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彷彿呼吸在那一刻戛然而止,空氣也瞬間凝固起來,這急促的聲音給人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祁夏喜和韓詩語都愣在了原地,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直到那邊傳來林亦哲怒斥司機的聲音,兩人才緩過神來。

“這是路口,你慢一點看清楚行人不行嗎?”

林亦哲下車,由於司機在經過路口的時候並沒有提前減速觀察路口兩側的行人,即使已經採取了緊急剎車,可依舊將一名女生撞倒在地。

手機被林亦哲甩在了車上,祁夏喜她們不知道被撞的人狀況如何,過了將近有五分鐘的樣子,那邊傳來了林亦哲的聲音:“先去醫院,她應該傷到了骨頭了。”

重新坐上車之後,林亦哲對祁夏喜抱歉道:“夏夏,你先去機場等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以後,如果我還沒有來,你就先去蘇然那邊,千萬不要一個人去面對蘇夢。”

祁夏喜知道是這個結果,而且她一點怯場的意思都沒有,事到如今,她再選擇躲躲藏藏的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蘇夢一個人在外,萬一還沒有找到蘇然她就發病了,她的處境會比祁夏喜更加危險。

韓詩語不太放心祁夏喜,將她送到機場,陪她買好機票,又在等候區等了將近一個小時,還以爲林亦哲趕不到了,幸而在檢票的時候趕了過來。由於時間太趕,林亦哲都沒來得及跟韓詩語說兩句話,只匆匆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隨即便站上了安檢區。

檢查完畢之後,祁夏喜同他上了飛機,幸虧最近並非是出行的高峰期,否則在長沙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能買到及時的機票。

找到位置坐下後,祁夏喜給韓詩語發了一條出發的短信,隨後就將手機關機了。然而旁邊的林亦哲還在點着屏幕看,好像在等誰的來信一樣。

“林亦哲,該關機了。”祁夏喜小聲提醒道。

林亦哲擡頭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七分鐘飛機就要起飛了,他有些遲疑的說:“等一下,那司機還沒有給我發短信。”

祁夏喜猜測道:“你在等剛纔被撞到的那個人的檢查報告?”

林亦哲先是愣了一下,對於祁夏喜的敏感而感到有些意外,點頭說:“好像是個女大學生,希望沒事吧。”

“放心吧,你要相信現在長沙的醫療水平。”

林亦哲點了一下頭,拿起放在小桌上的雜誌翻了起來,祁夏喜也沒有再主動與他說過話,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到達目的地後,蘇然在機場來接到了兩人。

蘇然給他們在音大的酒店定了兩間標間,這是學校爲了方便來校的重要客人而特意準備的住宿環境,平時也會對學校的師生開放。

只是他們到的時候已經非常晚了,除了學校有一家二十四小時都在營業的超市還開放着之外,其餘早就關門休息了。

祁夏喜和林亦哲一人吃了一碗泡麪,稍微填了一下肚子,便跟着蘇然去了學校的酒店。三人都沒有立馬休息,而是聚在一個標間裡,商量起了關於蘇夢的事情。

祁夏喜先給韓詩語發了一條平安到達音大的短信,隨後給父母發短信告訴他們自己要請幾天假,來處理蘇夢的事情。

蘇然買了啤酒和飲料,三人坐在一起,林亦哲首先給兩人說明了一下關於蘇夢最近的情況以及他調查到的一些細節,包括關於想要找陳東合作的事情。

蘇然不瞭解陳東,所以在這件事上,他沒有做過多的討論,他知道蘇夢對他已經到了癡狂的程度,他很無奈,林亦哲對蘇夢那麼好,蘇夢仍然選擇了逃跑,他真不知道蘇夢這麼執着究竟是爲了什麼,她明明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愛她。

林亦哲狠狠地喝了一口酒:“蘇然,我有一句話憋了很久了!你他媽的究竟哪裡來的魅力,人人都喜歡你,蘇夢是這樣,夏夏也是這樣,就連詩語都站在你那邊,你有什麼好的?一個有女朋友的人,就應該拒絕身邊一切的曖昧,什麼當初只是因爲音樂所以纔跟蘇夢走的那麼近,這種鬼話誰他媽會信?

在高中的時候,蘇夢就仗着自己跟你有共同語言來夏夏面前耀武揚威,我警告去她一次,也警告過你,你要找音樂上跟你有共鳴的人,這樣的人比比皆是,爲什麼偏偏要選擇蘇夢,她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有很大的責任。我們所有人都可以指責蘇夢的不是,可以唾棄她盲目的行爲,只有你不能,你沒那個資格!”

林亦哲的話就像針一樣紮在蘇然的心裡,當初結交蘇夢,正是在見過祁夏喜的父親之後,一方面他想借此疏遠祁夏喜,來讓她專心備戰高考。另一方面,蘇夢在音樂上的造詣的確讓他眼前一亮,跟蘇夢交流起音樂來,他能切身的感覺到那種心靈的碰撞所帶來的驚喜和興奮。

他當時是真的把蘇夢當做知音來對待的,只是在男女交往的過程中,他選擇性的忽略了,一個女生對他漸漸轉變的心意。

蘇然在愛情上並不是特別的主動,也不是特別的敏感,他在給祁夏喜表白之前,也是考慮了許久,確定祁夏喜也喜歡他的時候,他纔敢向前跨出那一步。

在愛情裡,他只容得下一個人,因爲他眼裡心裡都是祁夏喜,哪裡還顧得上去注意蘇夢,每次跟蘇夢有交流,也都是關於音樂方面的,他都儘可能的避免了私下的交流,然而還是在這個過程中,忽視掉了最應該引起重視的地方。

林亦哲說的沒錯,他確實沒資格去指責蘇夢,正因爲如此,他才永遠都甩不掉蘇夢,對於蘇夢,他甚至連說一句重話都要思考許久,因爲他說出的話,很有可能會讓蘇夢萬劫不復。

蘇然捏着酒瓶,一言不發的低着頭,林亦哲怒了,扔了酒瓶就衝過去抓就了蘇然的衣領,惡狠狠的質問道:“你怎麼不說話,老子最討厭你每次都是這幅默認的態度,你知不知道你很欠揍?”

蘇然失神的擡了一下眼眸:“你想聽我說什麼?懺悔嗎?”

說完他便苦笑了起來,他不想跟林亦哲深究對與錯的問題,蘇夢現在還沒有消息,他也着急,不是隻有林亦哲一個人關心蘇夢的安危,如果可以,他還是願意跟蘇夢迴到最初認識的那個時候,玩音樂的人將就的是琴瑟和鳴,目前爲止,也只有蘇夢能夠讓他有這種感覺。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仍舊想要去結識蘇夢,只不過他不會再給蘇夢任何可以越線的機會,就如蘇然組建樂團的那兩個女生一樣,他在認識她們的時候,就已經明確的表示過,自己是一個有女朋友的人。

對於蘇然表現出來的態度,林亦哲非常的氣憤,他咬着牙拳頭已經快要揍向蘇然的臉,最終在祁夏喜緊張的注視之下,收回了拳頭。

林亦哲重新開了一瓶啤酒,悶頭罐了一大半下去,好不容易纔壓制住胸中的怒火,板着臉說:“這一次我不會再幫你們當說客了,我已經盡力了,我沒有魅力我也認了,怎麼讓蘇夢死心,你自己看着辦吧。”

林亦哲看了祁夏喜一眼,眼神變得稍微柔和了一些,但語氣仍舊沉冷的道:“不過你千萬不要讓夏夏再爲你的過錯買單,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祁夏喜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蘇然。她忽然也有些不確定了,蘇夢那麼執着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的就放開蘇然。

沉默了一會兒,蘇然忽然壓着聲音問道:“蘇夢如果真的來音大了,能讓我跟她單獨相處一天嗎?”

他緩緩擡起頭,用一種請示般的眼神看着祁夏喜,他知道這樣的要求會讓祁夏喜胡思亂想,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須自己去解決,而且他不能再這樣同時傷害兩個女生了。尤其是祁夏喜,跟她走到現在,實在太不容易了。

祁夏喜心裡壓着一塊石頭,憋得她不知道該怎樣去迴應蘇然,她將臉撇向一邊,生硬的點了一下頭。

“你現在應該祈禱她是在來音大的路上。”林亦哲忽然皺起了眉毛。

蘇然聽出來他語氣有些不對勁,問道:“你什麼意思?”

“前幾天我收到一份郵件,一份類似於警告的郵件,我找專人查過地址,卻並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我擔心是唐德天的人,他們肯定密切關注着我的行動,如果蘇夢被他們的人看到,很有可能會遭遇綁架。”

祁夏喜驚的臉色都變了:“不會的,這可是在帝都啊,唐德天怎麼敢那樣胡來!”

然而她在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多少底氣,像唐德天這種無法無天的人,她遇到的還少嗎?像陳西陳北兩姐妹,還有郭峰,他們哪一個不是仗着自己的權利和地位橫行霸道,像他們這些人,根本不把法律放在眼裡。

這時,林亦哲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二)(一)(五)(二)(三)(五)(二)(一)(六)(二)(二)(一)(四)(六)(三)(三)(五)(一)(三)(四)(五)(四)(四)(五)(一)(三)(六)(二)(二)(六)(三)(二)(三)(二)(五)(一)(六)(六)(三)(一)(一)(三)(一)(六)(三)(三)(三)(四)(一)(一)(五)(二)(二)(三)(五)(三)(二)(五)(四)(四)(一)(三)(四)(二)(一)(五)(三)(六)(二)(三)(五)(六)(五)(四)(三)(五)(六)(一)(六)(二)(六)(二)(五)(一)(四)(六)(一)(四)(四)
(二)(一)(五)(二)(三)(五)(二)(一)(六)(二)(二)(一)(四)(六)(三)(三)(五)(一)(三)(四)(五)(四)(四)(五)(一)(三)(六)(二)(二)(六)(三)(二)(三)(二)(五)(一)(六)(六)(三)(一)(一)(三)(一)(六)(三)(三)(三)(四)(一)(一)(五)(二)(二)(三)(五)(三)(二)(五)(四)(四)(一)(三)(四)(二)(一)(五)(三)(六)(二)(三)(五)(六)(五)(四)(三)(五)(六)(一)(六)(二)(六)(二)(五)(一)(四)(六)(一)(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