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白老夫人所料。
無論到什麼時候,或是在什麼地方,人們都是看臉的。
洞房花燭夜,不情不願的白五爺在揭了蓋頭那一瞬間,果然被迷的七葷八素的,什麼柳嫋嫋柳婷婷,瞬間就拋之腦後了。
白老夫人高興的同時,卻又發現衛蓁私下裡待白五爺極爲冷淡,白五爺黏糊了幾天,熱臉貼了兩回冷屁股,興致便被潑滅了幾分。
這男人的自尊心是強過所有的,哪怕你長得再美,在身下跟個冰塊似的,那也是索然無味了,更何況還有個嫋嫋婷婷在一邊情詩情詞的遞着。
白老夫人提點了衛蓁好幾次,奈何她就跟榆木疙瘩一般,怎樣都不開竅。
到後來衛蓁和柳如煙一前一後的懷了身孕,白老夫人長嘆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了。
周德音看到她爹的臉冷了下去,又是撇了撇嘴。她一早就知道了自己身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也從丫鬟婆子的口中陸陸續續聽到了關於他爹和她孃的事情。
還有仗着自己小,衛氏不避自己,周德音也沒少親眼看到。自己的孃親對待自己的父親,果然是如那些婆子丫鬟說的一樣,跟褒姒一樣,整日沒一個笑臉,人家周幽王好歹戲了一把諸侯還博她一笑。
雖說白家五爺沒有戲諸侯的本領,但周德音是真真切切看到她爹爲了取悅她娘,將洛神圖上的神女畫成她孃的模樣,結果,衛蓁只瞄了一眼就讓人收起來了,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放着。
這樣捂不熱的冰塊,白五爺也是沒了興趣,那邊柳姨娘知情知趣,溫柔小意,比在衛氏面前坐冷板凳強多了,是以平時也都不怎麼來衛蓁的院裡了。
這讓周德音很是幽怨。
要知道,想要在這一方宅院裡過的舒坦,可離不開這家男主人的眷顧。
周德音上輩子的孃親可是深諳此道,別看那時候她爹一個又一個的美人摟着準備生兒子,也沒把她娘給撇下。
周德音想,等再大些,需要給衛蓁好好上一課,老天爺賜給她的這一副好皮囊,如今卻不如一個妾室得寵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衆人見他們走了進來,又是一陣請安問好,之後白老夫人就坐下看了那三個丫頭一眼。
每看一個,眼裡的嫌棄之色就多幾分。
孩子剛生下來那會,白家老夫人聽到老五房裡妻妾傳來的消息後,氣的臉色都青了。
芳華苑過來報喜的婆子看着白老夫人的臉色,低着頭不敢說話。
看這差事,別說是討賞,不吃一頓掛落都是好的。
心想,這柳姨娘也是命不好,換做在其他人家,生了一對粉雕玉琢,一摸一樣的女孩,縱然不是男孩,也是讓人歡喜的緊。
偏偏生在白家,這個女孩扎堆的人家,本來生一個都夠惹人嫌了,這倒好,柳姨娘一口氣生了一雙。
白老夫人咬了咬牙,將心底憋着的一口氣嚥了下去,揮揮手打發人下去了。
等人下去後,白老夫人把手裡的茶盞重重的放在了茶几上,語氣不善的跟身邊的管事媽媽抱怨道:
“這老五房裡還嫌家裡不夠熱鬧,衛氏前腳添一個丫頭,那小賤/人後腳一口氣生了倆!”
白老夫人身後站着的佟媽媽,在聽到衛蓁和柳如煙一前一後報來的消息時,就知道了自家老夫人心情是何等鬱悶了,見她這會發作,就寬慰了兩句:
“老夫人,咱們五奶奶還年輕,日後機會多的是,倒是柳姨娘生了女孩,總比生下一對男孩強,到時候還不知道她是怎樣猖狂呢,懷孕的時候就敢仗着大奶奶跟五奶奶叫板,給她生了兒子,豈不是連您都不放在眼裡!”
白老夫人也想過這些,心裡的氣雖然順了些,但是想到這一個又一個的女孩,還是覺得胸口沉悶,沒好氣的說:
“衛氏也是個沒用的,空長了一副好皮囊,連老五的腳都留不住,要不是那賤/人難產,從昨天夜裡折騰到現在,只怕孩子也要生在她前頭了。”
一旁的佟媽媽又寬慰道:
“五奶奶是年輕臉皮薄,哪裡有那些姨娘們手段高,能留住爺們。到過了年也才十八,如今姐兒也生了,再長兩年,什麼都懂得了,五爺房裡的那些人,看哪個能勾了五爺去!”
白老夫人聽了,不以爲意的撇撇嘴,要她看啊,想要衛氏開竅,比讓鐵樹開花都難。
要說這天下的婆婆,都是喜歡兒媳端莊守禮的,要不是因爲那柳姨娘,衛氏這樣的性情正中白老夫人的下懷。
當初白五爺跟柳姨娘有了首尾,白老夫人壓着白五爺纔算讓他點頭,娶了妻後才能把她擡爲姨娘。
後來爲了滅柳姨娘的氣焰,有給白五爺房裡送了一個丫鬟,開了臉,近身侍候着白五爺,怎奈白五爺喜歡那種吟風弄月情調的,這丫鬟就有些跟不上節奏,還是繼續被柳姨娘勾着。
白老夫人打聽到衛氏也是自小被衛家養的知書達理,詩詞歌賦無不精通,怎地來了白家就不是那個半吊子柳如煙的對手了?
這件事,讓白老夫人很是氣悶。
這一整年裡都沒給衛氏好臉色,尤其是今天,三個丫頭的抓週禮,西府來了不少人,這三個丫頭的出生指不定怎麼讓別人看笑話呢。
要不是老五硬拉着她來,她還真不想看着西府那些取笑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誰,湊熱鬧的說了一句:
“老夫人,三個姐兒都還未曾取名,老夫人給取個名字吧。”
周德音聽了這人說話,很想抽她一巴掌,這老太太明顯是極其不待見自己和身後的兩個,能取出什麼好名字?
還不如讓這個很有文采的爹來取,至少會很文雅。
白老夫人聽了話,倒不推辭,想到來的路上,池子裡的荷花開的正好,隨口就說道:
“這三個丫頭生在六月裡,就依次叫白蓉,白荷,白蓮吧。”
衆人聽了都扶手稱讚着,周德音一聽,很想翻上一百次白眼,就算省事也不是這樣省得,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取得這叫什麼名字。
怎麼不乾脆叫白芙蓉,白荷花,白蓮花呢?
周德音正在鬱悶的時候,那個高冷豆丁突然揚起小手對着白五爺撒嬌起來:
“爹爹抱抱……”
小劇場:
周德音:我要抗議,好歹是女主,怎麼能給個這樣的名字?
某客:請看本書書名!
老夫人:要我說,應該叫白搭一,白搭二,和白搭三。死丫頭片子,還嫌名字不好!
周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