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雲城邊境,遠遠的就看到雲城外塵土飛揚,巨大妖獸的嘶吼聲驚天動地。我飛得近了,看得更加清楚,雲城上空飛着各種神獸,城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士兵,離城外一里的地方站着妖兵。旌旗漫漫,刀戈如林,巨大的妖獸對空中的神獸噴火,阻止神獸飛下來。難道妖王要攻打雲城了?我正在思忖間,一陣狂風大作,天色陡然轉暗, “咚咚咚!”戰鼓連奏,震耳欲聾。
邏迦上仙臉色在瞬間變得雪白,他往雲城急速飛去。我降低飛行高度,偷偷往妖軍後方飛去。
到了妖軍後方,我躲到一隻妖獸後面,放開神識去尋找白幕然。嘈雜交談,鼓聲激奏中我聽到了兩個人的談話。
“王,她會來嗎?”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當然會,她不是在找她爹嗎?” 白幕然果然在妖王手上,一聲輕笑傳來,“她已經來了。”
我睜開眼,看樣子我是被妖王發現了。我看了一下大致方位,妖軍的後方有一個方行帳篷,聲音是從那裡面傳出來的,妖王一定在那裡。
我飛到帳篷前,沒有任何的妖怪阻攔我,我走進了帳篷。妖王坐在一張墊着獸皮的椅子上,他見我走進帳篷,脣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妖王身邊站着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妖,她正是那抱走旱奇的女妖。
我環顧四周,沒有發現白幕然,“我爹呢?” 我問道。
“你爹當然在我這裡做客!”妖王站起來揮了下手,那紅衣女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微有嗔怒之意,我有些摸不着頭腦,我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女妖退出了帳篷,我看着妖王問:“你爲什麼抓我爹?”
妖王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一個頭,我擡頭看他,深深的眼眶使他的眼睛看上去分外明亮深邃,紫色的瞳孔宛如寶石,眼波流轉間光華四溢。不愧是妖王,長了這麼一雙美得令人目眩的眼睛,而且那眼神還明顯的有誘惑之意。我定了定神,退後了一步,拉開了距離。
妖王玩味的一笑,說:“我可沒有抓你爹,是我手下的大將博工在攔截木啷的時候他手下的人抓到的。木啷噹時殺了我一隊妖兵,打傷了博工。我當時還奇怪木啷爲什麼要拼死維護一個瘋子,原來他是你爹!”
我的心一沉,木啷救白幕然出去居然有這麼多波折。
“你抓我爹幹嗎?他又不是修煉之人!”
妖王上前一步,擡起我的下巴,“我不抓你爹怎麼引你到這裡來?”本就低沉的嗓音在他刻意壓低下越發顯得沙啞而有磁性,彷彿情人間最親密的呢喃,我的心跳不爭氣地加快了,這傢伙居然也會迷惑之術。
“你已經引我來了,放了我爹!”
“那可不行!你爹,和你娘在一起呢!” 蘺殷也被妖王抓了?他到底要做什麼?
妖王突然貼近我,大手摟住了我的腰,他嘴裡灼熱的氣息密密綿綿地撲在我的臉上,放大的臉出現在我眼前,我感覺他的牙齒滑過我的脣,臉一涼,我蒙着臉的布被他咬了下來。
“啊!”我一驚,這妖怪不會用手的嗎?幹嗎做得這麼曖昧!
“難怪你要改變容貌,難怪你要蒙着臉!”妖王的紫眼變得更加沉氳,摟着我腰間大掌的手心燙得我的後背開始發麻。
“放開我!”我推着他的胸口,感覺他的呼吸聲變得沉重,擡着我下巴的手指也開始挑逗着我的脣。我心裡一惱,咬了他手指一口,趁他分心逃出了他的懷抱。
妖王看着流血的手指一笑,伸出舌尖慢慢舔去手指上的血,那勾人心魄的眼睛飄了過來粘在我身上。一個美男舔着手指,還“色情”的看着我,那畫面太妖冶太暴力太黃色……一股莫名的顫慄從傳遍了我全身。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了他們?”我把視線轉到別處,不再去看那妖孽。帳篷的架子上好像有一件戰衣,椅子後面好像臥着一頭妖獸,剛纔沒有細看,我還以爲是張桌子。
“你幫我攻下雲城我就放了他們!”
什麼?我收回視線盯着妖王,他滿臉正經,不像是在說笑。
“我一個小半妖怎麼攻得下雲城?何況邏迦上仙在這裡!”妖王該不是想讓我知難而退把?他要白幕然和蘺殷幹嗎?
“當然不是要你一個人攻打雲城。” 妖王褪去了眼底的狂肆,“我要你去引開邏迦上仙!隨便你用什麼方法……” 妖王重新坐回椅子上,神情泰然自若,眉眼間乾淨透徹。
隨便我用什麼方法?他的意思是……要我□□?這怎麼可能?邏迦上仙已經知道我是妖怪,他怎麼可能輕信我?而且兩軍交戰邏迦又怎麼會分心?這上仙的名頭應該不是虛名。我轉身就走,我要想別的辦法救人。
“你難道都不問一下旱奇他怎麼樣了?”
我停在帳篷門前問:“他怎麼樣了?”他不是被那女妖救了嗎?應該很安全吧!
“哼!你還真狠心!他爲了你,私下求博工帶妖軍救你和你爹,私下動用妖軍已經是大罪。幸虧博工告訴了本王,否則那幾隊妖軍怎麼打得過幾大門派?本王帶着妖軍大敗那些修煉之人,還抓了不少各派的掌門弟子,旱奇也算得上是將功贖罪。罪雖免,可是處罰還是要的,本來他應該在妖池領罪的,可是他爲了救你受了重傷,被打回了原形。秋練爲了旱奇,她求本王情願代旱奇去妖池領罪,你卻沒有一次問起旱奇。”
秋練,是那個紅衣女妖嗎?她從小就一直喜歡旱奇,也許旱奇會被她感動吧!
“我本來就是一個狠心之人!”
你還真狠心!這話……木啷也說過,我狠心嗎?想起木啷被鞭打後悽慘的樣子、想起我說得那些絕情的話、想起木啷說再也不要見我。我閉上眼,忍住心裡的絞痛,也許吧!,我是個狠心的女妖。
我突然覺得很疲憊,越是想得到的東西越是得不到,難道和爹孃一起平靜的生活就這麼難嗎?什麼時候我已經把蘺殷和白幕然當成自己的父母了?他們在妖王手裡應該比在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手裡安全吧!我應該放棄和他們一起生活的願望嗎?
“怎麼了?”溼溼軟軟的嘴脣輕柔地磨蹭着我的耳背,“你哭了?”溫暖的手抹去我臉上的淚,我看着精緻手指上的一顆淚珠,這是我的淚嗎?我居然會哭?
妖王走在我面前,把我的淚放如口中,“很苦澀呢!”
我閉上眼,握緊拳。我不要這麼脆弱,我要挾持妖王,用他換回我爹孃。這裡是妖軍的後方,守衛的妖軍一定也不少,我頂多和妖王打成平手,而且到現在我還沒有看到那個陰森森的博工,妖王手下有多少厲害的妖怪我也不知道,他肯單獨見我想必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帳篷裡的妖獸也不是擺設。我該怎麼一舉成功把他抓到手?一瞬間,我思緒萬千……
我睜開眼,含淚看着妖王,“其實,其實我不關心別人,是,是因爲我喜歡你!”
妖王眼光閃爍,眸子裡明暗不清,我一咬牙,抱着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