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吳過分開之後,楊煜首先找到了白正行,白正行雖然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從楊煜下達的一連串命令,知道必然有大事發生,看着楊煜找一臉難看的表情,白正行嘆了口氣,道:“龍頭,可是有強敵來襲?”
楊煜點了點頭,道:“先生,黑騎來了,有兩千人,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獲勝,而且就算這仗勝了,鎮西王也不會善罷干休,現在就算我向王道大哥求救,也是來不及了,所以,先生必須得做好準備,準備另謀出路了。”
白正行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龍頭,我聽過黑騎的威名,也聽說過鎮西王的威名,我知道若是與鎮西王的黑騎交戰,我們的勝算確實不大,可是龍頭,請問你自赤手控空拳,帶領着大家打下了如今這番局面,其中那次是勝券在握的呢?”
楊煜愣了一愣,道:“這個,好像每次都是沒什麼勝算哈,每次遇到的敵人,好像都是惹不起的,不過先生,這次不同啊,原來那些不論怎麼樣,最後都是順順當當的事就成了,可這次,敵人卻是太厲害了啊,和我們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啊。”
白正行頜首道:“龍頭此言差矣,此前林山催命彪對您而言,何曾又是一個量級的對手了,龍頭還不是順利拿下林山,龍頭,原來我們義一無所有,要想活命,就得先拼命才行,現在,咱們是有了一點小小的基業,龍頭便無法放開手腳了嗎,要我說的話,現在的這些基業也不過是水上浮萍而已,終究是沒有根基啊,就算了捨棄,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但這小小的基業卻絕不能成爲龍頭你的負擔和包袱啊,林山丟了,大不了我們就去草原上好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白正行的話讓楊煜爲之深思,他想了想,好像事實果如白正行所言,此前局面也是一般惡劣,可他從來沒有害怕過,反正他也是一窮二白,要想活命就得先拼命,沒什麼負擔,也沒什麼擔心可丟的,現在林山的形勢一片大好,日子好過了,他好像也沒了那份以命相博的氣勢,變得患得患失起來,而且一聽到黑騎的厲害,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保住現在的局面和家底兒,可是以他現在的實力來說,根本沒有資格說一定能保住林山的這一切,說到底,要想繼續過好日子,他就得拼命才行。
楊煜思忖了良久之後,點了點頭,微笑道:“先生說的極是,原來的我遭遇強敵,會想盡一切辦法擊敗對手,現在遇到了強敵,我只是怕失去眼前這一切,卻沒想過如何保住我們的基業,卻不像以前一樣,如何才能打退來襲的敵人,哈哈,有句話說的好啊,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我這還沒怎麼樣呢,就開始耽於享樂了,幸虧先生提醒,我現在想通了,先生放心,我定會想到辦法,擊退黑騎!”
白正行微微一笑,道:“龍頭時常口出驚人之語啊,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此語可謂千古警句,既然龍頭已經明白,老朽也就不多說了,只請龍頭記住,我雲州遺民,既已拜您爲龍頭,自是與龍頭同生死,龍頭活,我們便活,龍頭死,我們便追隨龍頭同死,其餘的話,龍頭也不必講了,這世上,哪有棄龍頭苟活之人,我們自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楊煜本來是想讓白正行安排雲州遺民準備一下,萬一他要是敗了,就讓白正行帶着雲州遺民攜帶大量金銀遠走高飛,也能留下性命,可他這話還沒出口,白正行就已經給他堵了回來。
知道白正行不可能帶領族人偷生,楊煜也就不再廢話,只是對白正行躬身道:“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要活,大家一起活,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先生,楊煜告辭,請先生靜待佳音便罷。”
說完之後,楊煜大步離去,和白正行的一席話,讓他的心境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原來他聽到黑騎的厲害之後,心裡可說是惴惴不安,生怕黑騎太過厲害讓他無法相敵,他死了也就罷了,卻是還要連累獸人和雲州遺民爲之滅族,但和白正行一席話後,楊煜卻是重新恢復了鬥志,獸人和雲州遺民的存亡,不再是他的負擔,而是激發他的鬥志,讓他爲之拼命的動力了,他楊煜既然把獸人和雲州遺民從沙漠裡帶了出來,可不是爲樂讓他們滅族的。
告別了白正行之後,楊煜又去了克厄斯的房間,克厄斯現在每天裡就是在自己的房間內冥想恢復魔力,很少出門,守着一個八級強者,楊煜必然要去自己的師父那裡請教一下的。
敲開了克厄斯的房門之後,楊煜先躬身行禮後,沉聲道:“師父,弟子現在面臨強敵,不知師父可否教我。”
克厄斯坐在了牀上,睜開眼瞥了楊煜一眼後,輕聲道:“看你小子的樣,這次來的不是什麼善茬吧,怎麼,連你那刀王的大哥都鎮不住對方嗎?”
楊煜苦笑了一聲道:“說實話,我不想給我大哥添太多的麻煩,要是連打都沒打,就這就這麼拱手投降,用我大哥的名頭壓人,那也太丟人了吧,再說了,對方來的是大武官面上的人,頂頭的可是現在的武皇,就算我擡出了刀王,人家也不見得就怕啊。”
克厄斯冷哼了一聲,道:“你小子怕給刀王添麻煩,就不怕給我老頭子添麻煩,真是麻煩,算了,誰讓你是我徒弟呢,到時候,我老頭子自然得出手幫你一把,不過我可告訴你,你師父我現在可是虛的很,你可別拿我還當什麼八級的看待,你還是做好完全的準備纔好。”
楊煜大喜,道:“師父慧眼如炬,不等我開口就知道我的來意了,有師父你這句話就行,以師父你的厲害,區區一個七級的武者算個屁啊。”
克厄斯揮了揮手,道:“行了,先告訴你小子,別太指望我了,我要想幫你,就得動用我壓箱底的本事,你師父我現在就靠這點東西保命了,你最好還是別讓我出手的好,再說了,只是一個七級的武者,就把你嚇成這樣,唉,就這點出息丟人啊。”
楊煜也不辯解,只是賠笑道:“師父放心,能不麻煩你,我當然不會麻煩你了,這不是以防萬一嘛,師父,您繼續,徒弟我先告辭了啊。”
一連找了幾個林山上的關鍵人物後,楊煜的心情由低落也重新變得高漲起來,不過該做的工作還得作,就算要拼命,可未慮勝,先慮敗,趁着黑騎還沒有到來,楊煜把林山上跟跟戰事無關的人召集到了一起,讓他們不必再工作,只是靜待消息就好,如果是他勝了,自然一切照舊,如果他敗了,這些人只需聲稱是被擄來的奴隸,投降黑騎想必也不會有殺生之禍,至於雲州遺民那裡,雖然白正行說了要同生共死,但楊煜是已經做好了捨棄林山跑到草原上打游擊的準備的,所以雲州遺民該做的準備自然還是要做。
當楊煜把林山上的大小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之後,也陸續有隊伍回到林山了,豹威是最先率領隊伍回到林山的,有了豹威的五千人,還是最爲精銳的五千人到達林山之後,楊煜的心裡也安穩了一點,隨後馬六也帶着馬匪們從金水河邊趕了回來,這樣一來楊煜手下就有了七千可用的人馬,以七千對兩千,楊煜在人數上是佔據優勢的,但真正的實力上是否佔優,楊煜卻是不敢保證了,而這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天五夜。
楊煜的部隊還在陸續的趕回,但黑騎的蹤跡卻是始終沒有發現,於是楊煜不得不痛苦的煎熬中等待着消息,他既想得到黑騎的準確消息,卻又不想聽到黑騎在向着林山而來,一時間很是矛盾,而楊煜就連想從路過的商隊那裡探聽一下消息都不行,這幾天來,沒有一家商隊路過,最大的可能,就是虎口關因爲黑騎的行動而關閉了城門,不讓任何商隊出入。
楊煜從虎口關回來的時候,是日夜兼程的,如果黑騎是白天行軍晚上休息的話,他應該能爭取到三四天的時間,這世間已經足夠楊煜把所有的部隊都收回來了,可如果黑騎也是日夜兼程的話,楊煜甚至來不及收攏所有部隊,這時楊煜不由感慨沒經驗就是沒經驗,早知道在虎口關附近安排一支隊伍,專門用來監視虎口關有沒有什麼動靜,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兩眼一抹黑的境地。
在急切的等待中,楊煜派出了草上飛的和他原來的人馬,全都派到金水河沿線,去尋找黑騎的蹤跡,這個工作草上飛來幹是最合適的,他的人打仗的本領只能說平常,但馬術卻都是拔尖的,偵查和逃命的本領都是一等一。
把草上飛安排去尋找黑騎的蹤跡之後,楊煜率領着已經回來的部隊開始往東移動,如果可以的話,楊煜還是希望戰場遠離林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