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龜點完頭之後,驀然想起來,他答應過鄭嘯天只幫助醒來後第一個遇到的人。
先前他已經答應過要幫助霸神錘將他的本體弄回來,使霸神錘脫離純靈魂體狀態。如果再伸手幫鄭潛,這就等於是爲鄭嘯天做第二件事。
“老大,不對!”玄龜道。
“什麼不對?”火麒麟詫異的看着玄龜。
“這不是我份內之事!”玄龜道。
“不是份內事,幫個忙總是可以的嘛。”火麒麟一副本應如此的樣子。
玄龜看着他們十神獸的這位老大,半天沒有做聲,也不挪開眼睛,就那樣看着。
火麒麟被玄龜看的渾身不自在,“你老看着我幹嘛?”
“老大,是不是你答應了鄭嘯天什麼,自己不做,卻賴到我的頭上來?”
“咳……”火麒麟乾咳了幾聲,眼睛看了看另外的神獸們,“這個,你也知道,我們神獸是不能說假話的。既然你這麼問了,我當然要明白告訴你,我是答應了鄭嘯天。”
“我就說嘛。以老大你的脾氣,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去幫一個凡人?如果不是答應了鄭嘯天,你現在也不會還站在這裡不走了。”玄龜看破了火麒麟的手段,洋洋得意。
“沒看出來,玄冥,一場沉醉,將你的腦子睡聰明瞭。你以前沒這麼多心眼的吧。”火麒麟奇怪的看着玄龜。
“老大,你這點心思,和鄭嘯天比起來就差的太多了。多好賴也是被那小子騙過很多回,練也練出來了。”玄龜總算是找到了鄭嘯天的好了。
“那有什麼關係,我是答應過鄭嘯天要幫助他那個玄玄玄……孫,但是怎麼幫助卻全在於我。我是覺得你比我更加負責,所以纔將這個差事交給你辦,你既然不樂意就算了,我自己去辦好了。”火麒麟道。
“真的是這樣?”玄龜有些猶豫了。
他的見識裡,火麒麟真的很少將他的事情假手於人。事實如果真的如火麒麟所說,他倒是有些爲難了。
“這個,老大,我也不是不能幫助鄭嘯天的玄……孫,只是你也知道,我們幫助人,都是需要一定的報償。現在鄭嘯天已經死了,我如果沒有報償就幫助了他,這就破壞了我們的契約精神。”玄龜認真的道。
“不可以破壞契約!”神獸角端從後面站了出來,他的脾性較直,對於先古的精神看的十分重。契約精神作爲先古精神的一種,已經形成了神界的一個法則。作爲鎮守神獸,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這個法則,就是身爲十神獸之首的火麒麟也不行。
“角端,你別激動,我也沒有說要破壞契約精神,對不對?我只是讓玄龜幫我一個忙而已。”火麒麟說道,隨即就意識到說漏嘴。但話已經放出去,再也收不回來了。
玄龜果然明白了過來,“老大,要我幫你的忙,你不管怎麼樣也得表示表示。這是神界的法則,我不能違背。”玄龜道。
“你還沒……”
“我答應!”玄龜搶在火麒麟之前將話說出來。
“你這是耍賴。”火麒麟有點暈。玄龜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滑不溜手了?
“沒有吧老大,我這是在你收回託付之前答應的。十神獸的規則,答應的事一定會就做到。現在你就是想收去也來不及了。”玄龜高興的不行。
火麒麟見事已無可挽回,便只好垂了下頭,有氣無力的問玄龜,“你想要什麼?”
“老大,我想要什麼你還不知道?”玄龜目光炯炯的看着火麒麟,看的火麒麟身上一陣惡寒。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火麒麟頭搖的像撥浪鼓。
“老大,天命之書反正你留着也沒有什麼大用處了。你看霸天大陸有多少年沒有用到你的天命之書了?”玄龜道。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想借機拿我的天命之書?”火麒麟的大眼圓睜,嘴裡的火勢噴涌的劇烈了些。
“老大,如果你不給我這個機會,我想拿也拿不到的啊。我們都是按照規則行事的,對不對?”玄龜不改他洋洋自得的神態,對火麒麟擠眉弄眼個不停。
神獸角端對火麒麟的天命之書沒有什麼興趣,他只是盯着兩個老兄弟看着,只要他們倆不脫離神界以及神獸的行事規則就行。
“天命之書,上傳天命,下達人間。你要天命之書幹嘛?”火麒麟問。
“老大你的寶物太多,你看我一件寶物都沒有,有了天命之書,我好歹面子上也有些光彩對不對?不然向外人說起來,說我一個洪荒神獸,與天地同在的存在體,連一件寶物都沒有,太寒磣了。”玄龜說道。
火麒麟絕不相信玄龜的鬼話。天命之書是要上傳天命的,可以說是火麒麟的一項職能。如果天命之書被玄龜拿走了,等於是他的失職。
失職之罪可大可小,就看上面的心情好不好了。
火麒麟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上面的性情不好把握,萬一哪天觸着了黴頭,他就會倒大黴。這個風險太大。
“要不,這樣吧。你的天命之書,借我一萬年。一萬年之後我再還給你,你看如何?”玄龜的從龜殼裡伸出來的圓腦袋,湊到了火麒麟的面前。擋在火麒麟前面的火焰遇到玄龜的腦袋,紛紛避讓。
一萬年對於人間來說是可以發生滄桑鉅變的時間跨度,但是對於十神獸而言,卻不過是彈指一揮之間。
“這個……”火麒麟有些猶豫。
確實,玄龜的這個條件已經很有誘惑力了。
神獸之間的行事規則比較奇特,答應了的事一定要做到,這是鐵則之一。還有一個延伸出來的規則是,如果有一方答應了另一方的要求,則答應的那一方可以提一個相應的條件,而且請求的一方必須接受。
玄龜與火麒麟之前答應了火麒麟的請求,剛他現在已經具有了向火麒麟提一個要求的資格。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不管火麒麟願不願意,玄龜都可以直接向他提要求。只是他們畢竟是十兄弟,怎麼說也要顧點獸情,不能太過於直白了。
神獸的性格向來耿直,根本就不會這些古靈精怪的東西。更何況十神獸又是洪荒神獸,本也不需要這些心計。玄龜能有今天這樣的表現,全都應該拜霸神鄭嘯天所賜。
這就是通常說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久病成醫的玄龜,在吃過霸神鄭嘯天太多的悶虧之後,自然就將鄭嘯天的這些鬼名堂拿來活用,讓火麒麟也吃上了一個悶虧。
“你和鄭嘯天的關係不薄,你是不是想通過天命之書,幫助他的後裔?”火麒麟還是放心不下。
天命之書關係甚大,有些類似於人間皇帝的詔書。天命之書就是一張蓋着天玉璽國印的空白文詔,隨便往裡填什麼內容,都可以看成是皇帝的意思。
“老大,你平時也沒有這麼婆媽。我們一起做兄弟都這麼長時間了,你認爲我會害你?”玄龜裝着不耐煩了起來。
神獸白澤偷偷的笑了起來。
白澤的智商極高,早就看出來玄龜今天吃定了火麒麟。火麒麟的天命之書今天可以肯定是玄龜的囊中之物。白澤想知道的只是玄龜要這個天命之書幹什麼。
以他對玄龜的瞭解,玄龜自接觸到了霸神鄭嘯天之後,性情在不知覺間發生着改變。
霸神鄭嘯天入神界之時,也不過方纔萬有兩千歲,是所有升到神界之中,最爲年輕的一個小夥子。霸神鄭嘯天的到來,給死氣沉沉的天界帶來了很多的活力。霸神鄭嘯天就像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壞孩子,時不時的會在神界之中,鬧得雞犬不寧。
對待鄭嘯天的調皮搗蛋,神界之中元老之中分爲了兩派。一派是憚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是這一派的核心主張。而另一派則是對這種新氣象報有一些寬容之心,更爲可貴的是這改變了神界長久以來的氣氛,所以認爲沒有必要小題大作。
玄龜就是後一派主張中的代表。他作爲與天同壽的神獸,在神界裡也有着一定的發言權,但是神界畢竟也是一個各種力量角逐的生態圈,玄龜這一派的主張最終處於下風。
白澤認爲玄龜一定存着改革神界風氣的心思,這個心思也不是一日就形成,天長日久的枯燥生活,使他的意識裡早有改革的隱性衝動,鄭嘯天的到來,將這種隱性的衝動完全的激發了出來罷了。
所以,白澤懷疑,玄龜要從他們的大哥的手裡拿天命之書的用意,恐怕和鄭嘯天有着脫不了的關係。
白澤善書,天地間之事無一逃出他的觀察。他又是很潔身自好的人,不加入任何的一派,明哲保生的本事大的很。所以雖然覺得玄龜的意圖不簡單,但是他卻不想當場捅破。
當一個旁觀者就好了。凡事不必都那麼較真。白澤想着,臉上笑意微露。
玄龜感覺到了白澤的笑意,不過他也沒有大驚小怪。他的性格先前是一杆子到底,遇到鄭嘯天之後纔有所改善。這點心思被白澤看破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白澤不多嘴,玄龜很放心。
“怎麼樣,老大,天命之書,你該交給我了吧。不然,我就直接讓你拿給我?”玄龜帶着一點點的威脅,試探着火麒麟。
沉思良久,火麒麟嘆了口氣,“好吧,玄冥,你可不要用天命之書爲非作歹。如果出了事,上面追查下來,我吃不了兜着,你也絕逃不了干係!”
“放心吧,老大,我也不是才入神界的毛頭;神界的那點事,我可是看的很清楚呢。”玄龜滿意的砸巴了一下嘴巴。
火麒麟一仰頭,從他的嘴裡緩緩的吐出了一團深紅色的火焰。深紅色的火焰見風即凝,變成了一卷黑布一樣的東西。
“接着!”火麒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