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審訊其實也沒有特別到哪個地方去,就在當場,就在衆目睽睽之下。
江湖許多人都聽聞聽雪樓審訊手法毒辣,只要想要探聽的秘密就從未曾失手過。特別是聽雪樓的樓主白衣公子,別看他書生模樣溫潤如玉,卻是冷酷無情、鐵石心腸。落到其他人手裡,還只是受到一點皮肉之苦,可是落到白衣公子手裡的人,受到的從來是心理上的折磨以及之後長期的陰影。
於是,在沈默的堅持下,審訊其實是等到許多婦孺弱小離場的時候纔開始的。
白依一直坐在座位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忽上忽下,目光低沉、冷冽,直到沈默走了過來對她點了點頭,她這才揚了揚手示意可以開始。
紅衣少女被捆在柱子上,而蒙面少女則是雙手、雙腳都被折斷扔在地上。白虎上前一把掐住蒙面少女的喉嚨,對着一旁的紅衣少女沉沉說道:“說,是誰指使你們來刺殺公子!不說,你的姐妹就要受苦了。”
說着像是要印證什麼似地,手上勁道一出,衆人都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蒙面女子疼得撕心裂肺的哭叫,有些人實在不忍開下去,撇頭不忍看下去。
万俟尋看向紅衣少女,見她臉色有異,果然心中有些動搖。
白虎判斷的沒有錯,蒙面少女意志堅定,若要套話,只能從紅衣女子下手,而且看起來紅衣女子和蒙面女子的關係似乎並不尋常。白虎折磨蒙面女子,就是想讓紅衣女子心軟,心生不忍。只要心動搖了,話就容易套出。
蒙面女子嚎叫着用手肘撐着爬到白依跟前,看着白依,冰冷而執着,好似被折磨的是她的肉體,並非她的靈魂。白依眼神一亮,好執着的女人,好強的意志。
“你是怎麼……看出破綻?”蒙面少女咬着牙問道。
“哦?万俟兄她問我是怎麼發現破綻的?”白依突然轉頭對一旁一直熱衷於桌上飯菜的万俟尋說道。
“這可就麻煩了,她的破綻太多了。”万俟尋伸手夾起塊魚肉塞到嘴裡,細嚼慢嚥慢條斯理地回答:“說多了浪費我吃飯的時間吶~”
“你可以撿一二條說。”白依掃了万俟尋一眼,涼涼的說道。
“哈!”万俟尋啊哈一笑,放下
筷子,屈膝蹲到蒙面少女旁邊,輕鬆地說道,語氣好似與朋友聊天般自然:“我知道你的劍很快,但是就是因爲太快,所以才根本沒等真正的撫琴反應就把她殺了。如果你動作慢一點的話,你就會知道撫琴是個啞女。所以你一上臺,我們就知曉你是假的。”
“還有,若你真的要模仿一個人,就該認真觀察她。你的琴聲雖然很美很傳神,可惜若是撫琴是絕不會彈出那樣悽美、黯然的琴音,她的心高氣傲不允許,即便那首樂曲是多麼的淒涼。”白依補充道。
蒙面少女啊哈一笑,咳血的笑着,可依舊笑得那麼有氣勢、那麼固執。於是紅衣少女更加心疼了。
“你笑得那麼大聲作甚,你受了那麼重的傷!”
“我知道你心有不忍,但是如果你敢說一個字,我定咬舌死在你面前!死後將化作厲鬼夜夜纏着你!”蒙面女子厲聲警告。
紅衣少女面色一僵,臉色慘白,再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白虎皺眉,顧慮着是否要下更重的手,於是抓起蒙面少女的手,拔下食指的指甲。所謂食指連心,蒙面少女疼得眼淚流了下來,冷汗溼透了衣裳。紅衣少女所有不忍,但果真再也不敢開口,只能在一旁默默的流淚。
“看來聽雪樓的手段也不過爾爾。”蒙面少女顫着聲音冷笑道,她擡頭看向白依時,滿是輕蔑之色。
完了完了,這下公子非發飆不可,白虎面色不好的想到。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笨了,他再怎麼折磨她,也只是肉體上的,等她招了,就會用上好的藥爲她療傷,不會留下一絲痕跡。再不濟,也可以試試紅衣女子。如今蒙面少女說了那樣的話,公子又怎能允許在一個女人身上失敗。若真是公子出馬,可是會生不如死的。
果然,就見白依動了動手指,雖然還是一臉慵懶,可是眼卻突然銳利了起來,她看着蒙面少女卻淡淡開口對沈默說道:“沈兄,你知道對女子而言什麼是最重要地麼?”
“不知道。”沈默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白依輕輕一笑,突然彎下腰來,挑起蒙面少女的下巴,沉着眼眸,異常輕佻的說道:“是名節。白虎你太仁慈了,我說過對敵人仁慈是會吃大虧的,你總是
記不住聽雪樓的宗旨。”
“公子教訓的是。”白虎一怔,隨即垂首應道,眼中若有嘆息。
公子果然還是很在意兩年前的事。
那一年,他們兵分四路,前往各地回收散落的武林紀事。當時,公子和朱雀收到消息,中途轉道趕到蜀地剿滅嗜血盟餘孽。後來,公子和朱雀失蹤了,整整失蹤了三個多月。公子失蹤的那段時間裡,聽雪樓羣龍無首,發生了數次小叛亂。最後玲瓏公子出面,一邊設法壓住內部的動盪,一邊尋找公子,最後還是玲瓏公子找到了公子,當時朱雀受了十分嚴重的傷。公子只說了一句話,他發誓至此之後,對敵人不再仁慈!白虎不知道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從玲瓏公子的神情來看,絕對是不好的事。
因爲,那個一直像神般強大的白衣公子,居然病了,整整燒了三天三夜,公子該有多難過,夢中的眼淚一直止不住的流下。
“白虎。”白依皺眉,這個白虎怎麼又發愣了。
“是,公子。”白虎回過神來。
“你不是在等我動手吧?”白依挑眉,好似看穿白虎的心思。
“屬下不敢。”
“那麼,還不動手。”
“得罪了,姑娘。”白虎說着將蒙面少女提了起來,用麻繩將少女的雙手捆於後背然後再用剩餘的繩子捆住少女的腳。少女的身子迫於繩子的張力,身子扭曲,衣衫已溼透,曲線畢露。
有些君子已經撇頭不忍再看,就見白虎握住少女的肩膀,伸手去解少女的衣衫,白虎的動作很慢、很溫柔,眼中卻是冰涼無比。
“你想做什麼!”紅衣少女嘶叫道:“你們不能這樣!你怎能在……在大衆之下去……去毀一個女人名節。”
“你若說了,我就罷手。”白虎說道,手上的動作雖然慢卻不曾停了下來,不一會兒少女就被脫得只剩下肚兜了。
於是,紅衣少女的眼淚流的更多了,因爲蒙面少女雖然已經臉色呈現死灰狀,可那雙眼睛還是死瞪着紅衣少女。
許多人都搖頭一嘆,又不敢出手製止。就在白虎伸手要解開肚兜的繩子時,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抓住。他張口訝異道:
“沈大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