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毫無疑問,這些衣物都是那個路虎男買給韓靜的。

而讓韓詩語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韓靜居然有臉把那個男人買給她的東西光明正大放在這裡,並且進行挑選。

那天在辦公室李科教訓韓詩語和祁夏喜的時候,韓靜也進來接受了她輔導員的訓導,雖說當時韓詩語和祁夏喜離開得早,但是她們依然能從一些零星的對話中,聽到韓靜輔導員想要表達的意思。

學校都在傳韓靜和一個開路虎的已婚男人勾搭上了,輔導員不可能名言禁止她和那個男人來往,只能從旁敲擊告訴韓靜各種利害關係。

只可惜韓靜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甚至沒有低調收斂一些。

所有人都瞧不起韓靜破壞別人家庭的行爲,可是韓靜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也感覺不到,一心一意活在自我封閉的世界中。

李亦彤早就收拾好了東西,她父母已經開車在學校外面等待。

這個時候的李亦彤就像是一隻歡樂的小鳥,和韓詩語及祁夏喜道別後,便邁着歡快的步伐消失在了寢室門外,連寢室門都忘記關上了。

“這個馬虎精,連門都沒有關。”正在整理衣物的韓詩語無奈地走過去關門,拉着門把手,還沒有來得及把寢室門關上,余光中冷不丁看到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出現在寢室門外面。

視線逐漸往上移動,緊接着韓詩語看到一雙纖細白皙的小腿,這個女人穿着黑色連衣裙,緊身的裙子勾勒出精緻的腰線,她身材非常好,身高超過一米六五,身體比例勻稱,往那裡一站就像是鏡頭前的模特一樣。

只可惜很少人是完美的,這個女人也不例外,她五官不好看。

即便精美的妝容遮擋了女人臉上很多瑕疵,卻還是可以發現一些痘印的痕跡,以及她雙眼距離太寬,嘴脣有些厚。

“你找誰?”

社會氣息這麼濃重的女人,絕對不是學校裡的女學生。

“韓靜在嗎?”女人說話的時候,眼睛也在朝寢室裡面張望着。

不知道怎麼的,聽到女人的話後,韓詩語瞬間就想到了韓靜小三這個身份,眼前這個女人十有八九是路虎男的老婆或者女朋友。

韓詩語沒有要包庇韓靜的意思,自動偏過身讓出道路:“你自己進去看看吧。”

女人面無表情走進去。韓詩語跟在女人後面,寢室裡就站着祁夏喜一個人,她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前面,這個舉動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女人強大的氣場確實讓祁夏喜感到有些害怕,好像整個人都能被那雙眼睛看透。

“韓靜沒在?”女人口吻中帶着質問。

“我不知道。”韓詩語看出來這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她不想惹麻煩,這個時候就只能裝傻充愣。

“小妹妹,我找韓靜有很急的事情,如果你們知道她的去向就告訴我。”

“我剛纔還看到她在這裡的,可能是出去了吧。”祁夏喜努力壓制住異樣的情緒,儘量用冷靜的聲音說。

女人一瞬不瞬盯着祁夏喜和韓詩語看了很久,突然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正好是韓靜的位置,上面還擺放着花花綠綠路虎男給韓靜買的衣物,只不過女人沒有猜出來那是韓靜的物品。

“小女生用的還是父母的錢吧?不要整天光顧着在乎外表去了,內在纔是你們最應該重視的東西。”女人捻起韓靜一條粉色的裙子,撇了撇嘴,話語中滿滿的優越感,“等你們長大後就知道我這句話的正確性了。”

韓詩語和祁夏喜悄無聲息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她們對韓靜當小三的行爲不發表意見,單從這個女人的言行舉止來看,韓詩語和祁夏喜都不喜歡她,甚至可以說是討厭,仗着年齡和閱歷上的優勢,充滿着迷之自信,這讓她們覺得很厭惡。

說難聽點,韓詩語一點也不同情女人的遭遇,她作爲男人都不喜歡這種話裡話外帶刺,渾身充滿了攻擊性的女人。

儘管韓詩語心裡一清二楚,表面上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坐到女人旁邊問:“你找韓靜有什麼事嗎?”

“她勾引我朋友的老公。”女人冷笑。

韓詩語心裡嘲諷意味更濃,果然有很多人都這麼說,有些人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經歷說出口,就謊稱是替朋友出面。

於是韓詩語繼續眨巴着天真無邪的眼睛,故意裝出一副震驚的模樣:“真的假的?我都沒有聽韓靜說過。”

“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你覺得她會說嗎?”女人繼續冷笑。

韓靜不要臉的時候多得去了,韓詩語心想,嘴巴上問道:“你朋友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說着女人突然想起一點,“對了,你給韓靜打個電話,別說我在這裡,先讓她回來。”

祁夏喜被女人理所應當的大小姐態度震驚到了,一時間心裡有一股無形的怒火開始氤氳而起,她一把將坐在女人旁邊的韓詩語從椅子上抓起來,聲音裡沒有一點感**彩:“要打電話你還是自己打吧,我們不會打也沒有這個義務。”

女人睜大眼睛:“你一個小女生,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啊?”

“你換個立場想一下,如果你是我們,會爲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得罪自己的室友嗎?”祁夏喜冰冷地掀起一邊嘴角,“我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你要等就自己慢慢等吧。”

“你什麼意思啊?”女人扯着尖銳的嗓子喊。

祁夏喜對女人的聲音充耳不聞,領着韓詩語繼續收拾東西。

那個女人被祁夏喜的態度氣到了,可能是礙於現在還在學生宿舍,女人硬生生把已經涌到喉嚨裡的怒火又憋了回去,那張濃妝豔抹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看起來很是滑稽。

韓詩語和祁夏喜都沒有搭理那個女人,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后,韓詩語就開始洗漱準備早點睡覺,祁夏喜則走到陽臺準備給祁母打個電話。

剛撥通電話,在嘟聲中,祁夏喜一轉頭就看到藏在鞋架後面的韓靜,她蜷縮成小小的一團,若不是祁夏喜看到那裡有團黑影又仔細湊過去看,還真的認不出來此時這麼搞笑的黑影就是韓靜。

她居然躲到這裡來了?

剛纔女人闖進來的時候,祁夏喜還以爲韓靜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偷偷跑出去了。

不過看到蹲在那裡滿臉驚恐,肩膀都忍不住顫抖的韓靜,祁夏喜心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總體說來韓靜的條件並不算差,雖說比不上韓詩語那樣天天把上千的護膚品抹在臉上,但是她也不缺吃缺穿,打扮得乾乾淨淨。

她明明可以找一個同樣白淨陽光的男生,卻因爲一時的慾念,和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鬼混起來,祁夏喜替韓靜感到不值得。

“小夏?”祁母的聲音在手機聽筒中響起。

“哦,媽。”祁夏喜站直身體,余光中往女人那邊看了一眼,發現她正在翻韓靜放在桌上的衣物。

似乎察覺到了祁夏喜的目光,女人忽然轉過頭,把冷漠的視線投了過來。

那彷彿帶着刺一樣的目光讓祁夏喜心頭一顫,她握緊手機,表面上不動聲色轉過身,背對着女人和祁母說話。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祁夏喜掛斷電話往寢室裡面走,就看到原本坐在韓靜桌前的女人已經不見了。

“她走了嗎?”祁夏喜擡頭問躺在牀上玩手機的韓詩語。

“早就走了,還順手帶了些紀念品回去。”韓詩語說,“韓靜,你可以出來了,那個女人已經走了。”

良久,韓靜才哆嗦着從陽光外面走進來,她穿着一條淺藍色的吊帶長裙,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皮衣,大波浪捲髮全部放在一邊肩膀上,臉上的妝幾乎花完了,黑色的眼線膏在臉頰上暈染開來。

“她拿了我什麼?”韓靜迫不及待跑到桌前。

“把你心愛的平板電腦拿走了,還拿了兩件幾千塊錢的衣服。”韓詩語眼神複雜看着韓靜,聲音裡有着幾不可聞的嘆息聲,“你的牛仔褲也被她剪破了,我看是不能穿了吧。”

韓靜眼眶通紅,捧着被剪爛的兩條牛仔褲,心痛得不能自己,連聲音裡都不自覺帶了幾分哭腔:“她怎麼知道這裡是我的位置?韓詩語的桌子上也放了很多值錢的東西啊,她爲什麼沒有找到韓詩語的桌子上?”

自己犯了錯不但不知悔改,連重點都抓錯了。

韓詩語翻了個白眼,心想韓靜這個人是徹底沒救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所做的事情有多麼讓人感到嫌惡。

“拜託,我長得有嘴巴好嗎?我可以告訴她那是我的位置啊。”韓詩語說起話也不客氣起來,“韓靜,你又是何必呢?”

韓靜咬着脣,紅潤的眼睛裡溢滿了怒意,抓着牛仔褲的手指一再收緊,骨節發白。

“我和夏夏幫你瞞着那個女人已經夠意思了,你別得寸進尺問東問西的,趕緊把你住院的錢先還給我們科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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