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風就開始呼嘯起來,嗚嗚的風聲,就像鬼在低聲的哭嚎,沙子被風捲着,不停的打在五個人的身上,臉上像被刀子割一樣,生疼生疼的。
吳天頭上套着塑料袋,努力的在黑暗辨別着方向,他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因爲他這每一步,都決定着五個人的命運。
夜裡溫度也降了下來,幾個人第一次感覺到了冷,身上少了件衣服不說,風又不斷的把他們身上的溫度帶走,吹的每個人身上都開始發了木。
“風太大了,要不咱們停一停再走吧!”
段寶庫第一個堅持不住了,但他一張嘴,風就把他說的話吹走了,大夥根本就聽不到他說了啥。
他只能拍拍前面的李果貼在他耳朵上又說了一遍。
李果當時就回了他個白眼,
“你小子是不是傻,這麼大的沙塵暴你敢在這歇,明天你家人就能來給你上墳了!”
李果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在戈壁灘這樣的事年年都有發生,在沙塵暴裡迷路的人,如果走不出去,最後的結果就是被黃沙掩埋。
吳天時不時的拿出指南針,放在臉前仔細的看,他得確保方向不會錯,這樣他們纔有希望走得出去。
行進的速度異常緩慢,大家都很累,也只能悶頭不斷前行,因爲他們心裡都在盼望着到達終點時的喜悅,儘管那希望在這沙塵中已經變得渺茫……
清晨的良秀市下了一場小雨,翠綠的樹葉上掛着的水珠,反射着點點金色的晨光。
林亦青猛的從桌子上驚醒,回了回神纔想起來他還在刑警隊的審訊室裡關着。
但緊接着,他又想起了顧憂對他說的那番話,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最遲……明天就會發作了!”
顧憂的話突然在林亦青的腦中響了起來,他心裡突然就是咯噔一下,發現自己的半邊身子似乎沒了知覺。
細細感覺一下,林亦青的心裡慌得更加厲害起來,他左半邊身子跟灌了鉛一樣,冷的發木。
邪寒之氣!林亦青心裡一片冰涼,還真就讓顧憂給說對了,他真的發作了!
“來人,快來人!把顧憂給我找來!”
早就等在門外的胡隊咧着嘴角一笑,並沒急着起身,在林亦青扯着嗓子足足喊了五遍之後,胡隊才輕輕開門進了屋,
“林副院長,你可算是醒了!”
“快,快把顧憂給我找來,我,我,我好像是發作了!”
胡人眉頭微蹙的看着一臉驚慌的林亦青,面帶難色,
“找顧院長啊,現在可能不方便呢,她剛打來電話說去出診了,估計要中午才能回來!”
“中,中午,可,可我,我這身子真不能動了!”
林亦青已經是眼神渙散,早沒了剛進來時的淡定。
“不然,你給家裡打個電話,讓人送點藥來?”
胡隊挑着眼眉說到。
林亦青眉頭跳了兩下,他家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狗屁的藥,而且現在估計除了顧憂沒有人能看得好他的病,他要是從這出去了,顧憂能不能給他看還得兩說。
“不,不用了,我,我還是等顧院長吧!”
“哎呀,這樣啊,那要不我派人先把你送回去休息,怎麼樣?”
“不用,我就在這等!”
林亦青現在已經完全亂了,他根本沒有把握顧憂會不會給他治,現在在這裡如果顧憂不給他看,到時候胡隊也不好交待,但一旦出了這個門,那可就真不好說了。
“能,能不能在這給我個地方休息!我,我這快要坐不住了!”
胡隊心裡暗笑一陣,轉臉嚴肅的點了點頭,
“這沒問題,不過林副院長回去可得跟林主任交待清楚,這病跟我們沒關係!”
“只要顧院長肯按她說的給我配藥,我一定不爲難你們!”
一切都按着胡隊他們的設想在走,胡隊心裡頭那個樂啊,就差去外頭蹦高了。
牛逼轟轟的林亦青,也有怕的時候,看來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是惜命,這話真是一點不錯。
只要顧憂再把張文飛小姨的病治好,不怕從他們嘴裡擠不出東西來。
此時顧憂和張志宏已經到了張文飛小姨的病房,疹過脈後,顧憂對張文飛小姨的病情已經心裡有了數。
果真跟她判斷的差不多,張文飛小姨的病是產後風邪落下的病根,要治倒也不難,顧憂馬上就開了個方子,只要回到院裡,制好就能服用了。
只要吃了這個方子的藥,三天之內病情肯定有起色,十天之內病能去一半,一個月一準能康復。
張文飛的小姨一聽顧憂是張文飛拜託來給她瞧病的,那眼淚就一個勁兒的淌,
要說張文飛的小姨也是個命苦的人,生孩子的時候遇上難產,孩子一出生就沒氣了,好歹撿回條命,還不等她從悲痛從走出來,男人又突遇橫禍撒手人寰。
這麼大的打擊一下就把她給擊垮了,月子裡又沒人照顧就落下了這個病,從些身體更是每況愈下,是後連走路都喘得厲害,更別提工作了,這些年要是沒有張文飛的接濟,她估計連活都活不下來。
顧憂看着病牀、上臉色蒼白的女人,才三十多歲的樣子,蒼老的跟四十多歲似的,可見日子有多難熬。
偷偷在張文飛小姨的枕頭下塞了五十塊錢,顧憂才拉着張志宏離開。
“唉,真是可憐啊!”張志宏搖着頭嘆着氣。
顧憂心裡也不是個滋味,沒想到張文飛和她的小姨竟然有這樣的遭遇。
“不過,張文飛被抓也有段日子了,你說她小姨是靠什麼生活的呢?”
張志宏站在醫院的大樓下,突然目光深邃的說到。
中午顧憂再次回到刑警隊,先見了張文飛,把她小姨的情況說了說,纔去了胡隊給林亦青休息的房間。
其實也就是一間審訊室,弄了兩張桌子拼着讓林亦青躺在上頭。半邊身子不能動的林亦青根本就睡不着,但也翻不了身,只能大張着雙眼瞪着房頂。
“從早上到這會沒吃沒喝就等着你來呢!”胡隊笑的沒心沒肺的。
“那俺是不是可以講點條件?”顧憂問到。
“嗯,我看這壞人還是讓我來做吧,反正也不差這一回的!”
張志宏挑了挑眉,一臉的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