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言站在宋簡書辦公室的窗前看着押着顧憂的車子緩緩離開,他眉頭深深的蹙着,
“爸,你相信這藥方是顧憂開的嗎?”
宋簡書嘆了口氣,“我相不相信有什麼用,這丫頭一口咬死,誰也幫不了他。”
“肯定是林亦青給她下了套,要不然就是林亦青有了要挾她的東西!”宋浩言說。
宋簡書點點頭,“這些我也明白,每每一看到她現在戴着口罩的樣子,我這心裡就不舒服,如果當初我早點讓她離開科研院,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爸,你說如果真是林亦青給顧憂下了套,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宋浩主說。
宋簡書眉頭深鎖,思索了片刻,“像顧憂這樣的人才,自然是有大用處的,如果能爲已用自然是好的,不然當然是除之而後快。”
…
冬日的天黑的早,剛過五點,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徐家三子帶着家眷,一路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
別院的大門上已經掛起了白色的燈籠,黑白相間的素布纏裹着大門頂框。
三臺黑色的小輛車,車前已經綴上了白花,走在最前面的是徐老長子徐作仁的車,坐在車中的徐作仁看到門框上黑白相間的花,五十多歲的他一瞬間就紅了眼眶。
老成早已經一身黑色素衣守在門口,見徐家人的車子一到馬上大開了院門,三臺車緩緩駛入院內,
車上下來的衆人無一不是面容悲慼,老成也不多言向着衆人躬了躬身引着一衆人等去了徐老的居室。
徐老的居室位處整座院子的當中,屋前是一片花圃,如今已經鋪滿了白雪,靈堂就設在徐老的居室當中,透過敞開的大門一眼就能看到停於屋中的紅木棺材。
黑白色的遺像就掛在屋裡正當中,相框上還綴着一朵黑白相間的布花,兩條白色的布從相框的兩側垂下,隨着從門從吹入的風輕輕擺動着。
見到遺像的一瞬間,徐家人再也忍不住,徐家三子,紛紛跪在棺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徐家的媳婦子孫也紛紛跪於棺前,嚶嚶的抽泣起來。
徐家三子的年紀都已經不小了,長子徐作仁五十有餘,再有幾年就是邁入六十歲的人了,次子徐作義也已經是半百之年。三子徐作全與二哥僅差一歲,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
三個人年少時都在部隊歷練過,也是不會輕易落淚痛哭的人,現在卻都是紅着眼眶任眼淚默默的流淌。
“徐老已經八十有作,按理也算喜喪,各位也不必太過哀傷,還是保重身體要緊!”老成說到。
徐作仁往火盆裡遞着紙錢,火光映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
“老成,這麼多年謝謝你代我們兄弟三人在父親身邊盡孝,一直以來,我們兄弟三人都拿你當自家的兄弟,父親走的這麼突然,你跟我們說句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成輕嘆了一口氣,“宋簡書上午已經派人來查了,所有徐老服過的藥方以及藥品都已經被帶走,具體的明天一早他應該就會派來來跟你們說。”
“爸,生病爲什麼不找小顧大夫來瞧?”徐作全說。
“小顧大夫來瞧了,這次恐怕就是小顧大夫的藥方出了問題!”老成說。
“這,這怎麼可能呢?”徐作全和孫海芬全都一臉的詫異,
打上次顧憂治好徐作全的病,徐作全就知道顧憂的醫術有多高明,怎麼可能在藥方上出問題?
“一切還是等宋簡書那邊查過之後再說吧,明天弔唁的人肯定會非常的多,這件事恐怕也得耽擱幾天。”老成說到。
夜越來越深,天空又飄起了雪花,一片一片零零散散的,掉落下來,在徐老的屋前落了薄薄的一層,
徐作全站在棺材前看着裡面安靜躺着的父親,老淚橫流,父親上了八十之後,他們兄弟心中早就有了父親離世的準備。
可自打顧憂給父親診治過後,父親的身體已經是一日強過一日,怎麼會這麼突然的就走了。
“作全,老成說的那個顧大夫,你認得?”徐作仁見徐作全在棺前站了許久,起身問到。
徐作全回頭看了一眼徐老的遺像,緩緩說到:“小顧大夫還是父親帶去京北爲我診治的。當時我在醫院診治的結果,只有半個月左右的命了,是小顧大夫治好了我的絕症。”
“哦,這個小顧大夫這麼厲害?竟然能治得好醫院都治不好的絕症?”徐作仁問。
徐作全點點頭,“一開始我也是不信的,小顧大夫也說不一定有把握,但是卻能延長我的性命,當時正是鬧洪水的時候,我還有很多的工作沒有完成,也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服了小顧大夫給開的藥。”
“服了藥病就全然好了?”徐作全又問。
“也不是,服了藥,我確實熬過了醫院所說的半個月而且服藥後我自己就覺得身體好了許多,後來複診小顧大夫又配了月餘的藥給我,吃完之後再去醫院檢查,身體已經完全好了,連原本說我會死的大夫都嘖嘖稱奇。”
“這個小顧大夫是個什麼來頭啊?”徐作仁問。
“這個小顧大夫農村出身,以前是張景同的助手,後來任了一段時間的科研院院長!”
徐作仁眼底突然一亮,想起一件事來,去年徐老曾經暗地裡跟提過這個顧大夫,當時有人想暗地裡使勁把她從科研院院長的位置上弄下來,是徐老一力保護,還讓徐作仁當時深查了從中作梗的人,
“她是不是叫顧憂?”徐作仁說。
“沒錯,就是叫顧憂,怎麼大哥也知道她?”
徐作仁點點頭,“父親曾經跟我提過,而且父親似乎很看重這個顧憂啊!”
“雖然我跟她接觸的並不多,但是我絕不相信她開的方子會有問題,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隱情!”徐作全說。
“嗯,我也覺得父親不會看錯人,不過事已至此,咱們先把父親的後事辦完,既然是父親看重的人,自然也不能讓她受了冤屈!”徐作仁轉頭看着門外飄飄灑灑的雪花。
這一次恐怕是有人想要借他們徐家的手,除掉這個顧憂,不過細想來,如果是這樣,父親也不可能一點都不察覺,可父親卻這樣不明不白的去了,徐作仁看着棺中靜靜躺着的徐懷義,在心裡說到,
“爸,你這麼作到底是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