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弘文賜婚的時候並沒有說婚期,意思是兩方自行商議。
顧衍得了賜婚的旨意,知道白蓮被賜封號德音時,眉頭便皺了皺,隨後想着不過是個封號而已,也就不再介懷了。
隨後便放下手中的一切,開始商議親事了。
顧衍之前與白蓮玩笑,說家底單薄,所出聘禮怕白銘文夫婦嫌棄,如今看顧衍送來的聘禮單子,着實的吃了一驚。
拿着聘禮單子的時候,還在想,莫不是他把宅子給賣了?原本在白蓮心裡,有了他說自己家底單薄的話,她本想着,聘禮有個一萬兩已經很多了,沒想到顧衍一出手就是三萬兩。餘下的東西零零總總也值不少錢。
白蓮看着聘禮單子,嘴角不由得彎了彎。
白家女兒多,他這是不想讓自己落後與姐妹之間。
商議婚期的時候,因着已經進了臘月月了。
定在臘月太趕,正月裡又太忙。二月不好,三月不詳。
白銘文看着黃曆,來年的好日子都在後半年,白銘文在八月挑了個好日子,顧衍這頭得知了日子後,少不得備了厚禮登門。
到最後日子定在了明年五月。
按照顧衍的想法,年前成親都可以,府邸是現成的,一應事物,最多半個月內就能辦好,年前總能把這個親給結了。
但是看着白家意思,來年五月還嫌太早,便把這個提議給忍住了。
白家一切都是順風順水的,周弘文即位後,白銘林更得重用,連着樑家,崔家都成了周弘文最親信的人。
然而,就在人人都豔羨白家風光的時候,卻出了件事。
臘月中旬的時候,臨近年關,事務繁忙,白家居住在一起,衛氏掌着中饋,原本想跟六夫人梁氏一起操持過年的事宜,但是梁氏有了身孕,不宜操勞,這擔子便落在衛氏一人的肩上。
九德號年底的賬目繁多,白蓮都要一一過目,這幾個月來,白蓮託錢掌櫃一直在找尋楊青的下落,最後錢掌櫃才如實說,楊青出海去了。
九德號已經有了自己的經營規模,不需要白蓮多費心思,只是一些賬目上的事情,需要白蓮來決斷。
白蓮一直在等楊青回來,九德號是他的心血,怎麼能說送就送!
就在白蓮翻看九德號賬目的時候,荔枝匆匆從外頭跑了進來,急急的說着:“姑娘...姑娘,夫人昏倒了,您快去看看。”
白蓮一驚,當即就拋下賬冊,匆匆的跑去了玉笙院。
白蓮到的時候,衛氏已經醒了,趙嬤嬤跟香菱一個坐在牀頭扶着衛氏,一個站在一旁低聲的說着什麼。
白蓮看到衛氏淚流滿面,心中一緊,走向了衛氏的牀前。
“孃親,發生了什麼事?”白蓮擔憂的問着。
衛氏看着白蓮,話沒說出口,淚就先流了出來。
“你爹爹他......”衛氏說到這裡,把頭往一邊一撇,說不下去了。
白蓮看此情形,便知道是白銘文出了事。看着衛氏的樣子,這件事似乎並不是什麼光彩的。
白蓮低頭沉默了一下,隨後問道:“爹爹如今在何處?”
“...你爹爹讓刑部的人帶走了......”衛氏嗚咽着。
刑部?
白蓮聽到後不由得皺了皺眉,究竟出了何事?
“孃親,您先別急。究竟是何事,您說與我聽,咱們好商議對策。”白蓮溫聲說着。
衛氏看着白蓮着急的神色,擦了擦淚說道:“工部侍郎姜大人說撞破你爹爹殺害他髮妻,刑部的人當場就將你爹爹帶走了......”
白蓮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
白銘文殺人?
怎麼可能!
“在哪兒?”白蓮凝眉問着。
“酒香居。”衛氏說着地方。
聽到這個地方,白蓮眉頭皺的更深了。
“在場還有誰?”
衛氏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在場還有姜大人一房妾室。”
衛氏說到這裡,便不願再往下說了。
白蓮一看衛氏的樣子,便知道有內情,想着有許多事她也不方便說,便準備自己去探聽一番。
她出言安慰着衛氏說道:“孃親別急,我去問問是怎樣的境況,定會想辦法還爹爹清白的。”
衛氏聽了白蓮的話,突然定眼看着她,問道:“你相信你爹爹?”
“當然了!”白蓮毫不猶豫的說着:“說其他女兒不敢保證,但是殺人的事情,爹爹絕對不會去做的!”
衛氏看着白蓮堅信不疑的樣子,突然悲從中來,再說話的時候,語氣不由得染了幾分怨怒。
“囡囡,你還記得安姨娘嗎?”衛氏問着。
安姨娘?
含玉!
“怎麼?這件事與她有關?”白蓮皺眉問着。
衛氏點點頭,隨後說道:“姜大人的那房妾室便是她!”
白蓮這次是徹底驚住!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失蹤多年的含玉竟然再這樣的情況下再次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
不用衛氏再說什麼,白蓮也明白了白銘文爲何會去酒香居,爲何含玉會在場。
怪不得衛氏剛剛十分驚奇的問起自己相信白銘文,因爲在她的心底,是不信白銘文的,只因爲事關含玉。
白銘文是念舊之人,含玉多年前犯的錯,隨着時間的推移,在白銘文心中只怕什麼都沒有了。如今見面,還不知道會怎樣,只怕衛氏心中是這樣想的。
白蓮不用問也知道當時的場景是什麼了。
白蓮與衛氏想的不同,衛氏在懷疑白銘文。
而白蓮想的是,這件事是個圈套!
這是她的直覺,雖然她此時不知道誰在推動這件事情,但卻覺得這件事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
含玉的事情已經好幾年了,白蓮不知道她如何做了工部侍郎姜大人的妾室,但顯然不是最近的事情,白銘文入京已經將近三年,卻偏偏發生在這個時候!
“孃親,您先別急,這件事只怕沒有那麼簡單,回頭我去問問六叔,看是怎樣的情況,先想辦法見爹爹一面。您別傷心了,祖母那兒還得您過去安撫呢。”
白蓮鎮定的神色感染到了衛氏,她原本六神無主,此時才稍微緩和點。
白蓮見衛氏情緒穩住,便除了玉笙院,去了白銘林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