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對於祁父突然說出這麼多理解祁夏喜的話,這讓祁夏喜的心中一陣暖,又一陣傷痛,她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聽到過蘇然的消息了,就連她受傷,他也沒有過問過一句,也不知道他在音大怎麼樣了,更不知道他和蘇夢,是不是已經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祁夏喜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溼潤,她擡起頭,儘量讓淚水不掉下來,奈何擡頭看到空無一物的車頂,心中的空落一下子被擊潰,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她趕緊垂下頭,生怕被前面的林亦哲和韓詩語看到。

不過林亦哲雖然在開着車,但眼神會不經意看向後視鏡裡的她,剛纔她忽然落淚的樣子被他看見,他立馬將車停靠在一邊,轉過頭,有些擔憂的問道:“夏夏,你怎麼了?”

祁夏喜抽了抽鼻子,故作鎮定的回道:“沒事。”

韓詩語聽到她哽咽的聲音,也沒法再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測回頭看着她低垂着頭,兩滴豆大的淚珠掉在了她白皙的手背上,發出“啪嗒”的聲音。

祁父在電話那頭聽到陌生男人說話的聲音,眉頭立馬皺了起來,剛纔還一副和善的表情,這會兒已經嚴肅得讓人不自覺的倒吸一口冷氣。

“你跟誰在一起?大晚上的,你不知道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會很危險嗎?夏夏,作爲女孩子,你要懂得什麼是自重。”

聽到祁父如此不問緣由的指責她,祁夏喜越發難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緊緊的捏着拳頭,嘴脣幾乎快要被她咬破了。

林亦哲拿起一抽紙巾,剛要遞過去給她,韓詩語手快抽了兩張,遞到祁夏喜的面前。

祁夏喜看着這隻同樣白皙的手,微微擡起頭,淚水在眼圈裡打着轉,滿臉淚痕的看着韓詩語。

“趕緊擦擦,醜死了。”韓詩語將兩張紙塞到祁夏喜的手裡,順勢踢了林亦哲一腳,怒道:“還不開車,你想讓我們進不了校門嗎?”

林亦哲本想再安慰祁夏喜兩句,但見韓詩語不停地給他使眼色,也明白這時候不適合他開口說話,於是重新發動車子,朝學校大門駛去。

那邊祁父聽到韓詩語的話,稍微寬心了一些,但仍不忘提醒祁夏喜道:“你是女孩子,和朋友出去玩我肯定不會說什麼,但是太晚了,你媽媽會擔心的。”

祁夏喜知道她爸是一個不容易拉下臉面認錯的人,作爲教育工作者的一員,他更適合扮演說教的角色,而不是虛心認錯的角色。即使知道自己誤會了她,也不會輕易道歉。

祁夏喜用紙擦了擦臉上的淚,緩了好一會兒才穩住自己的情緒,說道:“爸,媽,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我和蘇然分手了,那我也沒必要再瞞着你們,你們也大可以放心,我已經不打算在大學期間談戀愛了。”

祁父在那邊悶悶的哼了一聲,這邊林亦哲聽到這話,拳頭也是一緊,在心裡將蘇然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夏夏,那李梓藤……”祁母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她在看到李梓藤爲了祁夏喜忙上忙下的樣子,着實對這個孩子感激又喜歡,想比起當初蘇然爲了讓祁父能夠接受他,而對她做出的那些獻殷勤的事情,她更喜歡李梓藤這樣的,不聲不吭任勞任怨的做事的男人。

“他同意了嗎?”祁夏喜問道。

祁母點頭,有些爲難的說:“要不我跟他說一聲,讓他明天不去送你了?”

祁夏喜朝韓詩語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林亦哲,搖頭說道:“不用了,其他的事我來處理。”

祁母想要爲自己擅自請李梓藤幫忙送祁夏喜的事道歉,但是祁夏喜已經想要掛斷這通電話了:“爸,媽,我們快到學校了,明天還要早起,你們先睡吧,明天路上注意安全,我們機場見。”

說完,祁夏喜也不等祁母回話,掛了電話,這時車子剛好開到學校大門口,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只是風還吹的有些大。

林亦哲從座位邊提出兩個袋子,一個扔給了韓詩語,另一個遞到了祁夏喜的面前。

“天冷,把圍巾戴上,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明天我來接你們。”

袋子裡是兩天一抹夕陽的灰白色的圍巾,林亦哲特意爲兩個人買的同款,他看見祁夏喜在遲疑,連忙說道:“這不貴,是我在一個朋友的店裡拿的,你看韓詩語都收下了。再說,天這麼冷,你要是感冒了,你媽媽又得擔心了。”

祁夏喜看着韓詩語已經將圍巾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又看了看林亦哲抓着的袋子裡的圍巾,發現顏色一模一樣,想來林亦哲並不是花太大的心思去挑選禮物,這才欣然接下來袋子。

圍上圍巾,祁夏喜對林亦哲道了聲謝,又說了一套祝他一切順利的說詞,這才下車,去追已經走進校園內的韓詩語。

雪夜下的校園,顯的有些寂靜,路上偶爾能遇到一兩個學生捧着書,從圖書館的方向走出來,在這種天氣下還能夠靜下心來學習的人,大多都是大四準備考研的。

祁夏喜追上韓詩語,沒有對她隱瞞,直接開口說道:“剛纔我媽跟我說,她拜託李梓藤明天來送我……”

韓詩語突然頓住腳,她和李梓藤雖然說現在的關係還沒有到確認戀情的地步,但是她很享受被李梓藤理解包容的感覺,如果李梓藤對她展開猛烈的追求,或許她會真正的忘記顧暻睿,試着和李梓藤發展下去。

但是,她沒有想到,這個很有可能會成爲自己男朋友的人,居然會答應祁夏喜的媽媽的要求。

她的反應雖然在祁夏喜的預料之中,但對上韓詩語那副驚詫到讓人心生後怕的眼神,她又有些怯懦了。

“詩語你先別生氣,我們之間本來就存在着誤會,我不想我們再繼續誤會下去,我很珍惜你這個朋友,我以爲我們已經通過喬珊那件事和好了,可是你後來冷淡的態度又讓我不得不對你保持距離。”

韓詩語沒有吭聲,側回頭繼續朝宿舍走去。

祁夏喜不緊不慢的跟上她的腳步,邊走邊說:“我媽媽是不知道你和李梓藤的關係,她單純覺得李梓藤很好,但是你是我朋友,我怎麼肯定做出這種橫刀奪愛的事情來,那我豈不是太無恥卑鄙了嗎,那樣的我和韓靜又有什麼區別。”

韓詩語依舊沒有吭聲,步子越走越快。

祁夏喜本來就走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這下乾脆小跑起來,急道:“詩語,你聽我解釋,我對李梓藤真的沒有什麼想法,咱們別再這樣下去了好嗎?”

“沒有什麼想法,那你爲什麼不直接拒絕你媽媽的安排?”韓詩語停下來,怒氣衝衝的瞪着祁夏喜,“你說你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你爲什麼連我好不容易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也要剝奪?”

“我沒有!”祁夏喜快要哭出來了,“我剛纔不說,是因爲林亦哲,他說要送我,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他,我也不想給他任何的機會再接近我,你明白嗎?”

韓詩語冷笑:“不想給他機會,那又爲什麼要答應他出來吃飯,祁夏喜,你的藉口連你自己都說服不了。”

“那是因爲他提到了你,我想跟你說話,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和機會,如果我不答應他,我們現在就不可能這樣面對面的說話了。”

祁夏喜剛纔好不容易收回的淚水,這下子又涌了出來,她的淚水還冒着騰騰的熱氣,韓詩語看到她那梨花帶雨的樣子,心裡一軟,剛纔憤怒的情緒也冷靜了不少。她放慢步調,讓祁夏喜能夠跟上她的速度。

“那你覺得咱們這樣能夠好好說話嗎?”

祁夏喜一把拉住韓詩語的手,說:“至少能跟你說上話,詩語,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要故意疏遠我,如果你還在爲那件事生我的氣,我可以再次跟你道歉,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把自己的看法強加在你的身上,我……”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樓梯口,韓詩語停下來沒有繼續走,而是將身體站的筆直,緩緩轉過頭,在樓梯口的燈光的照耀下,韓詩語一雙大眼睛已經堆滿了淚水。

“我不想連累你,你上次已經被我害的差點毀容了,如果再出什麼意外,我肯定恨死我自己了。”

韓詩語哽咽的聲音讓祁夏喜的心裡一陣刺痛,她以爲韓詩語還在爲那件事生氣,沒想到,她是在自責。

祁夏喜伸手去擦韓詩語眼角的淚,說:“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你說,朋友是用來依賴的,不然就太浪費了,以前是我依賴你,現在,請你放心大膽的依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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