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達帶着兵馬又追出三十里,突然見到一支兵馬攔在了道路間中。金達向那爲首的將軍問道:“可是你等殺死陳城大人?你是何人,快報上名來。”那將軍手拿一把長刀,聽到金達講話,把長刀當胸一橫說道:“我乃是秦國將領任緒,不知道你說的那個狗屁大人是誰,你若是識相就趕緊帶着你的人馬回去,如若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祭。”
金達聽了任緒的話,大怒道:“秦賊無禮,今日倒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金達說完,立即拍馬向着任緒衝了過來。任緒見到金達衝來,冷然一笑,倒提長刀,一夾跨下戰馬迎了上去。金達使金錘,他衝到任緒面前,手中金錘輪圓就向着任緒頭上砸來。任緒向前一撲,避過了這一錘,然後一直身子,手中長刀立即飛一般的向着金達身上劈了過去。金達急忙收錘格擋,一陣火花四濺,金達堪堪擋住了任緒大力的一刀。
任緒也是個大力士,他這用力劈出的一刀豈是那麼容易擋得?金達雖然用盡全力擋住了任緒的這一擊,但是雙手卻被他振得鮮血長流。任緒見這一刀未能把這人斬於馬下,立即收刀,再次向金達砍了過去。金達吃了一記暗虧,不敢再硬接,側身避了過去。任緒此刀劈空,卻並不收回,只見他將刀身猛然一轉,直直的向下劈了下去,這一刀所取的竟然是金達跨下戰馬的馬頭。
金達救之不及,長刀迅速的從戰馬的脖子上劃過,把戰馬的馬頭一刀斬了下來。戰馬一死,金達立即向地上滾落下去。任緒看得真切不等金達站起身來,手中長刀突然向着金達彪了過去,一刀把金達釘在了地上。任緒把金達釘住之後,用力一挑刀尖,把金達的身體挑飛起來,猛地再揮一刀把金達的身體凌空斬了個兩截。長血如瀑,空氣中立即瀰漫起刺鼻的血腥之氣。
金達死得太快了,他的手下想救也來不及了。任緒趁着金達剛死衆人喪膽之際,引兵向着齊國的軍隊衝殺過去。齊軍大亂,立即敗走,任緒在後追趕,追殺十里而回,得齊兵留下的兵器、戰馬一宗。所俘虜之人因爲帶之不便,都被他殺死在了路邊。齊人知道秦兵勇猛兇狠,卻未想到他們連降卒也不放過,再也不敢追趕。任緒見無人再追來,於是收拾兵馬,追趕白起去了。
白起帶着一衆兵馬天亮即起,臨夜下營,迅速的穿行在韓楚兩國的邊界上。當時時局動亂,各國爭戰不斷,韓楚兩國邊界上的兵將身在最前線,自然不想引起兵禍,於是兩方人馬商量各自沿兩國邊界後退二十里做爲緩衝區,以減少兩國的磨擦。在這寬達四十里的長長的一條道路之上,除了白起他們這支軍隊再也沒有任何人了。不過這樣也好,白起與楚國有仇,在韓國的時候也曾經殺了韓國借給黃柏的一千兵馬。可以說他與兩國之間的關係都是乏善可陳,有了這四十里的緩衝區,對於白起來說倒也是件好事兒。
兵行多日,眼看着就要到達秦國了,這些隨白起久別故里的士兵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不光是他們,就連魏樑的心情也是不錯。安營之後魏樑獨在一堆篝火旁獨自想着事情。白起悄悄的來到他的身邊,在他身邊坐下說道:“過了前面的新城就到大秦的國土了。總管與我一同離開咸陽,屈指算來已經將近一年了。總管一定在思念家中的妻兒了吧。”
魏樑嘆了口氣說道:“是啊,就要回家了,但願我們平安的從新城郡通過吧。”白起笑了笑向魏樑說道:“總管大人什麼會突然感嘆了起來,莫不是近鄉情怯了吧。”魏樑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我秦國的兵馬正在攻打新城,前面的路恐怕沒那麼好走。”“這些我當然知道,不過怕他做什麼,我們現在正在韓國的背後,他們只顧與前面的大軍交戰,如何能顧及到我們。他們不攔我便罷了,他們若是惹急了我,我就把新城給他奪下來。”白起說道。
魏樑聽了白起的話失聲笑道:“從咸陽到方與千里迢迢,難怪即使這樣大王也要派小姐把你請回去,並封你爲將軍。只你這份自信就非別人所能比擬。”“新城就在伊水之畔,如果我們過河之後突然襲擊新城你說會怎麼樣?”白起向魏樑問道。“最大的可能是我們全軍覆沒。”魏樑說道。“爲什麼?”白起問道。我們只有四千兵馬,新城的兵馬最少也有兩馬以上,又有城池之助,我們怎麼可能奪得了新城?”魏樑說道。
“任鄙將軍已經於半月之前攻下了宜陽,如果任鄙將軍在這時候渡洛水而來,不知新城的兵馬會有何動向?”白起問道。“新城或許會派兵阻攔,但是絕不會派出所有兵馬的,你若是想利於任鄙將軍的兵馬調走新城的守軍,恐怕還辦不到。”魏樑說道。兩人正說話間,方洛、張燕、荊尚還有任緒等幾人向白起他們走了過來。方洛聽到魏樑的半句話,問道:“大人又想攻打哪裡了呢?”
“秦國現在攻打韓國的新城,我想我們回秦之前是不是要爲大王帶上一點兒禮物?”白起說道。“大人指得是新城?”方洛說道。白起點了點頭。“大人想出了什麼計策?”方洛問道。“任鄙將軍現宜陽,我想讓任鄙大人派兵攻打過來,宜陽以東並無大城,大軍必然很快到達新城,新城守將自然會派兵出去抵擋,到時我們趁其不備,從後面掩殺,把他們吞掉,然後再冒充韓人混進城去,奪了新城,你們看這個計劃怎麼樣?”
方洛想了想說道:“大人的計劃雖然很妙,但是卻有幾點不妥。”白起擡起頭來向方洛問道:“有何不妥?”“其一,若是新城不派兵出來,我們又當如何?”“那就請任鄙將軍去打伊闕,伊闕若是被破,新城將會是一座孤城,任鄙將軍若是去打伊闕,新城定然不會不管。”白起說道。
“其二,我們四千餘衆,怎麼才能渡伊水而不被韓人發現?”方洛又問道。“新城西南有一座大山,伊水正好從山裡流過,我們若是從山裡渡河,然後迅速的隱藏起來,韓人定然發現不了我們。”白起說道。“即使是這樣,我們也未必敵得過新城出來的兵馬,即使我們能取勝,兵馬折損必多,到時候即使入了新城又能如何呢?”方洛說道。白起聽了方洛的話,一時答不上來,過了很久白起才說道:“還是讓我再想想吧,一定會有辦法的。”白起說道。
“若我們在新城派兵支援伊闕之際明渡伊水會怎麼樣?”白起問道。“很有可能我們會被敵人消滅在伊水之上。”方洛毫無保留的說道。白起聽了方洛的話一拍大腿說道:“就是這話,伊水之上無所憑持,我們若是強行渡江必然會成爲敵人的箭靶子。所以敵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白起說道。
“大人的意思是?”方洛似乎有點明白了白起的想法。我們先請任鄙將軍派人攻打伊闕,同時讓任緒帶着兵馬先從山裡渡河埋伏在伊水之畔,然後我們等到新城的兵馬被調離之後就強行渡江,引新城兵馬來攻我們,任緒則可以就要地伏擊他們。即可以消滅一部分韓兵,也可以護我們渡河。至於渡河之後麼……?舊計能用則用,不能用就直接攻城。你們看這個計策可不可行?”白起把心中所想說給大家聽。
“大人此計確實可行,不過這新城能取則取,若真取不了,我們應當立即去與任鄙將軍的大軍會合,到時候是進是退可以再做定奪,絕不可單憑這點兒兵力與敵人在新城之下硬拼。”方洛說道。白起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對,方與幾場仗打下來,我確實變得有些自負了,多虧有你在,要不然恐怕我們真要折在這裡了。”
方洛見白起如此相信他,肯聽人言,心裡倍感溫暖,暗自對自己說道:“我果然沒有投錯人,也不枉背了個叛國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