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身邊沒剩下幾個人了,那胖子終於往前緊走了兩步,撲通一聲跪在了楊煜面前,把頭磕得得嗵嗵直響,帶着哭腔道:“楊爺,都怪小的瞎了眼,小的給您磕頭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人一馬吧。”
黃金才眉頭一皺,道:“你是誰?這是怎麼回事兒?”
一個連黃金才都不認識的小人物,楊煜現在已經懶得跟他一般見識,淡淡的揮了揮手,道:“小事一樁,不值一提,讓他走吧。”
黃金才自不會違逆楊煜的意思,那胖子見黃金纔沒有什麼表示,如蒙大赦,當下給楊煜磕了兩個頭之後,再給黃金榮可樂個響頭,爬起來飛一般的跑了。
看着那胖子跑的飛快的背影,楊煜突然有些意興闌珊,本來他對於教訓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還挺有興趣的,可是被黃金榮這麼一攪和,面子是有了,可楊煜也沒了什麼興致。
不僅沒了什麼興致,而且對於被人認出來,楊煜也感到了一絲危險,一直以來,楊煜對於自己的定位都是一個無名小卒,只是爲了自己和沙漠諸族的求生而打拼,所以楊煜來虎口關的時候,可沒想過自己會被人認出來,他是馬匪,而且現在還是最大的一幫馬匪,這要是被人認出來,然後消息又走露出去,豈不是真的入了虎口了。
和楊煜不同,楊大嘴和高永明卻是十分的高興,出了一口惡氣,看着所有的小廝都被一個個拖了下去,拉到一排馬車之後看不到的地方被痛打,聽着一聲聲啪啪作響,楊大嘴只覺的心裡說不出的痛快,不管看到那個那個被賞了十兩黃金的小廝也要便拖下去,當即道:“別動他,這小子不錯,讓他伺候着。”
黃金才當即道:“放開放開,很好,這位爺讓你伺候,你可得伺候好了,伺候的好了,重重有賞,回頭我跟你們東家說說,讓他好好獎賞你。”
那小廝如同做夢一樣,接連而來的驚喜和驚嚇讓他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站在那裡只是楞怔不已。
黃金纔不再去理會那小廝,卻是對楊煜拱手笑道:“擇日不如撞日,楊爺既然來了,務必由在下做個東道纔好,還請楊爺務必賞臉。”
所謂伸手不打笑面人,這黃金才表現的十分熱情而謙卑,再加上又是給他不遺餘力的捧場,楊煜雖然不願再留下,但這時也不好意思拒絕了,當下拱手道:“那我就叨擾黃二爺了。”
黃金才十分的高興,連聲道:“多謝楊爺賞臉,請,請。”
如同衆星拱月一般,一羣人簇擁着楊煜進到了江南樓的大堂裡,這時在大堂裡已經有不少人在等,剛纔鬧將起來的時候,好多提前到來的客人都來到了大堂看熱鬧,此時黃金才陪着楊煜進入大堂之後,一個個忙不迭的給楊煜和黃金才見禮。
黃金才一臉的喜氣,對楊煜道:“若是沒有楊爺的話,還沒有今日這場宴會呢,說起來這場宴會是爲楊爺辦的,也還說的過去。”
楊煜有些驚訝,道:“哦,這是爲何?”
“哈哈,還不是因爲楊爺,金水河商道好走了許多,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們虎口關的商家,得抓住這個機會啊,在下有心擴大規模,也想把在西夷的商道鋪的更遠一些,所以就牽了個頭,大家一起聯合起來,把生意做的更大才好嘛。”
楊煜本來對於黃金才也不是如何看重,不過聽黃金才這麼一說,楊煜心中卻是一動,現在草原上有他維持,不再像以前那樣混亂之後,得益最大的還是這些商家,雖然仍需要向楊煜交買路錢,可比起從前,這個數額已經少了太多,毫不誇張的說,楊煜就是他們的財神爺,在某種程度上,楊煜和這些商人是站在同一邊的,至少這些商人絕不希望楊煜倒臺之後,草原從新回到原來那種馬匪四起,混亂不堪的局面。
既然是和這些商人站在一起,那很多事情就好說了,楊煜本來不想和這些商人過多接觸,不過現在楊煜卻是改變了主意。
“黃二爺,楊某的身份,這裡有多少人知道?”
黃金才哈哈一笑,壓低了聲音,道:“楊爺請放心,這裡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楊爺的身份,可能剛纔有人猜到了,不過也沒關係,消息絕對不會走漏出去的,能來這裡的人,都分得清輕重,也知道遠近,還有,虎口關守備張大人,在鑫源盛也是有三成股份的,而且今日張大人雖不會親來,卻已經給了在下五十萬兩白銀入股,楊爺,不是在下誇口,在這虎口關裡,您可以橫着走。”
楊煜噗嗤一笑,道:“原來還有這層關節,這個我可是沒想到了,黃二爺高瞻遠矚,能把事想到前頭去,還能一呼百應,楊某甚是佩服,貴號必能大展宏圖。”
黃金才嘆了口氣,道:“鑫源盛在虎口關算是最大的商號了,可在神州地面上,卻是上不得檯面啊,不過說句自大的話,十幾年的功夫,能把鑫源盛辦到此等局面,在下還是頗爲自傲的,只是我們虎口關雖然是神州第一站,卻是始終無法做強做大,被外地的商號把持了行市,現在有楊爺在,正是我虎口關的大好機會,得此良機,在下有信心讓鑫源盛再上一個臺階,讓虎口關在神州商界的地位也得再上一個臺階。”
楊煜頗爲驚異,只是短短十幾年的時間,黃金才能打造出一個鑫源盛,絕對是了不得了,那些大商號那個不是有上百年甚至幾百年的積澱纔有現在的局面,鑫源盛只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就能打響了名號,雖然規模上還不能和那些積累了百年之功的大商號想必,卻也堪稱神速了。
看着楊煜唯有驚容,黃金才微微一笑,道:“楊爺,咱們還是坐下之後再細說吧,這大廳里人不是說話的地方,若是楊爺許可的話,在下還想爲楊爺引見幾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