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男孩走進渭北平原關中李家起,至今已經過去快六個年頭,男孩早已成長爲男人,意料之中走上屬於自己的命運。可他在某些人的眼裡,一直還是那個第一次開門的男孩,男孩也願意自己在他眼裡永遠都只是開門的小屁孩。有個承諾,在男孩的心裡比世間萬物重要,比德格八邦寺的榮耀重要。那便是寒冬臘月的那天晚上,苟延殘喘掙扎着想要見這世上唯一放心不下孫子的老人,那眼神,男孩這輩子都忘不了。起起落落浮浮沉沉堪比活神仙的老人的遺憾不甘心,不是這輩子有什麼未完大事,他唯一的遺憾和不甘心只是答應孫子讓孫子給自己辦百歲壽宴,答應看着孫子成家立業,給他抱孩子,老人最終自己一生的寄託全部放在他的身上。
男孩永遠記得老人顫抖道,司徒,爺爺把三生就交給你了。
自此以後,男孩的世界就只剩下一個男人。男人讓他做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男人交給他任何事情,他都想盡力完成,他不想失信於男人,更不想失信於老人。現在,男人將自己的女人交個他,縱然是神來佛來,他也會大開殺戒,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不能立地成佛,那就殺身成魔。
路西法和麗莎兵分兩路闖進別墅,一前一後,麗莎直接進入別墅大廳,當看見盤腿而坐在別墅大廳沙發上的小司徒的時候,麗莎微微一愣,舔着自己妖豔的嘴脣笑道“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來自神秘之地的男人?真不知道,神秘之地有多麼可怕,居然能將亞歷山大嚇的再也不貿然進入”
一直緊閉雙眼打坐的小司徒緩緩睜開眼睛,藍寶石的眼睛逐漸黯淡,取而代之的是詭異的紅色,他死死的盯着麗莎,嘴角居然慢慢上揚,露出一個李三生式的招牌笑容,麗莎下意識的打着冷顫,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被詛咒一般,不由自主的害怕。
“我偏不信這個邪”麗莎沒有客氣,毫不客氣的擡起手腕猛的一甩,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的刺刀猛然飛向小司徒。小司徒不動如山,在麗莎目瞪口呆中消失不見,速度極致到什麼程度才能留下殘影,麗莎明白,這種速度是自己永遠也攆不上的。當小司徒再次出現在麗莎的視野當中的時候,他已經距離麗莎只有十米距離,來自於別墅後面的聲音他更是聽見。
“邪門歪道”麗莎惱羞成怒,猛的拔出插在雙腿外側的勃朗寧,上面早就裝好消聲器,雙槍在手的麗莎那是讓亞歷山大都忌憚的主,玩起槍來,出神入化。一個側身閃向別墅大廳內側,麗莎手中的勃朗寧毫不猶豫的向着小司徒射擊,麗莎的點射能力頗爲強悍,幾乎不會出現意外,在中東執行任務的時候,麗莎有過完美的七十八連殺記錄,在小隊衝出以色列的路上,彪悍的麗莎用這兩把勃朗寧讓以色列七十八個軍人倒在槍口,以至於亡靈小隊成爲以色列摩薩德的眼中釘,做夢都想斬殺這隻傭兵小隊,雖然曾經一度雙方是合作關係。
可惜摩薩德的特工和藏地噶舉活佛小司徒根本不在一個級別,麗莎註定今天要在江南公館折戟沉沙,比子彈更快的是人,或者說只是殘影,麗莎的槍快,殘影更快,麗莎愈發的惱怒,速度越來越快,已經發揮到極致,可她根本找不到目標只是追逐這殘影,到後期麗莎嘗試的去預判殘影的移動軌跡,可惜未能如願。
砰砰兩聲,兩梭子彈終於打光,麗莎打算換彈夾的時候,猛然擡頭髮現,那個人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襲白衣,一頭長髮,一雙紅瑪瑙的眼睛,整個人像個殺神。
麗莎大驚失神,反應神速,扔掉雙手上的勃朗寧,從左臂拔出一把匕首,徑直殺向小司徒,她的動作很連貫,刀刀致命,全奔死穴而去,小司徒只是一味閃躲,三千青絲居然在空中跳起了舞,無比詭異。
短短數十秒時間,兩人已經過招上百次,麗莎使出渾身解數居然沒只是在最後時刻才碰到小司徒的身體,這個時候麗莎才清楚自己面對的這個敵人是多麼的強大,當麗莎停下腳步,調整呼吸和戰略的時候,小司徒也停下,盯着麗莎的眼睛,如同來自地獄的聲音說道“沒了?”
麗莎一愣,小司徒已經衝了過來,兩人之間本就兩步之遠,麗莎回神的時候小司徒手中的結印已經正中她的胸口,絲毫沒給她機會,麗莎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飛在空中,小司徒緊隨其後,麗莎根本不能借助外力,任由小司徒變換着結印,胸口腹部肩膀腰部,最後當蓮花印落在麗莎的額頭時,麗莎只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放佛被一種奇怪的力量抽光,連呼吸開始都有些艱難。
終於,麗莎重重的落在地上,小司徒腳尖輕踩地面,背對着麗莎。在地上的麗莎成大字型,詭異的睜大眼睛,七竅流血,嘴角抽蓄着,一動不動,只等心跳結束。
死亡是場漫長的等待和旅途,不過如此。
別墅樓上,孫鼻涕的房間裡,孫鼻涕抱着陳黃黃不禁顫抖,樓下的打鬥聲,以及窗外各種細小的聲音他們都能聽見,陳黃黃更能聽見帶着消聲器的槍聲,他對熱武器很狂熱的喜歡,從聲音能判斷出誰用的勃朗寧誰用的格洛克誰用的伯萊塔,這是與生俱來的一種天賦,可現在在他耳朵裡卻是一種折磨,因爲他知道他要面對的敵人可能十分強大,這樣的火力,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樓下用的是勃朗寧,開槍的人是位高手,一個能將勃朗寧發揮到極致的人,只是不知爲何現在沒了聲音,外面的格洛克和伯萊塔距離似乎已經遠離他們而去,其實最讓陳黃黃想不通的是,誰在保護他們,敵人人多勢衆火力強大,沒有足夠的人手,很難阻擋他們。陳黃黃喃喃自語,難道是師父?
“黃黃,我們會不會死在這,我不想死”躺在牀上的孫鼻涕抱着陳黃黃的腰哭泣道,她雖然生在權貴人家,可也不過是一個才上高三的孩子,哪裡經歷過這些生死。
陳黃黃笑罵道“你個傻妞,說什麼話,有陳黃黃這個天字號大保鏢在,誰敢欺負小鼻涕蟲”
“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我不離家出走了,不惹爸爸媽媽生氣,不耍大小姐脾氣,不欺負你,我就乖乖的學習看書練琴”孫鼻涕越哭越傷心,似乎以爲自己真的要死了,想都沒想自己爲什麼要死,誰會殺自己?
這個問題陳黃黃想過,他在想到底是孫陳兩家得罪過的家族要對他兩下手,還是這幫人的目標是柳女神,似乎柳女神的男人李三生的背景很複雜,外界看到的只是他劉家外甥的身份,可僅僅這種身份能讓四九城那麼多公子哥忌諱麼?
“鼻涕,你想多了,放心吧,說不定他們不是要對付我們,就算是對付我們,我也不會讓你受傷”陳黃黃斬釘截鐵的說道。
就在這時,陳黃黃聽見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立刻棲身在門口,示意孫鼻涕躲到洗手間去。外面的人輕而易舉便用小手段打開房門,並沒有輕舉妄動,微微皺眉打量一番裡面的情況,隨即嘴角露出一絲玩味,往前走了數步。這個時候,手握傘兵刀的陳黃黃突然從門背後殺出來,勢大力沉的一刀想要襲擊男人的後腦勺,可見陳黃黃下手之兇狠。
男人猛的轉頭,一把抓住陳黃黃的胳膊,陳黃黃肯定不會束手就擒,一拳砸向男人的面門,可惜被男人輕而易舉的躲開,隨即一個過肩摔,將陳黃黃撂翻進房間的地板上,陳黃黃抗打擊能力不錯,更是有技巧,在落地的時候順勢一滾,單膝跪地,手中的傘兵刀早已被打掉。
“再來”陳黃黃不屈道。
男人是已經完成任務的亞歷山大,三個影子成員倒在他的腳下,完成任務後,亞歷山大迅速殺了回來,幾乎是和路西法同時闖進別墅二樓,看着眼裡這個男孩,亞歷山大笑道“孩子,我並無惡意,只是完成任務,跟我走吧,我不會動手傷你們”
陳黃黃不屑道“那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說完,陳黃黃蓄力爆發,再次衝了過去,赤手空拳想要博得一絲機會,奈何雙方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級別,陳黃黃剛剛近身,就已經被再次掀翻,亞歷山大惱怒道“別讓我動手,孩子,我不會傷害你”
“外國雜碎,再來”陳黃黃絲毫不理會亞歷山大的話,再次殺過去。
亞歷山大這次真的怒了,未等陳黃黃過來,自己已經相對衝過去,一個空中騰躍,手刃準確無誤的落在陳黃黃的脖子上,陳黃黃應聲而倒,亞歷山大無奈道“何必呢”
拿下陳黃黃,亞歷山大環視一週,並未找到女孩的影子,靜靜的聽着空氣中的聲音,亞歷山大微微一笑,向着洗手間門前而去,笑道“小公主,出來吧”
在亞歷山大闖進孫鼻涕的房間時,柳伊然的房間裡也有位不速之客不請自來,只是這個客人很有禮貌,很紳士的敲門,並用讓人着迷的聲音說道“美麗的小姐,我可以進來麼?”
坐在窗前椅子上的柳伊然微微皺眉,並未出聲,男人未等柳伊然迴應,輕輕推開房門,緩緩走進來,月光透過窗戶打在柳伊然的臉上,明媚動人,路西法看的如癡如醉。
“似乎我沒有請你進來”柳伊然穩穩坐在窗前,沉聲問道。
路西法淡淡笑道“我只是來保護小姐的騎士”
“可惜我已經有騎士,不需要別的騎士來保護我”柳伊然委婉回道。
“那敢問一句,小姐的騎士在哪?”路西法不屑道,他不覺得今晚到現在他們還能翻盤?
這個時候,小司徒已經站在門外,渾身帶着一股死氣,八分不動的說道“犯李家者當誅”
不能立地成佛,那便殺身成魔,這就是小司徒,不爲噶舉,只爲李家
路西法猛的轉過頭,一臉驚訝,他沒想到這個男孩如此之快便解決了麗莎,顯然麗莎的結局已經註定,路西法眯着眼睛,輕笑看着小司徒,柳伊然依舊渾然不動,她在等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