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繼紅心沉了沉,忙問道:“媽,出什麼事了?”
“問你的好女兒,趕緊過來,否則你爸親自過來,就不會給你留臉了!”
何老太一說完,就掛了電話。
話筒裡的嘟嘟聲, 讓何繼紅越發恐慌,碧蓮又做什麼了?
“碧蓮,你在外面做什麼了?”
何繼紅衝屋子裡大喊。
“我能做什麼,吃飯睡覺逛街!”
徐碧蓮沒好氣地回答,還沒意識到事情嚴重了。
她請的那三個女人都是農村的,楚翹肯定不認識,絕對不可能穿幫,徐碧蓮信心十足。
“你現在出來, 和我一起去你外公那兒, 趕緊的!”
何繼紅一聽就知道女兒沒說實話,心裡更火了,老爺子這麼生氣,絕對是惹了大禍,這孽障身體不好還天天在外面亂搞,氣死她了。
“我不去!”
徐碧蓮拒絕了,她纔不要去聽那老頭子罵,她現在都是大人了,憑啥受這狗氣?
這老頭子根本沒把她當親人,還把她賣到山溝裡受苦,她都恨死這老不死的了,天天都要咒這老不死的早上西天。
“你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砸門了!”
何繼紅一改往日的慈祥,用力拍着門, 拍得咣噹響,牆上的白灰都掉下了不少。
過了好一會兒,徐碧蓮纔開了門,黑着臉罵:“你發什麼神經, 我說不去就不去,要去你去!”
“你給我走,你外公點名讓你過去,走!”
何繼紅一把拽住她,用力往外拖,她可不敢忤逆老爺子。
“我不去,你放手!”
“走!”
何繼紅怒吼了聲,眼神冷厲,嚇了徐碧蓮一跳,心裡下意識地慌了。
她媽從來沒有這樣的眼神看她,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
這麼一慌,徐碧蓮就被拖了出去,她身體瘦弱,也沒多少力氣,何繼紅沒費多少勁就能拖動,出了家屬樓,搭出租車去了大院。
何老爺子坐在家裡,沉着臉不停旋轉鐵球,越轉越快,都轉出了幻影,何老太站在一旁,像地主家的小丫環一樣,腫着臉,大氣都不敢出。
屋子裡氣壓烏沉沉的,如同何老爺子的臉色,連何老太養的貓都不敢叫了,進屋瞄了眼,就悄悄出去溜達了。。
“老何,在家不?”
院子裡傳來顧老爺子的叫聲,口氣不善。
何老爺子朝何老太狠狠瞪了眼,都是不懂事的老太婆惹的禍。
“在家,老顧快進屋坐。”
何老爺子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迎,就看到顧老爺子和林玉蘭一起,臉色有點難看,心裡知道這兩人來者不善了。
“老何你那……”
顧老爺子纔剛開口,就被林玉蘭用力捅了下後腰,衝捧着茶過來的何老太努了下嘴,然後老爺子就看到腫成豬頭臉的何老太,不由皺眉,改口道:“何嫂子你這臉怎麼了?”
“沒……沒什麼,不小心撞了!”
何老太避開了顧老爺子的視線,放下茶杯就走了,老臉掛不住。
“小心些,年紀不小了,萬一撞折了骨頭,半年都好不了。”顧老爺子是好心,可聽在何老太耳裡,卻十分刺耳,總覺得顧老爺子是在嘲諷她。
林玉蘭撇了下嘴,什麼撞牆上,也只有老顧這蠢貨纔會相信,分明就是老何打的。
何老頭是大院出了名地喜歡打老婆,其他幾個老頭也打過,但沒何老頭這麼頻繁,而且年紀大了後,都改正了,沒想到這何老頭年紀不小,打老婆還這麼狠。
“老何,你那個外孫女徐碧蓮,你得好好管教了,
太不像話,還有何繼紅,越老越糊塗,辦的這叫什麼事,這要是我閨女,老子肯定抽她皮帶!”
顧老爺子毫不客氣地指責,剛纔林玉蘭回家,添油加醋地說了美容店的事,還說楚翹氣得差點小產,吃了保胎藥纔好一些,把老爺子嚇得心驚肉跳,那可是他寶貝大孫子啊,要是有個好歹,他絕對饒不了徐碧蓮。
“我剛剛纔聽小鵬說的,老顧對不住,我沒養好這畜生,我已經叫了她們娘倆過來,一會兒隨你處置!”何老爺子平靜道。
“你這說的什麼話,又不是我外孫女,我打她幹什麼,徐碧蓮是你外孫女,得你教育,你一說起小鵬我就上火,小鵬多好的孩子,會念書,還懂事,給你臉上添了多少光,卻讓徐碧蓮給逼得有家不能回,瞧把孩子委屈的,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哭, 你不心疼小鵬我還心疼呢!”
顧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他要是有楚鵬這麼厲害的孫子,肯定捧在手心裡當寶貝,哪由得人欺負?
老何這些年越發老糊塗了,家裡管得亂七八糟,子孫沒一個有出息的,唯一有出息的小鵬,也護不住,讓人給欺負。
本來以前顧老爺子還羨慕何家子孫滿堂,人丁興旺,現在他一點都不羨慕了,子孫再多有啥用,就像那山上的野草,長得倒是茂盛,可有啥用?
最後只能給牛羊吃,或者燒了當肥料,他雖然只一個兒子,可兒子有出息啊,就好比那參天大樹,一株就能滅了一畝野草。
所以啊,子孫不在多,在於精,精兵壯馬一個就夠了。
何老爺子嘴上唯唯諾諾,心裡卻氣得肝疼,他何家的家醜,都鬧得人盡皆知了,繼紅那個沒用的東西,丟光了他的老臉。
這回他必須下定決心,不能再姑息了。
老顧說話雖不中聽,但有句話說對了,他何家唯一有出息的子孫,也就楚鵬一個,不能寒了這孩子的心,他還指望楚鵬給何家光宗耀祖呢。
何繼紅拖着女兒進了屋,看到顧老爺子和林玉蘭,她第一反應就是楚翹又在挑撥離間了。
“爸,媽,顧叔!”
何繼紅一一叫了,略過了林玉蘭,她從來就沒瞧得上林玉蘭過,自然不願意叫嬸嬸。
林玉蘭習以爲常,並沒在意,還在氣頭上的顧老爺子,卻聽不下去了,沉下臉喝道:“你嬸子這麼大的人坐在這,你沒看到?還有碧蓮你是瞎了還是啞了?不會叫人?基本的禮數都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