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場晚宴不歡而散, 邏迦留在靈祥殿給那些人寫符咒了,我和木啷先離開了靈祥殿。我們走在皇宮的花園之中,只聽一個渾厚的聲音淡淡道:“你這妖女, 現在邏迦上仙不在你身邊, 看我們怎麼收了你!”
話音剛落, 衛攫興奮之極的從樹陰中走了出來。他一甩袖, 一個巨大的鈴鐺出現在他的手裡, 那鈴鐺飛衝而出,我疾手眼快的抱住木啷飛開了,“你這是何意?”我問道:“現在應該是共同對付魔界的時候, 你卻要在這裡殺了我?”
“先安內再攘外!” 衛攫急電似的飛衝而出,那巨大的鈴鐺發出“嗡嗡”怪聲, 朝我們迎面猛的撞擊而來。
我單手抱着木啷飛開, 我想喚出神劍, 可是我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化。我忙抱着木啷順勢一滾,躲開了那巨鈴的撞擊。
“怎麼了?”木啷發現我的不對勁, 開口問到。
我發現我的法力現在開始消失,我推開木啷道:“你快走!”
“不要!”
“你笨啊你,你快去找邏迦!”這個時候大家都留在這裡只是找死,如果衛攫能放過木啷,那麼我可能還有一線生機。說完, 我站了起來擋在了木啷的身前。
“小心!”
木啷說完後, 我聽到背後的腳步聲, 知道木啷已經逃離, 我鬆了一口氣道:“看來衛掌門今晚是不會放過我的了?” 以我的念力, 竟不能察覺衛攫什麼時候動的手腳,看來他是定早有準備。
“當然!你這樣的妖女就應當被誅!” 衛攫手一伸, 收回了巨鈴,“不過在我誅你之前,我定要你現出原形!”
“我還有什麼原形?不就是一隻魍狐,衛掌門何必這麼勞神費心,你直接問我,我就告訴你了!”我和衛攫在這裡吹鬍子瞪眼拖延着時間,希望木啷可以儘快找邏迦來。
“衛掌門!我這妹妹很難現出原形嗎?”白瀲晨冰霜般的聲音封凝住了我的反映,我吃驚的看着他帶着一隊侍衛和封住嘴、綁住手腳的木啷,大感氣恨懊惱。
“快了!”衛攫陰謀得逞地一笑,“那藥性快發了,這妖女已經沒有了什麼法力,白丞相就等着帶着這被打回原形的妖女去見靈帝吧!”
我腦中靈光之中已經猜到了大概,一定是白瀲晨敬我的那杯酒有問題。
“那酒裡有什麼?”我冷靜了下來,找到原因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那酒裡一種讓你消失法力現出原形的符咒!” 白瀲晨擡手讓侍衛壓住不住掙扎的木啷說:“本來,只要你乖乖留在我的府邸裡,我倒是可以不這麼做,可是你不僅誘惑了邏迦上仙,你居然還想誘惑靈帝。爲了人界的安危,我不得不讓他們看清你的真面目。”
“笑話!愛我的人不會因爲我變成什麼樣子而改變!你就算把我打回原形又能如何?”我運轉着身體裡的真氣,可是那些真氣根本不聽我使喚,我就像一個沒有力氣的嬰兒,面前有再多的好東西我都抓不起來。
“是嗎?我們倒是可以在這裡先試試!” 白瀲晨風清雲淡的說:“我希望木啷看到你的原形後,不會讓你失望。”
“跟這妖女說這麼多做什麼?看我讓她現出原形!” 衛攫拿着巨鈴搖動着,那巨鈴光波晃盪,叮噹連響,我身體裡的血液開始猛烈地流動着,真氣也開始亂竄。
“你,你這樣做當心我會成魔!”我怒極而笑道:“你們就不怕我毀了這皇宮,吃了你們?”
“爲了讓你現出原形,我們早做好了準備!” 衛攫泰然自若,淡淡道:“像你這等妖女,人人得而誅之,只要能將你擒伏,用什麼手段又有什麼打緊?”
“可笑啊可笑!你認爲你是正道人士,你就可以用這些卑鄙的手段來做所謂高尚的事情,我就因爲出身妖物,所以就活該被住誅?”
我眼前開始出現幻景,眼前的景色突然像漣漪似的急劇盪漾開來,所有的聲音變的說不出的嘈雜尖銳,我捂着耳朵蹲了下來。
“啊!”
我好像聽見有人驚呼。
“尾巴!”
“現出原形了!”
“怎麼會這樣?”
我全身如螞蟻在啃咬,又疼又癢,我拉扯着衣服,感覺身體裡的另一個我要破體而出。我身體裡的內丹一閃一閃的顯現出來,它困惑的看着我,眼波迷離。
“天啊!”
“妖怪!”
我聽到妖怪徒然驚醒,我不可以在這裡變成妖怪,我不可以讓木啷和邏迦難做,我不可以讓白瀲晨和衛攫陰謀得逞。我想到這裡,猛咬着舌頭,疼痛讓我保持着清醒,我看到木啷眼裡的心疼和其他人震撼的眼神,我跑進了樹叢。
“抓住她!”
“快!別讓她跑了!”
“她在那裡!”
我看着自己的手,變成了白色的爪子,我沒有方向的亂跑着,我心裡又是痛苦難受又是氣憤憂傷,我變成了什麼?我真的變成一個妖怪了?我跑到一個池塘邊,我站在池塘邊上看着自己的樣子,我滿頭白髮,嘴也變尖了,還有一條白色的尾巴。
我果然是妖怪,我是一隻白色的魍狐,我用變成爪子的手撥了撥變亂的頭髮,摸了摸自己似人似妖的臉想:這樣的我還有人喜歡嗎?
“跑到哪裡去了?”
“這邊,這邊!”
遠處傳來了侍衛的聲音,我輕巧的一跳,藉着池塘裡的石頭跳到了另一邊。現在整個皇宮都是他們的人,我想邏迦喝的酒應該也有問題,我現在只可以去那裡——靈帝的行宮。我看了看大概的方位,在樹叢裡隱藏着身體,往行宮跑去。
一接近行宮,白瀲晨就發現了我,他帶着侍衛接二連三地的朝我圍追堵截。我衝掠而起想躍過圍牆跳進行宮。
“該死!”白瀲晨低喝一聲,幾隻箭從我身邊滑過,我背上一疼,摔了下來。
“射中她了!丞相!”
“快進去找!”
“是!”
我忍着疼痛,從壓斷的樹枝上爬了起來,我看到靈帝的行宮還亮着燈,他還沒有睡,現在只有找他了。我站了,踉踉蹌蹌的往宮裡跑去。
我饒過巡邏的侍衛,爬進了房間,靈帝正躺在牀上看書,我悄悄的躲到了桌子下面。
“陛下!陛下!”
“什麼事情?”
“白丞相求見!”
“何事?”
“蘺情不見了!”白瀲晨的聲音傳了進來。
“什麼?”靈帝馬上下牀怒斥道:“你們是做什麼的?這種時候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陛下息怒!我們懷疑是魔界的人所爲!”
“還不快去找?”
“是!”
我聽見白瀲晨這樣說,既好笑又傷感,這就是所謂的手段嗎?
一陣沉默之後,靈帝的腳出現在桌旁,“出來吧!”
我咬牙從桌子下爬了出來,如果他要把我交給白瀲晨他早就喊人抓我了,我這個樣子,他應該不會害怕吧!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靈帝小心翼翼的將我扶了起來,“怎麼還中了箭?”靈帝扶着我坐下 ,讓我爬在桌子上,驚魂未定的說:“你忍忍,我幫你把箭□□。” 後來我才知道,我躍過圍牆的時候若是再遲上片刻,那箭可就射中我的心臟了。
靈帝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在我的背上戳動,我感覺背心仍像被重錘狂擊,喉頭裡腥甜噴涌,我強行將這口血吞了回去。
“忍着!”靈帝動作很快,瞬間箭頭已經被剜出。
我咬着牙齒,痛得眼淚迸出抖個不停。靈帝長長地噓了口氣,給我邊上藥邊說:“我知道他們不會這麼快的放過你,可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連一晚都等不了!”我痛得齜牙,大汗淋漓地無力地哼哼。我根本沒有力氣對靈帝說事情發生的經過,任靈帝把我抱上牀讓我趴着睡,我虛弱地合上眼瞼,拉着靈帝的手說:“木啷、邏迦!”
“我知道了,你放心!”
靈帝小心的爲我擦去汗水,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