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到時候要是真付不上錢來再說也不晚,咱們廠的鞋賣不成問題,就算壓在手裡也不怕,咱們那麼多外銷的人呢,賣個本錢還是行的。”
張志宏想想也是,如今廠子裡外銷這一塊的人就將近三十餘人,每個人的能力那都不可小覷,賣掉這五十雙鞋還是不成問題的。
“朋鋼,美娟設計了幾款皮包,你要不要看看?”張志宏說。
“好啊,拿來看看,等着這批鞋一出手,咱們就可以上點做包的設備,到時候把皮包這塊也搞起來。”
張志宏趕緊拿起自個辦公桌上的一張設計圖遞給了賀朋鋼,
“不錯啊!這包比那大黑手提包可強多了!這圖留好嘍,等設備上了就按這個這麼做。”
張志宏把圖紙拿回來放好,說到,“朋鋼,要是這批鞋順利出手了,我就想去平峰市啊,良山市啊,附近幾個城市轉轉,到時候跟那邊的百貨大樓也說說,也像咱們這邊給咱們個櫃檯。”
“這事你看着辦就行,這方面你是行家!”賀朋鋼眼珠一轉,“哎,你跟美娟是不是定了五一結婚,那可也快了啊,是不是得給你放幾天假讓你去準備準備?”
張志宏咧嘴一樂,“你還記得我快結婚了,我還以爲你這小子自個娶了媳婦就不管旁人了呢,不過你放心,我媽特別樂意給我張羅這事,早就跟我說了,啥都不用我管,到時候我只要領人回去就中了。”
“瞧把你嘚瑟的!”賀朋鋼瞧着張志宏的樣就想樂,都快三十的人了,好不容易有人把他收了,是該樂一樂的。
周鬆包了臥良村二十來個荒山頭子的事,一下子就在附近的幾個村子裡傳開了。這臥良村以前是方圓百里數得着的貧困村。
可有人包了他們的山頭明眼人一下就瞧出門道了,一時間,方圓百里的人都知道臥良山要富起來了,
這荒山頭子上種草藥十多天的工夫,跟着上山的人就能掙五六十塊錢,這說起來誰家不眼紅。
一夜之間臥良村的小夥子一下子成了香餑餑,十里八鄉的閨女都想往臥良村裡嫁。
這天一大早,進村的路上就扭進來一個女人,這女人小五十歲的樣子,精瘦頭髮核得溜光,在後腦勺上盤成個纘,旁邊還彆着朵紅色的小花,
上身穿着個紫色的小碎花對襟立領襖,下身穿着條藍色的褲子,腳上一雙小黑布鞋,鞋尖尖上沾了些灰。走路都跟帶着風似的進了村。
這幾天正是春耕的時節,村裡的人這個時候大都去了地裡,這女人一進村瞅見大隊部後頭地裡幾個人就奔了過去,
“跟大夥打聽個事,知道顧連喜家怎麼走不?”
地裡人一聽是打聽顧連喜家的,都不咋樂意說話,
“咋啦,都不會說話啊,是聾的還是啞的?”女人瞅着幾個人說到。
“你這人咋說話呢?說誰又聾又啞呢?”顧寶娟一聽就不樂意了。
“原來會說話啊,這村裡有沒有個叫顧連喜的?”女人又問。
顧寶娟白了這女人一眼,“不知道,上別外打聽去!”
女人倒也不惱,勾了勾嘴說到,“原來是個腦子有問題的!”
“你說誰腦子有問題呢?”顧寶娟一聽就來氣了,轉身就要追這女人,卻被旁邊的人給扽了回來,
“別追了,這是隔壁村的媒婆,怕是來給顧連喜說媒的!”
“一個說媒的拽什麼拽,提起顧家這倆人俺就來氣!”顧寶娟扔了手裡的鋤頭一屁股坐到田梗子上。
劉媒婆也不傻從地裡出來就進了村大隊,這村裡的人不說,村長總不可能不知道,
顧洪江可是認識這個劉媒婆的,這可是附近幾個村裡有名的媒婆,只要是她給保媒,那就沒有成不了的,
一見這劉媒婆上他這來了顧洪江趕緊站了起來,
“呦這不是劉大姐嘛,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嗨,俺來還能吹啥風,說媒風唄!”劉媒婆說到。
“瞧您這身喜慶的,一看就知道是有好事,不知道這回來,是給誰家說啊!”顧洪江問到。
“給你們村沒結婚的小夥子唄,你們村的小夥子現如今也拽了,十里八鄉的都姑娘都擠破頭的想嫁你們村來,這不俺今個就是給你們村那叫顧連喜說媒來了!”
顧洪江一聽是給顧連喜說媒,那態度又熱絡了幾分,趕緊給劉媒婆倒了杯水,還搬了張凳子過來,
“給連喜說啊,好哇,劉大姐,你快坐,先在俺這歇歇腳,快跟俺說說,是哪家的姑娘瞧上俺們連喜了?”
劉媒婆抓起茶缸子咕咚喝了一大口水,這一路走過來,她也確實渴了,
“是向陽村劉保山家的二丫頭,那丫頭今年也二十五了,雖說年紀大了些,但配顧連喜倒是合適,而且這丫頭長得也好看,人也勤快,就想嫁到臥良村來跟着沾點光嘛!”
劉保山這個人顧洪江倒也聽說過,向陽村,那也是這附近幾個村裡子數得着的富裕村子,這麼一聽還真挺不錯,
“聽你這麼一說倒真不錯,那你再喝口水就趕緊去吧,不過連喜怕是這會在地裡頭,你就往東西走,瞧見俺村唯一一間大瓦房,對過那間就是連喜家。要是上地就還往東走,看見地一問就知道了。”
劉媒婆喝光了茶缸裡的水就出了大隊部,按着顧洪江說的尋到了顧連喜家,這顧連喜家,可比她想像的要差不少,對比着四周圍的房子一看,在這村裡也就是個破落戶。
當下心裡就琢磨上了,這劉保山到底是抽了哪門子的風了,非得把二丫頭嫁給這麼個人。
不過劉媒婆做媒的年數也多了,雖然是這麼想着,可又不是她嫁,她只管說成媒就中,至於以後姑娘嫁得好與不好,她也就管不着了。
到了地裡,劉媒婆打聽着找到了顧連喜。
顧連喜正揮汗如雨的擱地裡頭翻地,看這樣子人倒是老實能幹,也不算太說不過眼,
“顧連喜!”劉媒婆看清了才喊了一聲。
顧連喜一扭身,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卻是個不認得的人,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劉媒婆,頭上戴着小紅花,穿着喜慶的小褂子,倒是像個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