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鶴安取下眼鏡拿旁邊的浴巾擦上面的水珠, 還有點嫌對方事兒多的說:“門關上就行了,鎖什麼。”
“唔……”
下一秒,樑鶴安的嘴巴就被戚遠的脣牢牢實實的堵住。
這一吻來的猝不及防, 樑鶴安的眼鏡還捏在手裡沒來得及帶上, 瞬間的窒息感讓他覺得腳下不穩, 有點眩暈。
戚遠抵出舌尖, 輕舔樑鶴安溼潤的嘴脣, 樑鶴安便擡手攔着戚遠的脖子,另一隻手撐在牆上瞬間激烈地回吻。
戚遠不知不覺,擡手就往樑鶴安胸口隔着溼襯衣上揉|捏。
“嗯, 啊。”樑鶴安輕哼,又把戚遠往後推了一些, 這樣戚遠後背就緊貼着樑鶴安隔在牆壁上的那隻手臂。
戚遠故意似的, 手下又重了一些。
樑鶴安便胯部往前一送, 隔着褲子的布料,兩團硬硬的傢伙撞擊在了一起。
戚遠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流竄全身,放在樑鶴安胸口的手不自覺地向下滑去。
“喂……”突然,戚遠身側的門被敲響了,是戚母在門口叫喊,“餵你兩這半天干嘛呢?”
“唔。”戚遠推開樑鶴安, 連忙背過身偷偷擦了擦嘴。
樑鶴安笑, 把額頭的水珠以及嘴角的口水輕輕抹掉, 打開水龍頭說:“洗貓呢。”
“洗哪個貓哦, ”戚母靠着門板突然就笑了, “這小貓明明在外面偷吃呢。”
“啊?”戚遠和樑鶴安同時大驚,連忙在浴室裡掃視一圈。
果真, 連個貓毛都沒看到。
戚遠鼓起腮幫衝樑鶴安捏了捏拳。
樑鶴安不好意思地笑笑,揪了揪黏在身上的襯衫,打開門,說:“嗯,先試一下水溫。”
戚母一把年紀的人,怎麼能不明白這些,要不是真想快點給小貓洗澡,她才懶得當這個多事兒的人呢。
於是,她從門縫裡遞進來一隻貓,意味深長地笑着走了。
“哎,”戚遠嘆氣,捶打樑鶴安的後背,“好丟人啊。”
樑鶴安保持微笑,說:“還不是你先親我!”
“我有病!”戚遠說着,蹲身提起黑貓往水盆裡一丟。
那貓奇了怪了,剛纔對樑鶴安呲牙咧嘴的,此刻對戚遠倒是格外順從。
被丟進盆裡也就乖乖地認了,一點都不反抗,任憑戚遠倒了貓咪沐浴液往身上揉搓出一堆泡泡。
“它喜歡你。”樑鶴安捏着花灑在一旁候着,微微側頭看戚遠的側臉。
戚遠輕哼一聲:“它那是識時務者爲俊傑,不像某些人,總想挑戰我的底線。”
樑鶴安笑。
戚遠從對面的鏡子裡瞟了一眼樑鶴安,他覺得自己是有點喜歡樑鶴安了。
樑鶴安這樣,一明確性向就坦然接受、毫不扭捏的性格,他特別服氣。
更何況,那人除了做“1”以外神秘、有趣、有情調,好像沒什麼真正意義上的缺點。
甚至可以說,如此優秀的“1”號,在gay圈裡,簡直就是個奇珍異寶。
可或許就是因爲這種完美,讓他覺得是在經歷一種夢幻。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他知道自己也沒資格多說些什麼。
其實,就這樣,目前這個假裝同居的狀態,戚遠已經很滿足了。
他甚至有點沾沾自喜,樑鶴安挺好的,把他多留在身邊一分鐘,讓自己沉溺在有男友的幻覺裡,不錯。
晚上,小貓被戚母抱走了。她在書房的暖氣旁邊用幾條毛巾搭了個簡易的貓窩。
戚遠回屋的時候,樑鶴安和前一晚一樣,拿着一本習題冊在看。
戚遠什麼也沒說,躺在牀上刷手機,沒一會兒,從樑鶴安那邊傳來電吹風的聲音。
戚遠好奇,爬過去看。
樑鶴安雙腿盤着,咬着下脣,皺着眉毛,用一種極爲委屈的表情拿電吹風吹習題冊。
“哈哈哈,”戚遠看樑鶴安的表情,再看對方手裡黏成一片的習題冊,說,“怎麼,你洗東西洗上癮,洗完貓還順手把書洗了啊?”
“哈,”樑鶴安鬆開緊咬的下脣,回一個笑,“誰讓這個屋連個書桌都沒有,我昨晚勾完題就丟窗臺上了。今天一看,全都被窗戶上流下來的水汽弄溼了。這明天早上上課還要用呢,不吹要怎麼辦?”
“那你吹吧。”戚遠壞笑,丟了手機鑽進被桶,滾到牀邊看樑鶴安用電吹風吹書。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戚遠從夢中醒來,已經回到自己那邊。他往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窗簾拉起來,展開一片幽藍色的星空。
再看身邊,樑鶴安已經睡了。
媽蛋!
戚遠暗罵,還說養了貓就讓我攻一次呢!
“叮鈴!”放在牀頭的手機亮了一下,戚遠側身屈過來看,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再看看時間已經凌晨2點。
“有病!”
戚遠暗罵一聲,還是打開了那條信息看。
上面寫的是:你還好嗎?
戚遠心裡咯噔一下,這年頭莫名其妙的騷擾短信多了去了,難道這也算是一種?
他把手機倒扣着放回去,轉了個身。
樑鶴安平躺在身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戚遠看着樑鶴安高挺的鼻樑,往前探了探手臂。
“咳。”樑鶴安似是在睡夢中被戚遠驚到,轉了個身,摟住戚遠的身體,把頭埋在了他的頸窩。
……
第二天,戚遠上小連班,理應下午四點就下班,可科裡怎麼會讓他早早走人。所以又處理了一堆瑣事,等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了晚飯時間。
他不知道樑鶴安是不是已經回家,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思作祟,就拐着彎的把車開到了樑鶴安所在的學校門口。
這個時間點,走讀生已經回家吃飯了,住校生們也都去了食堂。無論是學校操場還是學校外面,都是冷冷清清的。
看學校門口有一排賣教輔的書店,他便下了車,隨便進了一家。
他想起樑鶴安前一晚上盤腿坐在地上,用電吹風吹習題冊的場景,不禁一笑。
“有高三物理習題冊嗎?”戚遠問店老闆。
老闆隨手往裡一指:“那裡面全都是,進去挑吧。”
戚遠看着滿屋子堆積如山的書,彷彿又感受到了高考前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他秉着呼吸,走到一排物理教輔面前。他只記得樑鶴安那本是大紅色的封皮,具體叫什麼倒是沒看清。
“老闆,大紅色的封皮就這一種吧?”戚遠揚手問老闆。
老闆擡頭看了看說:“是,學校老師們都用它劃重點呢。”
嘿,那準沒錯了。
戚遠捏着教輔走到門口付錢,再回到車裡。剛準備發動車子就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學校裡出來。
樑鶴安似乎也在同一時間看到了戚遠的車。他徑直走向這車,就像是早知道對方會在這等一樣。
他敲了敲車窗,戚遠按下車窗。
樑鶴安沒急着上車,反而是笑着指了指身後,說:“等我兩分鐘,我去買本書。”
“上來吧。”戚遠側身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順勢把一本大紅色封皮的習題冊丟副駕駛座位上。
“這?”樑鶴安看到那本新的習題冊,笑着上了車。
剛一上車,眼鏡立刻染上水汽,他連忙擦了眼鏡拿習題冊在手裡翻看。
戚遠發動車子,調轉車頭往家的方向。
“呵,”樑鶴安笑,歪着腦袋一個勁兒地看假裝專心開車的戚遠,“你這是……”
“我就是覺得書是從我家弄壞的,這段時間你又表現的格外賣力,給你買本新的再小小接你一下表示感謝。”
“不是。”樑鶴安搖頭。
前面路口一個紅燈,戚遠把車停住,側腦袋看樑鶴安,問:“那是什麼。”
“戚醫生,我怎麼感覺,你是喜歡上我了呢?”樑鶴安得意地把腦袋靠在靠背上,笑。
“切。”戚遠不肯定也不否定,綠燈一亮的瞬間就啓動了車子。
“你就是心裡有我。”樑鶴安繼續說:“我有種預感,過幾天,你就得求我留下。畢竟,我這人真挺好的,無不良嗜好,還會做飯。”
“行啊,”戚遠開玩笑似地順水推舟,“你要是願意當下邊兒那個,咱兩就假模假式地談一場戀愛唄。”
“真的?”樑鶴安欣喜,隔着眼鏡片都能看到眼睛裡的光。
戚遠笑笑不再說話。
兩人一起回家,前後腳進門,戚媽媽一手扶着牆練習走路,一手抱着貓咪。
“回來啦。”戚媽媽笑眯眯的,只看樑鶴安。
樑鶴安點頭,進門第一件事,取下眼鏡來擦。
“哎你們戴眼鏡的人真是麻煩,他爸也是,一到天冷的時候,進屋第一件事就是擦眼鏡。”戚媽媽說着轉了個方向,擡手臂用腦袋蹭了蹭懷裡熟睡的貓咪,繼續練習走路。
晚上,樑鶴安陪戚媽媽看電視,戚遠主動把碗洗了,看上去是非常和諧的一家人模樣。
戚遠有點兒驚訝自己還挺享受這種家庭生活的,突然覺得老爸這次外出還真是讓自己因禍得福。
他隨口一問:“我爸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戚媽媽懷裡抱着小貓,眼睛盯着電視:“怎麼,想趕人了?”
“沒,”戚遠連忙擺手,這回他是真想要老媽多住上一段時間,因爲只有她在這兒,纔有樑鶴安繼續住這兒的理由,“我就是隨便問問。”
“叮鈴!”
還沒等戚媽媽回話,戚遠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又收到了一條信息。
現在人們普遍喜歡用微信了,醫院那邊兒要是有個什麼急事也都是直接打電話,這兩天接二連三地收到短信,還都是同一個號碼發來的莫名其貌的信息,讓戚遠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這一次,對方發來的是:想你了,什麼時候見個面。
戚遠點了回覆框,很快打上“你誰啊?”發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