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養成系統49請支持正版
破了一扇窗的汽車停在天鵝湖旁,兩輛緊隨而來的車一左一右包抄住,堪堪在其遠處停下。
一支支槍管從車窗內伸出,全副武裝的男人們半眯着眼,側頭對準了車內駕駛座上的人影。
“噗噗噗——”裝了消聲器的槍聲密集地響起,強大的衝力直接將本就破爛不堪的小汽車打成了篩子,“砰——”一聲巨響,汽車落入湖中。
“完結了嗎……”
“不,”僱傭兵先生插上耳機,把接通了的手機放回口袋,一手捂住麥克風阻止聲音傳入,一手提起了衝鋒槍,像自語般輕聲回答襲擊者的問話——
“現在纔剛開始。”
趙嘉言握着手機抵在耳邊,多日來無從聯繫,而現在卻在不經意間撥通,對方讓自己牽腸掛肚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他有太多的話想對電話另一頭的人說,宣泄他近日來的擔憂、無措和煎熬,然而這些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樣開口。
提着衝鋒槍的少年藏身在假山後,不時對探頭而出的襲擊者送上奪命的子彈,抽空在敵人開槍的間隙中,他略帶笑意地對着麥說道:“嘉言,這麼晚還不睡?”
趙嘉言伸手拿起面前桌上的紙,紙上寫着——全額獎學金申請書。他眼中閃過一道掙扎,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嗯,你呢。”
“我還有一點兒事要忙,你先睡吧。”
“你在外面嗎?”
“嗯。”
“你那兒挺吵鬧的,是什麼聲音連續不斷?”
“……”僱傭兵先生伏低身體,快速轉移了陣地,換到下一個遮掩物後,從制高點向下俯視,那些襲擊者的身形在他眼裡一覽無餘。
他端起衝鋒槍,長扣扳機不鬆手,子彈如流水般宣泄下來,底下的人便接二連三中槍倒下。
整個天鵝湖似乎都被血色染成一片紅。
他鬆開了握着麥的手,用輕快的語氣說道:“煙花,我們這兒在放煙花呢。”
“煙花?”趙嘉言把手中紙張摺好塞進了信封裡,黏上郵票,寫下地址封口,打開家門走了出去。
俊秀少年站在空闊的大街上頓住腳步,擡頭仰望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的夜空。
“一定很美,我都聽見有人在尖叫了。”
僱傭兵先生望着下方因爲戰友覆滅而崩潰尖叫的幾個殘兵敗將:“的確。”
“不!……”
“他們在喊什麼?”
“歡呼罷了。”
俊秀少年沿着大街走着,最終腳步停在了郵箱前:“默懷,告訴你一件事。”
“……我愛你。”他輕聲說。
正端着衝鋒槍指向最後一個活着的襲擊者,少年腳步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一瞬間的怔愣,全副武裝的男人正一臉崩潰地坐倒在地,掙扎着提起槍向少年開去。
“你在聽嗎?”對方溫潤的嗓音傳來。
月光終於從一片厚厚的雲層中露出一角,給少年們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清輝,任是你手中握着什麼,都顯現出一份聖潔的味道。
“砰——”男人的胸膛中槍綻放開一叢血霧,如爛泥般癱倒在地上。
同一時刻,一滴水珠落在信封上,握着信封的手最終將其投入了郵箱中。
少年收回槍,鬆開了麥:
“……我知道。”
另一頭,空曠的大街上一個人影靜靜地佇立着,垂在身側的右手中握着的手機,傳出了幾不可聞的這三個字。
絕色少年走到嚇傻了的流浪漢面前,天使般的臉蛋上露出一個笑容,他將手蓋住了對方的眼睛:“這只是一個夢。”
他攤開另一隻手,掌中靜靜地躺着一顆小小的胸章,上面是三個英語大寫字母,他漂亮的眼中一閃一道血色:
——DKN。
這時耳機中傳來了“嘟——嘟——”的忙音,通話被掛斷。
他摘下耳機,身上裹着染血的外衣,纖細的手臂抱着一把黑漆漆的衝鋒槍,靜靜地坐在公園長椅上,他擡頭望着天上時隱時現的玉蟾,這座以天鵝湖命名的公園裡此時橫屍遍地,唯一的活人也就顯得了無生氣,良久過去,少年露出一個苦笑站起來,抖落一身寒冬的夜露,舉步離開。
……
韓弈不知道在牀底下的空間中靜靜躲藏了多久,直到牀板發出被翻轉的隆隆聲,他手中緊握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向着光線漸漸透出的方向揮舞過去。
僱傭兵先生伸手接住了青年的攻擊,手腕一翻把刀奪過來扔到了一邊的盤子裡,笑眯眯地望着牀下雙眼顯然還未適應突如其來光線的青年,對方總是冷酷板着的俊臉此時正因爲渙散的眼神而顯得些許迷茫,總是緊抿着的雙脣也微微張開,流露出幾分難得一見的天真。
兵叔看着眼前的景色,莫名覺得心情一鬆,大開殺戒後身上未散的戾氣也隨之淡去。
待韓弈適應光線,一身清爽白衣的美少年映入眼簾,對方帶着沐浴後利落清香的雙手伸過來,把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動,身體已經失去知覺的青年扶了起來,伸手給對方細緻地按摩。
韓弈長舒一口氣,不自覺地翻身把肚子朝着對方,用動作示意這裡需要照顧,美少年見狀莞爾一笑,一雙白嫩小手搭上了韓弈有力的腰肢。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青年面色一整,刷地坐起身來:“你,你……”
他不知道要從何說起,爲什麼家裡會闖進一羣全副武裝的人?難道真的是要殺他嗎?他只是一個黑社會小頭目而已。還有這間房的牀下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機關?
更重要的是,那羣人現在去了哪裡?而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年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做得很好,果然沒讓我失望……”兵叔話說到一半,卻被沉寂許久的系統,以一種尖銳的提示音打斷了。
“警告,警告,劇情偏離軌道,您所扮演的角色身份遭到劇情人物非正常的質疑,請您以最快速度做出補救措施,挽回劇情!”
僱傭兵先生聞言略微皺了皺眉,伸出手安撫地拍拍韓弈的腦袋,在青年噴火的目光中離開了臥室,關上門。
“系統,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了。”
“我必須提醒您的是,就您目前的成績來說,很糟糕。”
“的確,”他說:“就連我前世的仇家都找上門來了,你難道不應該解釋一下嗎。”
“那個不用管,只要您跟着劇情走,其他無關緊要的事隨您怎麼處理,系統不會干涉。”系統輕描淡寫地帶過:“重要的是您的任務。雖然這個世界有着強大的劇情迴歸能力,但是也經不起您多番折騰。”
“系統終歸是系統,”他嘲諷地說:“雖然看上去很擬人,但歸根結底也只會機械的計算罷了,而不懂得邏輯推理。”
“您這是想說什麼?”系統的聲音帶着憤怒:“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去不是嗎?”
“回去?”美少年就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一個毫不掩飾的嘲諷笑容:“你還在用單薄的謊言騙着我吶。”
“就算這個世界的構架和我過去完全相同,我尚且都能勉強接受,但你能否告訴我,既然我的一切都能存在,如果僅僅只是扮演‘李默懷’這個角色,完全沒必要設定我曾經的仇敵——這羣和劇情毫無關係的人吧!那麼這就只能說明一個事實——”
“之前發生的一切其實都是必然的,而不是這個世界強行扭曲的結果。這個世界並不是虛構的,它就是我原來所在,我的存在無法磨滅,不是嗎?更何況……”說到這裡,少年似乎想起了什麼,眼中露出一絲眷戀:“就算可以回去,我現在卻也不怎麼想了。”
“……呵,”沉默良久,系統方纔出聲:“的確,您說的全對。您一直以來就身處於曾經所在的世界,從未離開。但是您說這些是想反抗系統嗎?……您——有這個資格麼?”
“資格?”他眼中閃過一道決絕:“我只想說,莫名其妙的遊戲該是時候結束了。”
“哼,好極了。”系統話音剛落,他就感到頭部似乎像是被車輪碾壓過一樣,劇烈的頭痛潮水般襲來,美少年瘦弱的軀體不堪忍受這股毀滅般的劇痛,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他捧着炸開般疼痛的腦袋劇烈地喘息着,嘴角卻微微勾起來:“只是……這樣嗎?”
“只需這樣。”系統的聲音完全不帶一絲感情:“既然您選擇了反抗劇情,我就該履行另一份職責了。”
“您曾問過我,之前的那57個扮演者的最終去向,現在便由我來回答您:”
“其中的四十三個人,死在了任務途中,”系統惋惜地說:“他們太脆弱了,經不起那些激動人心的挑戰,這也是我選擇您的原因,因爲您作爲一個人類,算是非常強悍的了。然而您終究還是讓我失望。”
“剩下的十四個人中,十一位如您一樣,妄圖反抗系統的安排,脫離原有的劇情,而對付這些人,我自始至終只需要一個方法就足夠了——”
“日以繼夜無止境的非人痛楚,人類的頭部真是一個脆弱的零件,他不能像四肢一樣,壞了就可以拆卸下來,人類永遠無法捨棄他們的頭顱而活。這十一人大部分最終是不堪忍受折磨自殺而亡的,有些意志力比較強的,最終也撐不了多久,活活疼死。”
“那還有三個呢?”
“他們完成了任務。”
僱傭兵先生挑挑眉。
系統的笑聲帶着惡意:“他們的使命完成了,因此可以去死了。”
“所以,這是一盤死局。”
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一陣發黑,身體緩緩地倒了下去,恍惚間似乎聽到一聲急切的驚呼。
韓弈單膝跪地,扶住失去知覺的少年纖細的身軀,一把將其抱了起來,入手是冷汗浸透的溼涼,出人意料的清瘦。
“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解釋一下吧:
爲毛兵叔幹壞事的時候系統不粗線?因爲系統曾說過“只要不影響任務,您可以有充分的自由,做您愛做的事。”說白了,兵叔只需要在面對劇情人物的時候有白蓮花的樣子就行了,其餘時間系統表示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系統說這個世界有自主迴歸劇情的慣性,這個說法模棱兩可,在系統看來的確是,因爲劇情主線的確在彌補兵叔走差的情節,系統也只關心這些;但是兵叔可不這麼認爲,他發現這個世界的背景與他過去的重合了,劇情其實並不是某些神力操控下回歸的,而是完全符合一定的邏輯,甚至——如果他沒有大開殺戒,做那麼多事,他可能早就死翹翹了,這一事實的確令人很心驚,因此他纔會嘲諷系統只會機械的運算,同時他也確信系統其實除了完成任務的目的,根本不關心他的死活,這樣一來兵叔怎麼還可能坐以待斃,言聽計從,把希望寄託在系統送他回去上。
然後是之前的態度也一起在這裡說了吧:
兵叔一開始對系統可以說是言聽計從,一方面這是他目前所能接觸到的唯一“回去的途徑”,另一方面是他還沒有了解系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好輕舉妄動去反抗;再然後是陡然變一個身份,旁邊又有人用輕鬆的語氣告訴你這是在扮演角色,而且字裡行間在用“回去”提醒着你,這就決定了兵叔的態度——哦,扮演角色嘛,就當玩票咯。
事實上兵叔現在也並不能說對系統的情況掌握的有多深,但是兩害相權取其輕,既然是同一個世界,選擇就只要考慮這兩點:一面是空頭支票“回到原來身體”,而系統的安排卻是越來越不合理,把他逼向死路;一面是反抗系統,輸了,死翹翹,贏了,就用這具身體繼續活下去咯╮( ̄▽ ̄)╭
牙敗,話嘮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