有說話,一雙美目癡癡的望着遙遠的天際怔怔出神。
“唉…”
楊紫瑤輕嘆一聲,也不再說話,與她一樣,俱是看着天之遠處的那片連綿白雲,不久又已看癡。
……
南疆,連綿大山,山頂某處。
山風很輕也很柔,拂動小草山風輕輕舞動,帶來一陣芬芳。
一座孤墳,靜靜的佇立在地。
墳冢的周圍,開滿山花,奼紫嫣紅的花兒,將本來甚是孤苦的墳冢點綴的有點生機的色彩。
墳前立一木製墓碑,上寫道:“白弟之妻安琪兒之墓”。
紅色的字體直透整個墓碑,字體線條約人手指一般粗細,竟像是有人用手指蘸着鮮血揮寫一般!
黃芊芊望着那段墓碑呆呆出神,風將她的長髮及衣衫舞起,就如風中的一隻黃蝴蝶一般。
許久過後,她緩緩靠近,伸出手來,將自己的纖纖玉指伸出,沿着墓碑上的字體輕輕划動……
她的動作就如此地的風一般,輕而柔,就連她的眼神都變得極具溫柔,這是平時孤傲的她不曾出現過的。
當將最後一字沿着寫完,她出回自己的手指,竟然將它放在鼻下深嗅一口,似乎要從中嗅出什麼味道。
黃芊芊放下手來,眺目看向遠處那片連綿起伏的山巒,她的表情在這一刻卻變了!
只見,在那片起伏的山巒間,此刻有一道黑影正向這邊迅速的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