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禮強心中快活無比,那重生的喜悅,還有雙腳可以重新踩到地上的那種踏實的感覺,讓他走起路來都感覺在帶着風一樣,輕快無比。
沒有死過的人不知道生的可貴,不知道這具身體的可貴,只有在真正死過一次之後,嚴禮強才由衷的感覺到,活着真好,才真正感覺到自己這個人身的來之不易。
走在路上,嚴禮強細細感覺了一下,發現這具新的身體,無論力量,速度,反應,完全和上一具身體一模一樣,這具身體同樣過了馬步關,而且筋骨之間已經拉伸開來很多,即將要過伸筋拔骨這一關,自己的修煉境界,居然半點都沒有落下。
而哪怕現在已經重生,重新有了一個全新身體,嚴禮強也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清楚這個過程是怎麼來的,只知道這一定是那塊神秘巨石的作用。
回想前面的那些經歷,簡直猶如一場不真實的大夢,嚴禮強走遍千山萬水,到處尋找投胎重生之法,想方設法的想和自己識海之中的那塊神秘巨石交流,在失敗了無數次之後,最後卻發現,和那神秘巨石交流的方法有可能簡單到了極點——似乎只要自己在那種靈魂狀態之下,閉上眼睛,安靜的注視着那塊神秘巨石,只要時間一長,超過一天,自然就能和那神秘巨石發生感應,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可真應了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一個人走在路上,嚴禮強的大腦也漸漸的明晰起來,看清了自己的處境和現實——以自己現在的情況,平溪郡和甘州自己是暫時不能回去了,以自己現在的這點實力,連武士都不是,想要回去報仇完全不現實,根本就是找死,平溪郡守葉天成可不是柳河鎮上的洪家能比的,雙方完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說葉天成在平溪郡中一手遮天的權力勢力,就說葉天成個人的修爲武力,以自己所見,就強大到了極點,不是自己短時間內可以企及的,就算自己在弓道上有一點修爲,但那點修爲也對葉天成產生不了什麼威脅。
所以,自己現在的首要的任務,是先想辦法生存下來,找一個落腳之地,然後再徐徐圖之,找機會不斷提高自己的修爲和實力,纔有報仇的可能。
嚴禮強大步在路上走着,等到了中午的時候,嚴禮強已經走了幾十裡的路,一個繁華的鎮子,就出現在了飢腸轆轆的嚴禮強的前面。
這一路走來,嚴禮強感覺有些奇,從天亮的時候,他在路上已經可以陸續遇到行人和車馬,而他在路上遇到的那些行人,卻總會忍不住一個個打量着他,哪怕是身邊路過的趕車的車伕,都會忍不住轉過頭來多看他兩眼,就像他臉上有花一樣。
越接近那個鎮子,路上的人就越多,嚴禮強發現對着自己行注目禮的人也就越多,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會盯着自己猛看,自己走在街上的回頭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難道是自己身上的穿着有問題?
嚴禮強心中嘀咕着,低頭看了看,他現在身上穿着的這身衣服,是從清涼寺中借來的,土灰色,已經有些老舊,不過還算乾淨,雖然算不上美觀華麗,但也勉強可以穿在身上,遮羞避醜。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上和頭上,自己臉上五官正常,沒有多隻眼睛少個鼻子,自己頭上似乎也沒有長角生鱗啊,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媽提着一個菜籃從嚴禮強對面的走了過來,在看到嚴禮強的時候,那個大媽的眼睛也一下子盯在了嚴禮強的臉上,扭着頭看着,卻一個不小心,“哎呀”一聲,和前面的人撞在了一起,手上的菜籃子也掉在了地上,菜籃子裡的幾個雞蛋,一下子破了,蛋黃都流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嚴禮強再也忍不住了,他往周圍一看,剛好發現旁邊不遠處有一個賣銅鏡的商店,他立刻就走到店中。
那店裡的牆上和櫃檯上,放着不少打磨好的銅鏡,各種款式花紋的都有,店老闆正在裡面招呼兩個女客,嚴禮強也不多說,直接來到一塊銅鏡面前,打量了一下自己。
當看到銅鏡裡面的那張面孔的時候,嚴禮強整個人都石化了,腦袋完全是懵的。
銅鏡之中的那張面孔,從年齡上看,依然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的模樣,只是那張臉,卻已經不是嚴禮強之前的樣子,那是一張俊美到難以形容的面孔——那張面孔,有着象牙一樣光潔華麗的皮膚,兩道劍眉黑得發亮,直飛入鬢,充滿了英氣,而在那兩道劍眉之下,則是一雙深邃如夜空的眼睛,眼珠之中的一點精彩灼灼生輝,雙眼之下,高而挺直的鼻子帶着男人的陽剛氣息……
那眼睛,鼻子,嘴巴,眉頭,額頭,耳朵,整個臉部的五官和輪廓,都幾乎遵循着完美的黃金分割比例出現在那張臉上,猶如天地宇宙間精雕細琢出來的藝術品。
如果要論顏值,這張臉的顏值簡直逆天,俊美如神,隨便往那裡一站,都能光彩照人。
看着這張面孔,嚴禮強自己都呆住了,雖然之前他就發現這具全新的身體的皮膚手掌和自己之前的略有不同,但他沒想到差異會如此巨大,如果說他之前只是長得有點小帥,那麼現在,這具身體和這張臉,簡直帥到喪心病狂。怪不得這一路上會吸引如此多的目光和注視。
爲什麼會這樣呢?
嚴禮強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在上次失去意識之前腦海裡飄過的那個念頭——希望下輩子能長得更帥一點。
難道那塊神秘莫測的巨石能感覺到自己的意念,所以這具身體就是按照自己的意念重生來的?
尼瑪,但這也太帥了吧,和這張臉比起來,前世他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什麼小鮮肉,簡直就是渣!
“這位公子,可是要買一面銅鏡麼?”不知何時,銅鏡店裡的老闆已經走了過來,滿臉笑容的問了一句。
嚴禮強身上穿的雖然普通,但是整個人的氣質相貌卻讓人不敢輕視,所以銅鏡店的老闆連忙過來招呼。
不遠處正在挑選銅鏡的幾個年輕女子,也在一個個悄悄打量注視着嚴禮強,看到嚴禮強的目光看過來,其中的兩個女子臉上莫名就有了一層紅暈,害羞的低下了頭。
“不了,我就進來看看!”嚴禮強搖了搖頭,“對了,請問一下,此地是哪裡?”
銅鏡店老闆有些奇怪,“莫非公子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嚴禮強嘆了一口氣,“幾日前我包袱行囊意外丟失,隨後又迷了路,所以我也不知現在身在何處!”
在沒有導航,甚至連完整的地圖都很少見到的時代,遠行的人迷路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嚴禮強的藉口,合情合理。
而真實的情況,卻是嚴禮強如孤魂野鬼遊蕩的後面那幾個月,他每日來去如風如電,一日之間就能穿州過縣,走得太遠,到了後面,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他唯一記得的是,在離開甘州之後,他是一直朝着東邊走。
“哦,原來是這樣!”銅鏡店老闆同情的看了嚴禮強一眼,從眼神看,已經把嚴禮強當成了落難的貴公子,“這裡是湖州房山郡龍口鎮,從這裡出去順着大路往東南走上八六十多裡,就是湖州城……”
“哦,好的,謝謝老闆……”嚴禮強笑了笑,整個銅鏡店中,一下子蓬蓽生輝,那幾個偷偷打量着他的女子,眼中都癡迷了起來。
“不客氣,不客氣……”銅鏡店的老闆受寵若驚。
嚴禮強隨後就走出了銅鏡店,一邊走一邊在心中搜索着關於湖州的記憶,得益於他在平溪城國術館的那幾個月看的書多,他立刻就在自己的腦海之中的大漢帝國的疆域圖中找到了湖州的位置——湖州,位於大漢帝國中南部的腹心區域,是大漢帝國的上州之一,從距離上看,這裡距離甘州已經超過了兩萬多公里。
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跑了這麼遠了。
街上人來人往,嚴禮強就像一個行走的招牌一樣,不管走到哪裡,都能吸引一大堆的目光,在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後,嚴禮強對那些目光,也就不再感覺奇怪了。只是因爲長得太帥被人圍觀,這種經歷,嚴禮強還是第一次體驗,心中也難免有些奇異的感覺。
“咕嚕嚕……”沒在街上走多遠,嚴禮強的肚子又叫了起來,嚴禮強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和一個銅板都沒有的口袋,一下子感覺到了出門在外的艱難,看着街邊那兩個銅板一個的饅頭和店裡的各種小吃,嚴禮強嘴巴里口水橫流,卻只能悄悄嚥到肚子裡,他目不斜視的在街上走着,一直看到街邊出現一家叫做雲鶴樓的像模像樣的酒樓,嚴禮強才昂首挺胸臉色淡然的走了進去。
酒樓的門口有一個店小二正在招呼客人,看到嚴禮強身上穿的衣服,那個店小二本能就想把嚴禮強攔住,而看到嚴禮強那張臉和臉上冷漠的氣質,店小二猶豫了不到零點一秒,就立刻就滿臉堆笑,弓着腰,招呼嚴禮強到了店裡。
“貴客一位,請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