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鶴安來勢兇猛, 戚遠反手抓住牀單想要翻身,卻不料迎着樑鶴安細密的吻,身子一軟根本沒辦法動彈。
此刻, 他覺得自己完了, 好像完全不受控制, 只想沉溺在這溫柔鄉里, 一點點地被吞噬被包裹。
樑鶴安不知道在腦袋裡謀劃了多少次, 一整套流程下來,絲毫不給戚遠喘息的機會。伴隨着牀很有規律的“吱呀”聲,戚遠也只好徹底認慫了。
他趴着, 只求樑鶴安溫柔地對待。
最後一絲理智尚存之際,他安慰自己, 隔壁就是老媽, 以後再找反攻的機會好了。
樑鶴安嚴肅沉謐, 像是對待一件極爲神聖的事情,整個過程沒有絲毫懈怠, 最後爆發的時候,他覺得戚遠就是自己的,而自己也是戚遠的一部分。
這種感受離奇而美好,美好到想要他一次次不斷地侵佔、攻陷。
事畢,樑鶴安抱着戚遠, 問:“你什麼感覺?”
戚遠半晌吐出一個字:“疼。”
樑鶴安抱着戚遠的手臂又緊了緊, 嘴脣在對方肩頭慢慢地親吻, 微笑:“我覺得自己特別幸福。戚醫生, 以後, 我叫你小遠吧。”
“你不是在我媽面前一直叫得挺歡嗎?”
“哈哈,那不一樣, 我想在任何時候都這麼叫你。”
“我比你還大一歲呢,還叫小遠。”
“我不管,就要叫。”
“呵……”
戚遠沒了脾氣,被樑鶴安親吻過的地方泛起陣陣酥麻,他覺得自己是完全被這個人給降伏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開始琢磨,樑鶴安在各個方面和自己都挺合拍,誰上誰下這個事兒,也沒有特別的準。
比如說,這一次的感受就比上一次好多了。如果非要讓他做個評價的話,幾乎可以給加上“美好”的標籤,尤其是最後那幾下,讓他幾近爽地崩潰。
樑鶴安抱着戚遠,很快傳來均勻地呼吸。
戚遠有點羨慕樑鶴安的睡眠,似乎一直都很好。
他偷笑,慢慢轉身,又捧着對方的腦袋親吻他的脣。不知怎麼就想起了白天在醫院裡看到賴凡的信息。
現在才發覺自己的好想要回來?太遲了。
戚遠這麼想着,頂着樑鶴安的額頭,睡了。
……
週六,戚爸從外地回來,一下飛機就跑戚遠這來看老伴兒。
戚媽媽生怕戚爸看到黑貓會反感,把貓藏衣櫃裡怕尿了,藏紙箱裡怕捂了,最後索性揣進毛衣裡,用自己的肚子遮着。
戚爸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怪味,臭也不是香也不是,最後他很自然地猜到了,家裡養了小東西。
要說這戚爸平時是最慣着戚媽媽的,可這養貓養狗的他是真不喜歡。
雖然他常說那傢伙髒,其實並不全是。而是,養這些小動物是需要花心思、時間,需要陪伴需要照顧,需要付出感情的,然而人的壽命比它們要長多了。
一旦感情建立,那毛絨絨的一團也就成了家裡的一份子,突然哪天沒了挺傷心的。
這是小時候,家裡老黃狗死了以後,戚爸總結出的心得,決心這輩子再也不養這些小傢伙。
他吸嗅鼻子靠近老婆,一把就摸到對方肚皮上鼓出來的一塊。
小貓被寬大的手掌覆蓋,一聲“喵嗚”什麼都暴露了。
戚媽媽躲開老伴兒的手,撒嬌說:“小遠他們養着玩兒的,特別乾淨,經常給洗澡呢,你看?”
她扯開點毛衣,黑色的小小貓頭露了出來,一雙瑩藍色的大眼睛水靈靈的。
“嗨,”戚爸嘆氣,伸手在小貓腦袋上摸了一下,用極爲溫柔的眼神看老伴兒,“是他們養給你玩的吧?他兩那麼忙誰有心思管這個小東西。”
“算是,”戚媽媽洋洋自得,想到樑鶴安整個人都身心舒暢了,說,“我覺得小遠這次沒看錯人,小鶴是個不錯的孩子。你不知道,那個飯菜做得……嘖嘖,太好吃了。人也特別好,總是陪着我,比你那個親身兒子呀靠得住。”
“你喜歡?”戚爸看老婆在戚遠這小住了半個月,精神氣色都不錯,也跟着心情大好。
“喜歡,真心喜歡。”
老兩口正聊着,小黑貓抓着戚媽媽的毛衣,往前滾了滾身,從領口鑽了出去,一溜小跑蹲在門口。
“喲,”看小黑貓那個樣子,戚媽媽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說,“八成是他兩誰回來了,這小傢伙特別機靈,一聽到他兩回來,就去迎接。”
果真,樓道里一陣腳步聲後門鎖轉動,樑鶴安推門進來了。
“我回來了。”樑鶴安把鑰匙掛起來,脫了外套。
“喲,小鶴回來了?”戚母親熱地叫着。
戚爸爸跟着轉身。
樑鶴安看到戚爸爸也在,很禮貌地問了好,然後去廚房泡了杯上好的清茶端出來。
“叔叔辛苦了。”
樑鶴安送了茶又問戚媽媽一早上悶不悶有沒有不舒服什麼的,看得戚爸爸也跟着微笑。
“今天週六,我下班早一點兒,和小遠說好了我接上你們,然後一起接他下班,晚飯已經訂好了,就是上次說過的那個地方。”樑鶴安和老兩口寒暄幾句,起身說去準備一下。
樑鶴安在學校爲了物理競賽補了一天的課,幾度忙得汗流浹背,回來了當然得洗個澡。
他洗了澡,換了衣服,用了戚遠特別喜歡聞的那個面霜,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想了想又去臥室找出戚遠帶他去配的那副隱形眼鏡。
他還一直沒機會戴呢。
想着,他就按照說明書上的步驟,依次把眼鏡戴好。
金絲邊眼鏡沒了,擋在額前的碎髮就顯得有點礙眼,於是他又弄了點戚遠常用的那種髮蠟還是什麼的東西,隨便抓了抓頭髮。
等他換上羊毛西服,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戚媽媽看着樑鶴安,眼睛都要直了。
“喲,小鶴還專門打扮了一下啊。”戚媽媽連忙豎起大拇指,說:“帥氣,你本來就夠好看了,這麼一收拾簡直就像是電影明星。”
“哈哈。”樑鶴安被戚媽媽說得不好意思,抿了抿脣坐在戚爸身旁的小沙發裡:“叔叔阿姨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們現在出門吧。”
戚爸看樑鶴安,微笑,想起電話裡戚媽媽說過,是去給樑鶴安的朋友捧場,剛取下來的領帶又重新打上了,推着老伴的胳膊肘說:“你也去打扮打扮,咱們可不能給小鶴丟面子。哈哈哈。”
樑鶴安偷笑,後悔自己一個用力,臭美地過分了。同時,又覺得戚遠的父母特別親和,特別有趣,特別容易讓人產生家的感覺。
一個小時後,樑鶴安開車載戚父、戚母到戚遠所在的醫院門口等。
樑鶴安發信息給戚遠,沒多長時間戚遠就從住院部大樓裡出來了。
車裡的三個人看到款款而來的戚遠同時發笑。
他們沒想到,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還有一位更臭美的人呢。
原來戚遠早上出門的時候,特地穿了套之前買了,但總覺得沒什麼機會穿的西服,外面又搭配了深色毛呢大衣。頭髮修得乾淨利索,皮鞋都擦得一塵不染。
戚遠上車,坐進副駕駛,回頭給老爸打了個招呼,和樑鶴安不約而同在倒後鏡裡對視,然後再扭頭同時看對方,一句“你也太刻意了吧”不約而同脫口而出。
車廂裡一陣哈哈大笑,樑鶴安發動車子。
戚父和戚母在後排看着兩個小子,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默契,怎麼看怎麼順眼。
車開在路上,戚媽媽或許無聊,就隨便找了個話題來說。
她問:“你兩是誰追的誰啊,這一個老師一個醫生,都挺忙的。”
戚遠微微皺了皺眉,回頭看老媽一眼,說:“您老什麼時候也這麼八卦了?”
“我就是好奇,小鶴這麼優秀的人,怎麼就能栽你手裡呢。”戚媽媽挽着老伴的手,打趣道。
樑鶴安對着倒後鏡,衝後排的二老笑了笑,又側腦袋看了一眼戚遠,說:“阿姨是個明白人。”
“你!”戚遠回頭看樑鶴安,一點兒脾氣沒有,反而笑了。
“是他追的我,”樑鶴安咬了咬脣角,笑得很陽光灑脫,“那時候,我去醫院看病,他不知怎麼就看上我了,然後窮追不捨、死纏爛打,每天都給我打好多電話,週末還非要約我去看電影什麼的,可膩人……”
“喂?”戚遠不信,這樑鶴安居然還會這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編謊話呢,擡着胳膊就輕輕捶了對方一下。
樑鶴安出小動作,撇嘴,兩手暫時鬆開方向盤,做了個“掰彎”的手勢。
這一下戚遠是沒什麼好說了。
看來,在樑鶴安那兒,自己永遠是把對方拐到這條道上來的人。
“是呀?”戚媽媽捂着嘴笑,“我猜也是,你那麼優秀,怎麼能看上我這個傻兒子喲。”
“媽!”戚遠無奈。
“哈哈哈。”車廂裡又是一陣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