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記憶復甦

“咦?”卡狄第一個緩過神來,發現紅袍站在一邊,激動得渾身發抖。而墨色則痛苦地拿頭撞着粗壯的樹幹,這些樹幹經金光激發,如今堅硬非常,墨色“砰砰”撞着,卻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大哥傻了,墨色瘋了。”卡狄很是不願地下了這個結論。“紫風?”卡狄突地心中一急,四下找尋起來。

“啊!”卡狄很快發現紫風躺在不遠處的草地之上,壓倒了一片野花。卡狄心中更急,奔至紫風身邊,見紫風臉色安詳,安然無事,胸膛也在起伏,便稍稍放下了心。

卡狄伸手輕輕搖晃紫風的身體,“紫風?”

紫風眉頭一蹙,幽幽醒來,“這是怎地了?這道雷有些古怪。”紫風一怔,他想起了被金色雷電劈中之後所見的一個個畫面,畫面在一瞬間連貫起來,紫風終於想起了一切。

然而,他的記憶與瘋狂戰勝的記憶糅合到了一處,甚至格巖老人的記憶也混淆其中,而在戰神的記憶十分漫長,屬於他自己短暫的記憶在融合之時出了些許差錯,此時的他所知道的便是:

他是神界的戰神,自稱瘋狂戰神,名爲楊踮峰。神王爲了讓他體驗人界的生活,封去了他的大部分修爲,讓他下凡。一來到世上他便是一個嬰兒,被老爹撿到,後來與楊餘結拜,闖入殛天塔,收了銀甲作爲僕人,遇到了焚雪。

之後,楊餘、銀甲與焚雪在四大聖獸的陰謀中死去,而他在衆多修真的圍攻之下,巧合之下來到了巴達沙漠。在這裡,他擁有了新的名字——紫風。而格巖老人的記憶成了他在巴達沙漠生活的經歷。

卡狄見到紫風失神地盯着自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動作,便也直直望着他。

良久,紫風纔將自己的記憶過了一邊,緩過神來,左右晃了晃腦袋。

“終於醒了!紫風你沒事吧?怎地突然就昏迷了?”卡狄見紫風醒來,關心地問道。

“紫風?”紫風的想了想,才明白過來眼下那是眼下自己姓名,“不過的名字,以後便繼續有它!”

“被雷劈得傻乎了?”卡狄一怔之後“嗤嗤”笑了起來,心中擔憂的情緒登時去了大半,“怎地連自己的名字都給弄糊塗了?那,是不是還記得我?”

咦?她是誰?紫風倒是當真想不起來了,眉頭微微蹙起,他得想上一想。

卡狄見到紫風蹙眉,立時便急了起來,“當真不記得了?”

“怎會忘了?”紫風舒展了眉頭,微微一笑,“你不就是死皮賴臉,整天躲在我懷中的那個卡狄?”

卡狄臉上一紅,嬌羞地忸怩起來,“你……”

“墨色怎麼了?你的大哥又是怎麼了,瞧那模樣,似乎是得了什麼寶貝?”紫風可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停留,笑了幾聲,便將卡狄的注意力轉移開去。

“我也不知,我醒來之時,他們便是這個模樣了!”卡狄斟酌了一陣,補充了一句,“不是睡着了,似乎是想東西想了很久,跟睡着了醒來一般感覺。”

紫風點點頭,起身向離得較近的墨色走去,“小黑貓這是作什麼?”

墨色轉身想要訴苦,呲牙咧嘴了一番,卻是無論如何說不出話來,只能從齒縫之間擠出幾個字來,“痛……媽的……痛……”

“哪裡痛了?”見了墨色痛苦的模樣,紫風很是不忍,心中盤算着如何才能讓他好受些。

墨色再次轉過身來,呲牙咧嘴地又擠出幾個字來:“痛……痛……”

紫風心中一動,操起神念,來到丹田之中。紫風不禁怔了,白色的卵蛋在紫羶天火上極爲緩慢地轉動着,紫色的火苗歡快地跳動着,有些親密地圍上了紫風的神念,一股暖意便登時充盈了身體。

“那是什麼?”心頭舒坦的紫風滿是疑惑,修神到了孕凝階段,丹田的氤氳之氣會凝結生成一個七彩光繭,絕非是白色的卵蛋。而且,紫風在神界時的修煉經驗告訴他,紫羶天火是沒有意識的,自然也不會有如此親密的動作。

到底是好是壞?紫風不敢確定,但這是絕對值得慶幸的,人界被修真者圍攻之時,他已經耗盡了所有的氤氳之氣,且他能感受到如今丹田之中的能量較之前高出了可不止是一兩倍。

紫風有所不知的是,借用殛天塔之力,打破空間來到巴達沙漠,他丹田之中的九彩光繭便完全破碎,紫羶天火也隨着熄滅。僥倖的害死,光繭的碎片盡數融入了丹田壁之中,如此紫風才能在冰葵輸入了一道能量之後,徹底恢復。

“怎麼了?”卡狄關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紫風心頭一震,收回神念,“沒事!”不管如何,首先得看看墨色體內究竟是怎麼了。紫風碰在墨色額頭,探入一道藏有神念氤氳之氣。紫風再次不解,氤氳之氣本是九彩而迷幻不可捉摸,而此時卻成了乳白顏色,實實在在。

其實,這白色的能量並非是氤氳之氣,而是比之更爲低級的混沌元力。之所以混沌元力低級,那是由於無論先天元氣、氤氳之氣抑或其它的能量,皆是由混沌元力衍生而來。然而,混沌元力卻比氤氳之氣更爲凝練,從所蘊含的能量而言,較之其它更具優勢。

混沌元力扮起了修理工的角色,所到之處,焦黑的經脈便立時恢復。

“原來是你在搗亂!”氤氳之氣很快追上了那道金光,紫風神念一動,氤氳之氣加速掠至金光面前。金光似是不知前方被擋,撞上了氤氳之氣,一陣扭動之後便被消失不見。

紫風一收回氤氳之氣,墨色便躍至一邊,衝着紫風一頓咆哮:“你小子是故意整我不是?明知道我是魔界的魔王,居然將佛力打入我的體內。孃的,你可知道,那佛力差點便要了我的命!孃的,佛力是我們魔界生物的剋星,眼下老子的修爲被禁制了,要是讓這道佛力進入老子的丹田,可就翹辮子了!徹徹底底完蛋了!”

紫風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立,待到墨色稍稍冷靜下來,纔開口道:“之前做了什麼,我是毫不知情。況且,眼下我已替你驅逐了體內的金光,也便是你所說的‘佛力’,且經脈業已完全修復。”

“一句‘毫不知情’便可以撇清一切了?”墨色怒氣不減,身子微微顫動着,顯然還未完全恢復,“一萬年來,老子從未忍受過這般痛苦!就是在一萬年前,老子隨着陰謀大人在魔界打拼時候,幾乎魂飛魄散也沒有這般難受!你小子給老子等着,遲早讓你也痛不欲生!”

紫風走到墨色身前,頗爲同情地在他頸上輕輕撫摸,“這可不像一個的魔王!一萬年的時間,的確夠長!萬年的煎熬下,老虎也成了小貓啊!”

墨色猛地一怔,陷入沉默之中:若是在之前遭受了這點痛苦,會是如此難受?怕是不會的,這萬年的時間已讓我忘了痛苦的滋味,萬年的養尊處優已讓我無法忍受痛苦!

“我墨色絕不會忘了今天的一切!”墨色很是冷靜地看了一眼紫風。

滿意地看到墨色眸中那兩團烈火,紫風點點頭,看向紅袍。紅袍依然怔怔立着,臉上盡是狂喜,卻不知在爲何高興。

紅袍側面紫風。紫風的視線在紅袍臉上停留之後,一點點轉移到了他的後腦之上,微微一笑中,將氤氳之氣分出少許,佈於眼睛之上。

一顆灰色的珠子!紫風清晰地看到了紅袍術海之中的一切,術海與丹田有着相通之處,乃是一個無限空間,灰濛濛的背景之中,一顆鉛灰顏色而又難以捉摸的珠子滴溜溜打着轉。

“術師?”神王對於書本有着一種特殊的喜好,收藏着數不勝數的書籍,其中便有關於術師的描述。紫風漸漸想起,術師乃是修煉神唸的修行者,而由於神念極難修煉,真正的術師極爲罕見。

“術者修念,結丹爲始”。術師修煉神念,在術海,即識海中結出了灰色的念丹,纔算是真正進入了術師的修煉之路。念丹與修真者在丹田所結的金丹是同一個道理,氤氳之氣在丹田之中凝聚形成金丹,而念丹則是神唸的凝集態。

修煉神念者在成丹之前,其實不能稱作術師,而該稱之爲修術者。一旦在術海之中結出念丹,便被成爲術師,隨着修爲加深,術師成爲仙術師、神術師。在紫風的記憶中,神界僅有一位神術師。

“恭喜了,紅袍!”紫風來到紅袍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終於突破了!”紫風這一拍點燃了紅袍的狂喜之情,紅袍一把抱住紫風,激動得不能自已,“終於突破了!父親和母親同我提起過,術師的法力到了一定層次便無法繼續提升,他們一直爲此苦惱。紅袍正是害怕這點,纔在法力無法再進之後修習了黑暗法術。沒想到,居然如此簡單便突破了這個瓶頸!僅僅是一道金光,一道金光便讓紅袍到達了所有術師從爲達到過的高度。”

被紅袍一把抱住,紫風一下便怔了。他有些意外,在此之前,從未有男子對他有過如此親密的動作。紫風記憶中,就是老爹也不曾抱過他!

一怔之後,紫風便發現了紅袍的變化。之前,在紅袍身上,紫風總能感到些許陰冷的氣息,而在紫風看來,紅袍的身影有些陰暗。而如今,紅袍臉上掛着的笑容如此真摯,便如小孩子得到了企盼良久的玩具,或是得到了長輩的誇讚。

紅袍身上盪漾着一股溫暖的氣息,這讓紫風頗爲意外。紅袍身上完全消去了秋日的蕭殺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春日的暖意。

“很好,很好!”紫風一時之間找尋不到合適的話語。

紅袍鬆開紫風,又一把抱住剛剛走近的卡狄。“卡狄,紅袍的好妹妹!大哥我終於突破了父親母親都爲之苦惱的瓶頸,如今紅袍實力大大增強了,便能替父母報仇雪恨!卡狄,你的天分可比大哥強了許多,你要努力修煉,想必很快便能超過大哥了。到時……”

“我快被勒死了!”紅袍激動之下,並未注意到手上的力道,卡狄費力掙扎卻未能脫離,“放手,快放手啊!”

“太過激動了!”紅袍憨笑着,訕訕地收回了手,臉上突地僵了一僵。激動之下,他說漏了嘴,竟將報仇的事給吐了出來。紅袍維持着臉上的憨笑,小心地看了看卡狄的表情,發現她並未異樣,總算鬆了口氣。

紫風!紅袍看向紫風,登時心理咯噔了一下。紫風正衝着他微微笑着,那笑容有些神秘,紅袍不禁擔憂起來。

“該死的紅袍!別以爲你是大哥,我便不會計較。告訴你,我絕對是睚眥必報的,以後一定讓你好看。”卡狄衝着紅袍咬牙切齒了一番,她畢竟是一個女子,即使非是弱女子,於她而言,激動之中的卡狄的擁抱是無法承受的。

紫風衝着卡狄笑了笑,將她擁入懷中。嬌軀入懷,紫風心中便如波紋一般一蕩一盪開去,卡狄的裸露的肌膚貼在胸口,溫暖、細膩,舒坦至極。“我們該出發了!”紫風勉強剋制了心中的那股衝動,擡頭看了看黑日,辨別了方向,便抱着卡狄邁開了步子。

看着紫風懷中卡狄一臉的幸福,紅袍登時收束了激動的心情,暗暗起誓:一定要讓卡狄過得幸福,報仇的事紅袍一人便夠了!

“紫風倒是不錯的選擇!”紅袍將紫風仔細打量一遍,心中已將他定爲卡狄最佳的伴侶。

墨色恨恨地瞪了一眼身邊的樹木,他在這顆樹上可吃了不少的苦,“這樹怎地就這般堅硬,撞了這許久,居然沒能拉留下一點印記。”心中咒了一句“孃的”,墨色抖了抖身子,跟上了紫風。

來到紫風身邊,墨色突地一怔:這小子怎地變了?

還未及仔細辨認,紫風左手之上突地迸發了冰冷的毫光。那晶瑩的寒光所到之處,一切皆被冰封。樹木首先披上了晶瑩的冰裝,隨後是地上的嫩芽鮮花。黑日的光芒之下,所見的一切皆閃爍着絢麗顏色。而紫風幾個倒是沒有享受了如此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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