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可想而知,這次賀蕭是下了血本了。

先不說錢的事,就說最後成功與否也還是個未知數,除非他覺得他定做的戒指能夠反覆使用,就算求婚失敗,他也能夠用在其他女人身上。

只不過,這就有點像灰姑娘的水晶鞋了,要合適的人才能夠佩戴得上,那到時候就是戒指去選人,而不是人去佩戴戒指了。

想到這兒,秦衝就忍不住發笑,剛纔他老婆當着他的面誇賀蕭,這下看來,他雖然癡情,但是智商有點讓人着急。

秦衝在心裡將賀蕭的位置降低了兩個檔次,然後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拍了拍賀蕭的肩膀,鼓勵道:“加油,祝你成功。”

他話剛說完,身後就傳來一個男人渾厚的笑聲:“哈哈,我說門口怎麼停着一輛那麼豪華的車呢,原來是有貴客來了啊。”

說話的人正是陳東,賀蕭和秦衝都轉過了身,縱使秦衝的年齡比陳東大,但是他仍然隨大衆叫陳東一聲“東哥”。

陳東衝兩人擺擺手:“哪兒那麼多虛禮,咱們可是朋友,你們這麼客氣,顯得多生分啊,那個賀老弟啊,你是來提貨的吧?”

他身邊原本還跟着兩個身材火辣的女人,見他是要談生意,於是都很自覺的離開了。

賀蕭點了一下頭,側身指了指正在珠寶區選購的韓詩語,說道:“正好路過,帶朋友過來看看。”

陳東順着他的手勢朝珠寶區看了一眼,語氣忽然冷了幾分:“我這個地方可不是這麼容易路過的。”

言外之意是說賀蕭沒有說實話,陳東在帝都開店也有好幾年了,不管是好的還是以前的壞的,他的名聲早就傳了出去。很多人忌憚他,都不願意跟他接觸,甚至有些人連他們店門前的那條都不願意經過。賀蕭說路過,肯定是搪塞他的話。

賀蕭知道他這人很精明,所以也沒有做任何的掩飾,實話實說道:“她前段時間分手了,我想盡快讓她接受我的心意,所以有點等不及了。”

聽他這麼說,陳東拍了拍他的背,略帶可惜的說:“你是個情種啊,要是在道上混,你肯定是個人才。”

賀蕭沒有說話,他以前在國外打拼的時候,接觸過很多客戶,有的也是像陳東這種有背景的人,他們也勸賀蕭加入他們的陣營,只不過賀蕭心不在此,他想要有自己的一份正經的事業,能夠養家餬口,給另一半安心的家庭生活就足夠了。其他東西,不是他能碰的,他也不願意去碰。

“東西還有一天才能到,你明天過來拿吧。”

他停下腳步,對賀蕭和秦衝說道:“今天心情不錯,你們隨便挑吧,我買單。”

秦衝不好意思的看着陳東笑道:“這不太好吧,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怎麼能讓東哥你吃虧呢。”

“哈哈朋友之間不談金錢,不過你們也別太狠心了,要是一刀砍得我都要出血的程度,那我還真的會心疼一下的。”

他話是那麼說,不過臉上卻是相當的無所謂,他店裡的東西雖然標價都高,但是利潤也高,而且這麼多年了,他還不至於這點錢都沒有賺到。

他走到珠寶區,繞進選購臺,現在韓詩語和祁夏喜的面前,問道:“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款式呢?”

韓詩語和祁夏喜正看的入神,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指着一條四葉草的項鍊,問道:“可以把這個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嗎?”

也許是玻璃櫥櫃的反光,映出了陳東的輪廓,祁夏喜和韓詩語都擡起頭來,看見一個穿着金色皮衣的***在了櫥櫃內側,正幫韓詩語拿那條四葉草的項鍊。

陳東的氣場明顯跟普通人不一樣,除了他穿衣上的招搖,更重要的,是他臉上那條一寸多長的疤,斜在右眼邊上,看起來還有點可怕。

祁夏喜下意識的就拉住了韓詩語的手,之前進門的時候她還鼓勵韓詩語不要緊張,結果最緊張的人反而是她。

韓詩語同樣也有點緊張,不過比起祁夏喜來,她相對要淡定一點,她緊緊的握住祁夏喜的手,朝身後的賀蕭看了過去。

賀蕭對着她點了一下頭,韓詩語明白了過來,眼前這個人就是賀蕭說的那個犯過人命的東哥。

雖然韓詩語不太喜歡去阿諛奉承,但是賀蕭都對陳東這麼敬畏,韓詩語也不敢太隨意,趕緊收起了剛纔閒散的態度,將陳東看着。

陳東將那條項鍊拿了出來,這條在專櫃的標價是五萬一,是整個店裡最低等的價位,但是在韓詩語的消費觀念中,它還是算貴的。

她剛纔是擔心會被秦太太強要求選購一件商品,所以挑了一條這裡最便宜的項鍊,以免到時候讓賀蕭破費。

“你就是韓詩語吧,聞名不如一見。”

陳東將項鍊推到了韓詩語的面前,他這句話讓韓詩語更加緊張起來,手心的汗與祁夏喜手心的汗黏在了一起。

她的眼神不自然的看向陳東,她以爲陳東指的是顧璟睿的那件事,於是說道:“前段時間新聞有點多,讓東哥見笑了。”

陳東卻聳了聳肩,表示根本沒有關注過什麼新聞:“賀老弟經常跟我提起你。”

又是賀蕭,他究竟很多錢人說過他對她那十多年都未曾變過的感情啊!

韓詩語瞬間有些無語了,平時看賀蕭在感情上很遲鈍的樣子,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難不成剛纔進來他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在這些曾經聽他吹過牛的客戶或者友人的面前介紹她嗎?

“你們兩個感情還挺好的。”

韓詩語好在想事情,陳東就已經轉口換了另一個話題。

韓詩語見他看的是她和祁夏喜的手,於是立馬就鬆開了,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

陳東也沒太在意,指了指韓詩語面前的項鍊:“看看吧,喜歡的話就拿走。”

韓詩語禮貌的說了一句:“謝謝。”

其實她並不中意那條項鍊,價格以及特色上都跟她的欣賞水平不一致,她也看不出多大的興趣,敷衍的看了一會兒,便把項鍊推回到了陳東的面前。

陳東見她沒有一點喜歡的意思,說道:“沒關係,我這專櫃的隨便你挑,不用爲賀老弟省錢,他一單生意賺的錢能買好幾條這樣的項鍊。”

他把錢說的好像來的特別容易的樣子,韓詩語以前覺得自己衣食無憂,後來真的到了要用錢的時候,才發現其實賺錢真的很辛苦。像陳東這種傲慢的人,沒有經歷過資金缺乏的境況,肯定不知道其中的辛酸。

如果說韓詩語現在是賀蕭的女朋友,那她可以接受這樣的話,但是她不是,而且還是假扮的,越是這樣,她越不能接受賀蕭在她身上揮霍。

在她考慮的時候,陳東自顧拿了一條過來,推到了韓詩語的面前,將盒子打開,推薦道:“這可是限量版的,發售的時候我去拿了三條,現在只剩下這一條了,我覺得很符合你的氣質,你戴上試試。”

他的語氣就好像是命令一個人一樣,然而韓詩語看着那條項鍊,差點站不住腳。

那條項鍊,正是王兆輝送給她的那條項鍊的同款!

祁夏喜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立馬將盒子蓋住了,推回到陳東的面前,抱歉道:“不好意思,詩語對這款項鍊有陰影。”

她說的是實話,越是實話,越不會讓陳東覺得她們是在給他臉色看。

陳東皺了皺眉:“陰影?”他看見韓詩語的頭已經垂了下去,連看都不敢看那盒子一樣,於是說道:“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你身後有陰影,說明你身上有陽光,年輕人,凡事看開一點。”

他說着就將盒子收了回去,然後照顧剛纔招待她們的營業員過來,半插着腰道:“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帶這三位女士去挑選到她們中意的商品,一切免單,賬算我頭上。”

營業員驚訝的張了張口,隨後點頭應道:“明白了。”

韓詩語卻不想就這樣白拿陳東的東西,雖然賀蕭跟他有點淵源,但是她不想跟這種人牽扯上關係。

面對陳東,韓詩語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他好像什麼都能夠看透一樣,眼睛裡滿是追尋答案的神色,特別敏銳的一個人。跟這樣的人牽扯上關係,不僅很麻煩,而且還很危險。

韓詩語擺擺手說:“不用了東哥,我就是來看看,你們店裡的東西確實很精緻也有品味,但是我沒有找到我喜歡的。”

她說的很委婉,沒有讓陳東覺得不適,不過陳東仍然堅持道:“沒找到就繼續找,要是還是沒有找到,只能說明我店的商品不夠好,連一個顧客的喜好都滿足不了。”

韓詩語心裡一驚,雖然陳東沒有因爲她的推辭而生氣,可是他卻在供不應求上較起真來,趕緊搖頭又點頭道:“不是不是,那個東哥,我找到了,就是剛纔那條四葉草,我很喜歡,就選那個吧。”

哪知她這話敷衍成分實在太明顯,陳東的臉色立馬拉了下來,朝營業員瞪了過去:“還不帶三位去選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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