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尋聽着心癢難耐,轉身欣賞,又是一震撼。
臺上青衣少女圍着一朵半人高地荷花而舞,舞姿柔美,仿若隨着琴音而動的流水,輕盈自在、柔媚非常。忽然,就見青衣少女圍繞而舞的那朵荷花緩緩盛開,裡頭竟然還藏着一個紅衣女子。
女子容顏一現,驚爲天人,紅彤彤的肚兜裙套上衣飾獨特的外紗上衫,美的妖冶、妖冶地不可方物。於是,衆人的眼中只聽得見那天籟琴音,只看得見那紅衣搖曳的舞姿。舞美,人更美。
“看來這就是天下第一的美人了。”万俟尋一手抱胸一手託着腮笑道:“真該讓玲瓏公子瞧瞧。”
“玲瓏公子怕是已經入睡了。”白依接口一本正經道:“洛王妃有交代,小孩子不能熬夜。”
“咳咳咳……”這廂白依話剛落音,就聽見沈默被水嗆到的聲音。
白依挑眉,她說這話是很認真的,怎麼有那麼好笑麼?
万俟尋見狀可是差點笑岔氣,這女人真是什麼都能掰得出來,這玲瓏公子聽見要多麼情何以堪,難怪連冰山沈默也被這話嚇着。
“如此美妙琴音,如此絕世佳人,二位公子竟然都不曾認真欣賞。”白依涼涼開口,惹得一旁正沉醉舞樂的白虎莫名頭皮發麻,回過神來看向自己公子。
“白兄又何嘗不是吶?”万俟尋不置可否,擡手將杯中之酒飲盡,長吁一聲:“真是好酒!剛纔的黃酒甚好,這竹葉青更甚一籌!”
“以万俟公子所言奴家可是不如這杯中之酒。” 就聽一聲柔媚無骨的聲線飄到耳畔,這万俟尋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腿上一重,眼前滿是紅色,鼻中滿是香氣。
“這位姑娘,你這麼坐着很影響在下喝酒啊——”万俟尋笑着將眼前這個紅衣美人輕輕推開。
哪裡知道這個美人並不罷休,雙手纏上他的脖子嗔笑道:“要喝酒怎可無伴,讓奴家陪万俟公子喝上幾杯。”
“喂!你這女人是從哪個青樓出來的,万俟
公子的大腿可是你能坐得的!”沈小姐終究還是沉不住氣,口氣不善的說道,但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不敢大肆大罵,顯得臉色更加鐵青。
“呵~”紅衣少女輕蔑一笑,媚聲說道:“是奴家坐不得,還是沈小姐自己想坐?”
“你!”沈小姐氣及上前就要給紅衣少女一巴掌,卻被沈默一手抓住:“哥!”
“夜已深,沈冰還不送小姐回屋休息。”沈默並不理會,轉頭對一旁的丫鬟說道。
“是,少爺。”丫鬟的性子是隨沈默,也是一副冰塊臉,也不容的沈小姐反對,硬帶着沈小姐離席。
“姑娘確定要喝?“万俟尋笑着問道。
“當然。”
“那好,你把這瓶都喝了。”万俟尋伸手抓起一旁的一瓶酒遞給紅衣少女,也不管那瓶酒是從某個小氣的女人手裡搶過去的。
白依瞪了他一眼,她招誰惹誰了,剛想喝杯酒,這酒還沒倒入杯中,就被這廝給拿走了!
與此相比,那位嫵媚的紅衣少女也是一愣,一臉難以置信地接過万俟尋手中的酒瓶,這個男人還真當真了。
“嗯?你不是要陪在下喝酒麼,起碼要喝上一瓶纔夠誠意,才配得起與在下飲酒。”万俟尋得寸進尺的逼迫某位少女道,一旁的江湖肖小也跟着起鬨,紅衣少女見騎虎難下,只好硬着頭皮將酒喝下。
衆人正樂呵呵地看着熱鬧,忽然感到一絲涼風颳面。
此刻的白依正閉目養神,一屋子的人注意力全被旁邊的紅衣少女吸引,這是個絕佳的機會。站在臺上的蒙面少女眼眸一沉,突然從琴背後頭抽出一把細軟劍朝白依刺了過來。
衆人未帶反應過來,就見那把劍停了下來,那隻用兩根手指夾住劍的手優雅、素白。
“欸?姑娘家怎可如此急匆匆地投懷送抱。”就見白依緩緩地睜開眼睛,輕聲笑道。
“你居然假寐!”蒙面少女怒叱道,又劈下一劍。
“憑你也想傷害我家公子!”白虎總算是回過神來,也顧不得其他,並未拔刀而是以掌對劍。
就見那黃影如電,蒙面少女頓時向後栽倒。那黃影不停,出手如電,“喀咔”幾聲將蒙面少女的腕骨盡數折斷,然後回過身來,裝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地抱拳道:“公子受驚了,白
虎該死,請公子恕罪。”
好快地身手,好狠的動作,傳聞的聽雪樓果真令人畏懼。
“嗯?”白依淡淡應了一聲,擡眸示意白虎注意她脖子上多出的劍,而持劍的人竟是紅衣少女。
“公子!”白虎失聲喊道,完了完了,這下回去真要被聽雪樓的人鄙視死了。
“把她放了!”蒙面少女啞聲道,看着因斷了雙手,疼得滿頭是汗的蒙面少女,眼眶竟有些發紅。
“放了?”就聽白依輕輕一笑,一點也沒有被人脅迫人該有的表現,她慵懶開口道:“你憑什麼與我談條件?嗯?你又有何資格?”
“你!就憑你在……我的……手……”紅衣少女話越說越慢,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在白依和万俟尋兩人間看了一眼:“那酒……有問題……”
可惜話未說完,人已經昏倒而下。
沈默從頭到尾一直看着白依,目光閃爍,有種光輝在漸漸暗淡下來,眼前這個人不是他所熟悉的。他的依兒很善良,連螞蟻也不敢踩死。眼前這人的手下用如此毒辣的手段,而作爲主子竟一臉無動於衷。這個人爲何讓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的可怕!
“姑娘,万俟公子的腿能隨便坐,可是白衣公子的酒是不能隨便亂喝的。”万俟尋屈膝蹲下,對着已經昏迷的紅衣少女,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說教道。
“沈兄,若是不介意,在下要讓白虎將這兩名刺客帶走審問。”白依轉頭說道,正好對上沈默那雙深沉的黑眸。
他的眼中,有難以置信,有質疑、更有讓她覺得難受的情緒。
就算他不諒解她,她白依也不在意。
沈默,你是想說我變了麼!
在那樣地獄似的環境中生存下來,那些心軟、仁慈統統都是累贅。白衣公子的身份不好當啊,她是帶着鐐銬一步步走到這裡的,若是,這般你就看不下去?
“不知沈兄有沒有興趣見識見識我們聽雪樓的審訊。”白依微微一笑,笑得那麼平靜。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有種東西在慢慢滲血。
沈默,無論你接受以否,以前那個白依回不來了。與其讓你盯着我尋夢,不如將你的夢徹底打碎!
“榮幸之至。”沈默看着她,不知爲何竟是猜不透,半晌才動了動嘴脣,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