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星 飛刀 山莊

流星,五顆流星劃破蒼穹!

滿地的白雪,使得夜不顯得那麼的暗,反而被映照的有些亮。

五道流星劃過夜幕蒼穹,顯得有些詭異。

“爺爺,你看到剛纔看到那邊的流星了嗎?我還數了,有五個,我從沒見過一次出現五個流星的呢。”

一個酒館內,酒館裡早已沒有了客人。這是九道山莊附近唯一的一個酒館。

一位衣着並不那麼厚實的小孩拖着下巴,坐在門檻上遙望蒼穹,帶着一絲興奮和虔誠,默默許願。

“虎子,冬天看不到流星,你看錯了。”

看上去有些衣衫單薄的老頭,一邊抽着旱菸,一邊不停的重複着擦拭酒桌的動作,桌子早被他擦乾淨了,他似乎依舊不滿意。

“我沒看錯,我還許願了呢。”小孩十分肯定的說道。

“那不是流星。”爺爺直起身來,錘了錘有些痠痛的後腰,“年紀大了,不頂用了吆。”

“不是流星是什麼?”虎子歡快的跑了過來給老人捶背,他知道每到這個時候,爺爺會給他講一些江湖中的故事。

“是奪命飛刀。”爺爺坐下身來,點着了旱菸。

“奪命飛刀?是小李飛刀嗎?”虎子好奇的問道。

“不是,小李飛刀早已去往仙山,自從小李探花離去之後,飛刀成爲了武林中人追捧的武器,使用之人多不勝數,但沒有人能做到例不虛發。”

“那剛纔的飛刀呢?”

“奪走了五條命!”

*

山莊,宏大,富麗堂皇。

西南角,雪地裡站着一個身穿華麗貂裘的女子,右手提着剛剛練完的劍,左手正撫弄着盛開的梅花。

“真美,讓人嫉妒,卻偏偏要盛開在嚴寒的冬天。”

“小姐,那你呢?你比梅花更美,江湖中慕名而來的青年才俊,英雄豪傑門庭若市,只是你連見都不見。”女子身邊的丫鬟笑着說道。

“他們都太俗,徒有虛名而已。”女子蓮步輕挪,輕啓貝齒。

“小姐,那唐門的唐公子呢?”

“蘭兒,以後不要再提起他來。”女子聽到這話後有些慍怒。

“是,蘭兒謹記。”

“我聽下人說昨晚又有人被殺了?”女子輕聲問道。

“是,不過是五個不開眼的奴隸而已,你知道每天想要逃走的奴隸太多了。”

“哎,爹爹他就是不聽勸……”女子有些無奈。

她討厭見到血腥的場面。

回到一處優雅的房間,外邊正在吵吵囔囔的打掃着昨晚奴隸被殺的現場。

“讓他們走開,我想休息。”女子的雙眼充滿憂傷。

這個女子叫賈芸,是九道山莊莊主的掌上明珠,唯一的一個女兒。

這些年來,自從孃親去世她就從沒開心過。

父親總是以外邊十分危險爲理由,不讓自己去見見外邊的世界,她覺得自己也像一個被父親關在深閨中的奴隸,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能去喜歡自己喜歡的人。

忍不住的潸然淚下,她覺得自己和那個沒有逃脫掉的奴隸有何區別?同是天涯淪落人罷了。

於是她起身,叫上丫鬟,想牢房走。

……

屋外的雜役們被蘭兒趕走了,他們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那裡正躺着五個死屍,每一個死屍的背上都刻着一個不相同的號碼,他們的臉上露出驚恐與絕望。

每一個死屍的脖子上也都插着一把飛刀,不深不淺,正好插進去兩寸,每人都是。如果熊乾在這裡,他一定認識這五個人,正是和他們一樣想要逃走的那五名奴隸。

用飛刀的人,絕對是一個絕世高手。

“把他們五個扔進狼圈喂狼,叛逃我九道者,殺無赦。”一個雄壯大漢,寒冬之下竟然只穿了一件江南錦絲薄紗,這種紗衣是江南的人夏天才會穿的。

此人正是一夜之間,連殺三山五莊的寨主和莊主,獨自殺死十名頂尖高手圍攻的九道山莊莊主賈玉良,十年前便威名遠揚。

此人來歷更是神秘,沒有人知道這個突然威震江湖的莊主是何許人也。

“是。”立即從大漢的身後走出幾人將這五人擡走。

不久,便聽到莊外不遠處傳來一陣餓狼瘋狂的咆哮聲。

“都死了嗎?”賈玉良冷冷的問。

“回莊主,沒有,還有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男的已經被王府支付銀子買下了,四號女奴隸,被關在死牢。”莊主身後一名勁裝男子說道。

“想逃?叛我九道山莊者,死!”錦衣大漢冰冷的聲音比地上的雪還要冷。

逃跑未遂者,按照九道山莊的規矩,棒殺。

一個人活活被一羣會武功的男子活活用棒子打死,那是多麼的痛苦,殘忍。

……

九道山莊的地牢裡,陰暗,潮溼,散發着濃濃的黴臭味。

這裡卻偏偏來了一個不該來的人。她身着華麗的貂裘棉襖,一臉不食人間煙火的高雅。

被關在這裡的奴隸都是將死之人,每人都是單獨的牢房,密封的牢房內連一絲光線都照不進去。

“小姐,我們走吧,這裡又髒又臭。”身後的丫鬟捂着鼻子,拉着賈芸說道。

“你若是嫌棄,你先回去,你告訴我昨晚被抓回來的那個女囚關在幾號牢房。”

“小姐,我是害怕莊主知道了此事,怪罪下來,我們承擔不起啊。”

“爹爹若是怪罪,我一人承擔便是。”

“哎,小姐,你要三思啊。”丫鬟見小姐只顧向前走,跺了跺腳追上去說道。

“你別再說了,我意已決。”

“小姐,就在這裡,四號牢房。”丫鬟指了指四號牢房無奈的說道。

“打開。”

“小姐,這裡是死牢,沒有莊主的命令,小的不敢開。”跟在身後的牢頭哭喪着臉說道。

“我說讓你開,你就開,有事我擔着。”

“這……”牢頭猶豫着不敢開。

擅自打開死牢,死罪難免!

“如果你不開,我就告訴我爹爹,你欺負我。”賈芸頓時眼睛紅紅的要落淚的樣子。

“小姐,小姐,小的不敢。小的這就給你打開,你別告訴莊主,我開,我開……”

牢頭見到賈芸要哭的樣子,頓時嚇得雙腿打顫。九道山莊誰不知道,莊主就這麼一個獨生女,平時視爲掌上明珠,捨不得讓她受到一點委屈。

如今聽了小姐的話,打開牢房,有小姐頂着死不了,如果今日得罪了小姐,他日讓莊主知道自己欺負小姐,非殺了自己不可。

牢頭打開牢門,站在一旁。

“你出去吧,不要說我在這裡,否則我可救不了你。”

“是,是,小的對誰都不說。”

牢頭走出牢房,癱坐在自己的牀上,苦着臉說道:“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賈芸聽着女囚悲慘的身世,憐憫之心油然而生,忍不住落淚。

“老李,你……。”賈芸在牢頭的耳邊低語一陣。

“她是……”

牢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蘭兒截住了,“小姐的話你敢不聽?”

“我……這……”

“我也不會讓你爲難,你就這樣做……”

賈芸附在牢頭老李的耳邊低語一陣,然後又塞給他一塊沉甸甸的白銀。

牢頭聽完,將白銀揣在懷裡,然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小姐請放心,小的一定照辦。”

“老李,把四號牢房給老子打開。”

老李剛剛把小姐交代給他的事辦完,一邊揉捏着退,一邊拿着那塊沉甸甸的白銀聞了聞,這可夠他一家老小生活十年了。

聽到叫聲,老李急忙收起白銀,揣在懷裡。

來人正是之前跟着莊主一起查看五名奴隸屍體的勁裝大漢,奉命前來將昨晚逃跑未遂的奴隸棒殺的。

“幾位大爺,請跟我來。”

老李一邊說,一邊與走在最前邊的勁裝大漢低聲說話,還從懷裡掏出一袋沉甸甸的東西交給對方。

“這可是小姐交代的,好處也得到了,而且此事小姐不說,你我不說,有誰會知道呢?”老李低聲對領頭的勁裝大漢說道。

“嘿嘿,你小子越來越會辦事了,竟然高攀到小姐的頭上。”領頭的勁裝大漢冷笑道。

“哪裡,哪裡,你瞧這就是那四號牢房,想要逃走的人如今就在裡面。”牢頭說道。

“拖出去,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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