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廢話!上兵器吧!”巧克力“唰”的一下將鏈鋸劍握在胸前,他要讓這個兇惡的仇敵在臨死前記住他憤怒的目光。
巧克力知道布拉德說對了一件事:他比自己多幾十年的軍旅世紀的經驗。但是巧克力不會失敗,也不能失敗!小北的仇必須報,這個叛徒必須受到懲罰。他的決心和意志是他擁有的全部。他知道這就足夠了。
布拉德看似漫不經心的舉起了長劍,他的眼神卻絲毫不錯的盯着巧克力手上的兵刃。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巧克力怒目圓睜的和布拉德在房間中央圍繞着對方轉起圈子來,兩個恨不得一劍制敵的人,在生死搏殺中都恢復了軍人的冷靜。誰先露出破綻,誰就可能喪命。他們在移動中尋找對手潛在的漏洞。
惡徒中士的眼睛在充血,心中漲滿了憤怒。衛星上種種叛亂惡性,地下隱蔽所裡遍地的屍體,都是由眼前這個人一手造成的,更不能容忍的是這個人直接造成了小北的死亡。
自從鐵森林戰役以來,惡業軍團就一直努力的恢復。可不斷地戰事,讓軍團的人員規模只能維持。
每一名惡徒都是如此的寶貴,他們都應該活下來,繼續爲軍團服務。巧克力想着,小北的音容笑貌又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小北是那樣的忠誠,每一次交給任務他都說,長官,你放心,我會負責的。出發前,把女上校交給他保護,他就拼了性命的寸步不離,直到這個叛徒下了毒手。他在心裡說,小北,好兄弟。你好好看着,我要讓他血濺當場。我不但要在肉體上消滅他,還要在精神上打垮他。
“你的厚顏無恥令我震驚,布拉德。你背棄了你曾經爲之奮鬥的一切,背棄了一切你曾經珍惜的事物。你知道嗎?在你成爲人類叛徒那一瞬間,在你殺害我的好兄弟的那一刻,你的命運就被決定了。”巧克力一邊變換着腳步,一邊發自內心的說道,“決定你命運的,既不是我的戰技也不是我的經驗,而是你自己的所作所爲。我只不過是一件執行上天報應的工具而已。”
經驗老到的布拉德沒有理會機動戰士的指責,他漸漸放慢腳步,拖着他的長劍,擺出一副傲慢的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把對手放在眼裡。
突然,布拉德揮起他的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光,從巧克力的頭頂斜劈下來。巧克力挺起鏈鋸,擋開了這一劍,隨即向他的下盤砍了過去。布拉德一個轉身,躲閃開來。藉着瞬息間的攻防交錯,布拉德探出了這個在軍旅生涯中的算得上後生晚輩的對手防守嚴謹,反應靈敏,劍術精湛絕不輸給自己。
單靠劍術可能佔不了絕對上風,布拉德開始刺激他的對手。“你一個後生小子也敢妄談什麼背叛?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在瞎說那些你根本就不瞭解的東西。也許,我應該給你上一課,跟你講講什麼是背叛。跟你講講那些躲在豪華辦公室裡吸食前線兵血的後方老爺們。以及什麼是一個光榮的軍人真正應該爲之奮鬥的。”
海軍上尉用譏諷的語調說。“如果說,有誰厚顏無恥的話,也是那些躲在後方欺騙你這個傻蛋的軍官老爺們,或者還有,你那個號稱英雄的出爾反爾背信的長官。”
巧克力知道布拉德的用意是在試圖擾亂他的思維,以迫使他在攻防之中露出破綻。他也知道他不能聽這些,此時任何情感上的波動都會影響戰技上的發揮。可是,他提到了自己崇拜的長官,還是讓他的心裡起了波瀾。他穩了穩心神,一聲沒吭的繼續盯着他。
“至於你那個手下,完全就是個白癡。我根本就沒想要他的命,可他偏偏要送給我。”布拉德看見巧克力對他剛纔的攻心,沒有什麼反應,又換了一個角度擾亂。他信口雌黃的說,“我明明讓他閃開,我只要那個金髮美人,可他偏偏不知死活的護着。我一槍打斷他的腿,鮮血流了一地。那個傻小子又掙扎着爬起來,我只好……”
巧克力熱血上涌,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大喊了一聲:“畜生!你這個混蛋!”就衝了過去,向着布拉德劈頭蓋臉的猛刺恨不得立馬就把這個仇敵斃於劍下。
布拉德輕易的就擋下了這一擊,然後轉守爲攻,揮劍朝巧克力的腹部砍去。巧克力勉強接下了這一招,但因衝的過快收腿不及,一下子身體失去了平衡,向下跌去。布拉德迅速的抓住了這一時機,揮起金屬護手,一拳砸在巧克力的頭上,將其打倒在地。這一拳重重的擊打在面門上,眼睛痠痛,鼻血一下子流了下來。
布拉德順勢上前乘勝追擊,他一口氣連續砍出了數劍,劍劍不離巧克力的要害部位。躺在地上的巧克力舉劍不停地揮動,艱難的抵擋着叛徒的進攻。他滾動着身體,躲避着那些惡狠狠的劍光。急於結果這場搏鬥的布拉德獰笑着大步上前,劍尖對着巧克力上士的喉嚨用力刺去。就在他要得手的時候,布拉德的一隻腳踩到了地面的粘糊糊的東西。只見他猛地一滑,身形一歪,險些跌倒,帶動劍尖一偏,刺到了地上。
巧克力趁機向後翻滾,趁着布拉德用力穩住身體的時候,重新從地上站了起來。
一滴滴從鼻子裡淌落的鮮血,讓巧克力的頭腦冷靜下來。他快速的把血跡擦了擦,再次擎起了手中的鏈鋸劍。“收起你那套謊言吧,叛徒。你根本就不會放過小北。我們都知道你做了什麼,你殺死了自己的長官,殺死了自己的同僚,殺死對你忠心耿耿的部下。對那些信任你的人,那些根本不會向你舉起武器的人,你卻毫無心肝的舉起了屠刀。我說的沒錯吧,上尉。”
可能是剛剛一個殺死對手的絕好的機會沒有抓住,讓布拉德有些氣惱。聽着巧克力在說着地下指揮部的事情,明明都是事實,卻令他有種遭受惡意誹謗的感覺。
我不是毫無心肝!我也爲聯邦賣過命!一種強烈的受到冤屈的感覺衝上大腦。不對,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所作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布拉德對自己說道。是那些當官的人腐敗,沒有才幹卻身居高位的瞎指揮,讓他和士兵們陷入險境。沒有人前去救援,只是任他們自生自滅。關鍵時刻,是他祈求了神靈,救了自己的命。他對那些只知道在後方作威作福的特權大老爺的氣憤,才讓他跟着那些能給自己帶來希望的人幹事。
布拉德恨不得對着天空大喊,我不是叛徒!我不是。但他的心裡卻像是揭開了陳年的舊傷,撕皮裂肉似的難受。自己做的全都是正確的嗎,也許在剛纔以前,他能夠理直氣壯。但是,他犧牲自己的部下,換來的神使下降,卻讓他失望到心中沒了底氣。
他又是難受又是氣惱,想着把眼前這個惹他痛苦的惡徒立刻結果了。他大喊一聲,挺直了長劍對着巧克力刺去。惡徒上士也毫不遲疑的衝過來,鏈鋸劍的鋸齒卡住了他的劍刃,一時僵在一起。
布拉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加大力量對着劍柄壓了過去,他臉衝着臉對巧克力喊道:“你剛纔噴的那些話就和你本人一樣蠢,全都是些在各個星區當權的真正的人類叛徒們一直宣揚的東西。我們沒有背叛人類和聯邦。我們不容忍的,是官僚們的腐朽!”布拉德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
巧克力再也聽不下去了。“你也許從未把自己看做是一個叛徒。但是,布拉德,在衆人的眼裡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叛徒。我也再不會聽你的謊言了!”
“你快去死吧!跟你的那個白癡弟兄去見面吧。”氣急敗壞的布拉德咬着牙喊道。
“我倒是不怕死,我死後,自有我的兄弟迎接我。你呢,你想想,你死後會是什麼樣。你的長官,你的同僚,甚至你最忠誠的部下,他們都會趕過來把你撕成碎片的!”巧克力也衝着他大聲喊叫。
忠誠的部下?他是說奧斯卡嗎。布拉德一下子想起他臨死時驚詫的眼睛,猛地打了一個寒顫。他突然發現,自己剛剛打滑的地方,似乎是自己殺死少尉奧斯卡的地方。看!奧斯卡揹着的狙擊槍還丟在腳邊。讓自己差點跌倒的,就是地上的還沒有完全凝固的奧斯卡的血跡。
布拉德的開始發抖。他的劍身晃動,在對手的鏈鋸齒間嘎嘎地響着。他有點不敢擡眼向前看去,似乎奧斯卡的眼睛就在前方晃動。“長官,我來自一個信教的家庭。”奧斯卡對他說道。他的頭有點昏了。
巧克力一使勁推開了布拉德的劍,後者帶點恍惚的向後退了幾步。惡徒上士帶着滿腔的憤怒揮舞起手中的利劍,向着面前的仇人劈去,他的對手下意識的用劍擋開了這次攻擊。
然而,巧克力帶着無比的憤怒以令人目眩的速度再次發動了進攻。每一次揮劍都比上一次更快更猛,容不得布拉德片刻遲緩。這名戰鬥經驗豐富的叛徒開始一步步後退,他無法招架年輕的惡徒如疾風怒濤般的進攻。
布拉德的腳步終於再也支持不住。他單膝倒地,只能勉強的抵擋又向他襲來的一擊。這一劍使他徹底失去了平衡。巧克力將劍旋轉着刺入了他的腹部。鮮血從布拉德口中噴涌而出。
巧克力彎下身瞪着他的敵手的眼睛,“你該上路了,可悲的傢伙。你會知道地獄裡是怎樣招待叛徒的。”他唾棄道。
“你什麼也不懂。”布拉德咳着血說。
“總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叛徒最後的話永遠不會被聽到了。巧克力再次拔劍,刺穿了布拉德的胸甲,結束了他的生命。
“小北,看到了吧,我爲你報了仇。”巧克力仰天笑了一聲,走過去,拾起了自己的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