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更不怎麼懂師父的意思卻也沒問,他明白隔牆有耳的道理,來這裡的幾天他仔細觀察過營地上的每一個人,特別是那個本,那人幾乎沒開口說過話,但肯定不是個啞巴,但師父時時刻刻都在防着他。
能讓師父時刻提防的人都不會簡單。
那個本似乎有一雙格外靈敏的耳朵,而且他的眼睛似乎也很不一般。
“師父你們什麼時間出發?”林更問到。
林統沉默片刻,慢慢將手裡最後一塊餅子吃完,拍了拍手,才說,“等風停。”
風停?林更出神的望着窗外,他希望這風永遠也不要停!
顧憂好容易把最後一塊羊肉塞進嘴裡,囫圇着吞下,如果再多吃一塊,她覺得自己都會吐出來。
張志宏已經連吃了兩盤子,還讓賀朋鋼再給他切點。
所剩不多的羊肉還有一隻後腿,賀朋鋼將肉一片一片的切下裝進張志宏的餐盤裡,然後放到炭爐上烤着。
張志宏順手又拿了個燒餅出來放在上頭,還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你少吃點吧,省得一會又要方便!”顧憂瞪了他一眼。
張志宏一臉的不以爲然,“吃喝拉撒,本就是人生的快事,再說了這種地方,隨便一蹲就解決了,怕什麼的!”
顧憂胃裡一陣翻滾,她是發現了,張志宏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不願意再跟他說話,顧憂又縮回睡袋中,帳蓬裡冷的要命,也只有鑽進睡袋還能暖和一些。
躺下來身上漸漸有了暖意,顧憂大張着一雙眼睛出神的看着不斷抖動的帳蓬頂,“不知道風什麼時候會停。”
張志宏細細聽了聽外面的風聲,“你沒覺得風已經小了嗎?”
確實這會工夫沙子打在帳蓬上的聲音似是小了很多,就連風聲嗚咽的聲音也小了不少。
賀朋鋼低頭看了看錶,“十點多了,估計半夜風就會停。”
張志宏點點頭,“那些人恐怕一會就會出發。”
帳蓬裡又靜默下來,顧憂心中升起隱隱的惆悵,前方營地裡那些鮮活的生命,這一去可能就成了庫塔幹裡的乾屍,就爲了幫那些存有野心的人弄那麼兩片小小的石頭,想想還真是可悲。
風聲一小下來,兩邊營地裡的人都有了動作,齊衝摸出帳篷看了看西北邊的天空,那片紅光依舊懸在一片黃霧當中。
齊衝垂眸略思,舔了舔起皮的嘴脣,回到帳篷中,“孟哥,風已經小多了,我去挑幾個人。”
孟剛點頭,“去吧,挑誰你看着辦。”
齊衝轉身出去依次進入其他的帳篷,不多時就挑出八個人來,這八個人身材都很矮小,是隊伍裡比較瘦弱的,再仔細一看,七八個年輕人面貌都很清秀,往那裡一站,跟齊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孟剛也從帳篷裡走了出來,看到齊衝挑選的這幾個人時,微微一愣!他們帶來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乏精壯優秀的漢子,這幾個人恐怕是隊伍裡素質最差的,應該是爲其他的人搞後勤補給的。
雖然吃驚,孟剛卻沒多言,只是走到齊衝身邊挑眉輕問,“就選他們幾個?”
齊衝篤定的點頭。
孟剛拍拍齊衝的肩膀,和煦的笑着,“好,那他們幾個我就交給你了!”說完又看向列隊站好的八個人,“不論發生什麼情況,你們都要聽齊衝的指揮!聽明白了嗎!”
“明白!”
齊衝將挑選出來的人集中到一個帳篷裡,距離出發還有段時間,大家盤膝坐於地上,帳篷裡很黑,齊衝深深的眼窩裡雙眸晶亮,他掃過眼前每一張臉,將他們的樣子熟記於心,他心裡有數,這一去兇險萬分,可能出了營地就是永別,他挑出來的這幾個人都是男生女相,希望能在關鍵的時候保住條命。
對面的營地裡本也在安排第一批進入庫塔乾的人選,這一次營地中的人數衆多,來歷也很複雜,付洪生也是下了血本,網羅了不少能人異士。
但這些走江湖的人,但凡有點本事脾氣都很古怪,想讓他們服服帖帖的聽話,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本也只能先從那些花重金僱來的玩命的人身上上下手,這些人乾的就是玩命的買賣,只要給的起錢,是很聽話的。
很快,一支十人的隊伍就組建起來,這些人大多是受過訓練的,體格都相當的好,現在站成一排,倒也像模像樣!
本在這十人跟前來回踱着步子,風捲着細沙打在這些人身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突然他停下腳步,衝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勾了勾手指,男人向前一步,本將一個紙條塞進他的手中,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面帶驚訝的看着本,可是本大半個臉都被墨鏡遮擋,他只能從墨鏡裡看到自己灰頭土臉的倒影,卻無法揣測本的眼神,他略帶疑惑的將紙條展開,鬍子拉茬的臉龐隨着嘴角的上揚緩緩鼓起,紙條上只有四個字:你來帶隊!
男人如同受到嘉獎一般興奮的拍着胸脯,“好,既然看得起我胡老三,肯定不能讓你失望!”
本面無表情的點頭隨後轉身進了帳篷。
胡老三興奮的揮着手裡的紙條,“本先生說了,我來帶隊,一會都給我警醒點!”
話音還沒落,胡老三就被沙子迷了眼,手上一抖紙條瞬間被風捲的沒了影。
人選定下來,十個人就開始準備,這次的裝備也是下了血本的,夜視鏡,大功率探照燈,弩箭,信號彈……只要是能用的着的應有盡有。
不一會每個人就都整理出一個行軍揹包出來,裡面除了裝備還帶了足足的水和肉乾。
“哥,咱們要不要也出去看看。”左瓊蹲在左清河身邊雙手托腮,打聽到外面的動靜她就已經坐不住了。
左清河還窩在睡袋裡,懶懶的打了個呵欠,“要去你自己去,前面去的都是送死淌路的,你看看哪個有點名氣的這會就出去!?”
左瓊不屑的撇了撇嘴,她難得出來一回,要是什麼都看不到不白來了!再說了這鬼地方又幹燥,又冷,要不是知道這沙漠腹地有個會在沙子下面行走的小鎮她才懶得來。
她緩緩走到帳蓬門邊,伸手挑起一絲小縫,確實不見幾個較有來頭的人活動,第一批肯定是淌路的不假,她才十七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還這樣的貌美如花,可不想把小命丟在這裡,她的命可精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