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爽在溫室裡見他們的做法,劉長洲倒是沒有什麼,反而很有興致地進了溫室就笑着打哈哈:“哎呀,早就聽說小爽你這裡有名品,今天可算開了眼了。”
顧爽笑着調侃:“怎麼?你新起的樓盤要全部用蘭花綠化?那大哥可早點兒下單子,我好加緊進貨,不然,到了眼皮底下,我可沒處淘換那麼多。”
劉長洲聞言不由失笑:“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樓市蕭條嗎?還名品蘭花……現在我蓋一棟樓可還不如你賣一盆花的利潤高呢!”
顧爽笑:“呵呵,承你吉言,那我也就財源廣進了。”
說着,顧爽看向跟在劉長洲後邊的,個子不高,身材中等,穿着一身正裝襯衫西褲,形容很乾練的中年男人。
此人從進了溫室,只是四下看了看,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既不焦急,也不因爲顧爽和劉長洲寒暄露出什麼不滿,更沒有一般應聘人員慣常帶着的忐忑和不安,目光內斂,神色鎮定,不卑不亢,雖然安安靜靜站在那裡,卻已經贏得了顧爽的一個好評。
見顧爽的目光看向身後,劉長洲也隨之笑着側身,介紹道:“這是裴振寧。這位就是天澤綠化的顧總顧爽。”
顧爽笑着主動伸出手:“你好!”
裴振寧也幾乎是同時伸出手來,握了握顧爽的指尖。觸手的感覺溫熱乾燥,顧爽嘴角的笑意又擴大了一分。手乾燥溫暖可以說明這個人是真的鎮定平靜,心態平和,並沒有緊張情緒。當然了,也有另一個可能,那就是自家廟太小,根本驚嚇不到人家這尊大佛。
給他們做過介紹,劉長洲就隨即走開,拉了胡俊修帶他參觀起蘭花溫室來。
顧爽對裴振寧笑笑,邊往外走,邊道:“裴先生對天澤有什麼印象?”
裴振寧跟在顧爽側後半步,微笑道:“來之前,劉總向我介紹過天澤的概況。到了這裡還是有些出乎意料,沒想到剛剛成立不到一年的公司,能夠擁有這麼大面積的基地。”
說到這裡,裴振寧回頭看了身後的蘭花溫室一眼,笑笑道:“也沒想到,顧總會親自在溫室裡勞作。”
顧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一共不過百元的衣褲,也笑笑:“嗯,一年前,我就是從種植花卉入的行,說實話,當時我也沒想到會有今天。”
話鋒一轉,顧爽問道:“不知裴先生之前做什麼行業?”
裴振寧仍舊淡笑着道:“貿易公司、零售賣場。”
顧爽點點頭。看來真正從事過農業相關行業的職業經理人還真是少見。這位沉穩夠了,只是之前管理過的也多是商貿行業……不過,管理過零售賣場的話,對於某些禽類、肉類的市場行情和銷售應該有一定的心得。
不過,顧爽顯然對裴振寧頗有些流於應付的回答有些不滿。這樣的人,先不說態度問題,即使留下來,今後工作中也不好交流吧!
想到劉長洲,顧爽還是決定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帶着裴振寧轉了一圈兒,問道:“裴先生也參觀了一遍了,感覺如何?若是裴先生留下來,對於今後的工作有什麼打算?”
裴振寧這一次倒是斂了笑容,正色道:“我對天澤的瞭解還很有限,但我覺得,天澤目前的發展勢頭很好,而且後勁十足,只是有些管理方面做得不夠……”
說到這裡,裴振寧看了看顧爽的神色,見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略一沉吟接着道,“現在天澤剛剛成立不到一年,正是快速上升的階段。但是,這股子快速上行的勢頭,會隨着天澤的不斷擴大和發展而趨於放緩,現在管理粗放一些,可能還不是特別明顯,但是,一旦增長勢頭放緩,這些粗放管理的弊端就會一一顯現出來。若是我來到天澤,首先要做的就是加強各方面的管理,整個資源,讓天澤良好的發展勢頭一直保持下去。並做好前瞻,及時調整各種產品的市場配額。開源、節流,讓天澤健康快速地發展。”
聽裴振寧說到這裡,顧爽微微一笑:“裴先生原來工作是在南市吧?我聽裴先生的口音好像就是南市人?”
這個話題似乎比較輕鬆了些,裴振寧道:“是的,我是土生土長的南市人,原來就住在王府池子,現在我父母也還住在那邊,他們年齡大了,喜歡老胡同那個氛圍。”
“是啊,老人在一個地方住久了,都南面生出眷戀之情。”顧爽感嘆了一句,狀似隨意地問道,“那不知道裴先生爲什麼從原來的企業離開?”
裴振寧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個女子能夠創下這麼大一個公司,果然不像她表面上那麼柔弱溫婉啊。這個問題提的可是相當犀利呀!
可裴振寧沒有遲疑也沒有猶豫,很快道:“呵呵,說句實話,我這人比較愛好挑戰,能夠將一個新企業帶入正軌發展的快車道會很有成就感。我原來服務的兩個企業都是已經成型的運作模式,而且,機構冗雜,人員衆多,那樣的環境時間長了會讓人不自主地生出一種沉沉的暮氣。所以,當劉總找到我的時候,我就想着過來看看……顧總,我這樣說實話,還希望你不要太在意……”
只是聽了裴振寧這些話,顧爽卻覺得比他說什麼大道理都舒坦,心裡已經開始接受這個經理人了。
她打斷裴振寧道:“當然會在意!”
裴振寧聞言微愕的瞬間,顧爽又道:“以後,落在我的手裡,小鞋兒慢慢穿吧!”
說着,還瞪了裴振寧一眼。裴振寧瞬間的驚訝之後,兩人相視大笑。
劉長洲和胡俊修聽到笑聲從蘭花溫室裡走了出來,一看到兩人的神情就知道事情談妥了,也都是一臉的笑容。
中午,劉長洲也沒走,顧爽自然又整治了特色菜鱔魚和野鴨待客,一行人吃的痛快,劉長洲也連連讚歎,只說賣了樓乾脆也過來跟着顧爽養野鴨。
吃過午飯,裴振寧就跟着劉長洲一起走了。他那邊的工作還沒辭,自然要了兩天假回去處理,和顧爽約好了兩天後就過來上崗。
這件事辦妥了,顧爽心情也特別好,下午樂不滋的仍舊和胡俊修去將剩下的茶苗移栽到了蘭花溫室裡。又和胡俊修商量着,再從一線雪的母樹上取一次枝條,做一次扦插培育。這樣,因爲幾次扦插的成活率都是百分之百,即使不算被移植到蘭花溫室的這幾株茶苗,他們也可以培育出二十幾株茶苗了。有了這些茶苗做第二代母種,接下來就不需要再從母樹繼續取枝培育了。秋季採茶季節,母樹就可以多出產一些茶葉。中秋節和春節也可以撿着重要的關係送一點點做禮品了。
又等了一天,尚凡仍舊沒有回電話。
這天晚上,顧爽主動給尚凡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找了一個職業經理人試崗,暫時不需要再聯繫其他人了。尚凡在那頭愣怔了好一會兒,才澀澀地說了聲恭喜。他還想着和顧爽商議進藏事宜,顧爽卻已經很爽利地道了晚安,掛斷了電話。
不是顧爽僅僅因爲尚凡辦事拖沓任性,只是,據她對尚凡的瞭解,那日他提出聘請經理人之事,一定是有了準備的。即使是臨時起意提及,兩天時間,也足夠聯繫獵頭公司了。更何況,顧爽惱的不是尚凡辦事不利,而是,尚凡如此做,明顯的是拖時間,至於目的嘛,顧爽也懶得過多的去揣摩了。
兩天後,裴振寧如約按時前來上崗。天澤公司主要的管理人員齊聚在種植園的辦公室內,就連朱莉和負責市場售後的叶韻詩也不例外,當然早已經是天澤固定員工的顧彬也在座。
顧爽向大家介紹了裴振寧,並介紹了裴振寧的職權和責任。
聽着顧爽介紹的職權,即使朱莉和顧彬也暗暗咋舌。這個權利顧爽下放的夠大的,資金運用額度居然達到了一百萬。也就是說,只要裴振寧簽字,財務部就可以兌現一百萬現金的額度。能夠得到這麼大額度的權利,就連裴振寧也很是意外。當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心裡暗暗對這個工作和顧爽這個老闆多了一份認同感。
要知道一個試用期的經理人,即使跨國公司也很少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的放權。
裴振寧上任,即刻開始燒他的三把火。
正式任命宗偉爲總經理助理,負責基礎建設和設施設備的維護。霍梅青爲行政部經理,下轄內勤和秘書,包括辦公室和後勤。並在和顧爽商量後,又去省農業大學和人才市場進行了一次招聘。招聘來的二十名員工被分別安排到養殖場和種植園。其他的人員暫時未動,朱莉仍舊負責業務和財務,只是由他提醒,提了一名業績卓著的年輕人刑川爲負責業務,同叶韻詩一起,成爲朱莉手下業務部的兩大幹將。
經過和顧爽、朱莉商量,裴振寧又把鋼鐵小區的溫室拆遷到了西郊,幾名老人,除了黃阿姨戀家未能隨遷,劉向民、陳玉清、竇阿姨幾位乾脆樂滋滋地把家搬到了種植園的職工宿舍裡,每家一個小套間。而劉向民和陳玉清兩位老爺子就成了網絡營銷部的負責人,帶領着同來的四五位老人和十幾個年輕人,將網店經營的紅紅火火的,營業額和利潤都穩定的提升着,幾位老人還抽着空閒就去釣魚種菜,很是自得其樂。
有了裴振寧,顧爽只是最初跟了幾天,不到一個星期,裴振寧就熟悉了公司情況,顧爽也隨即放開了手,只在重大人事變更、財務運用上把關,諸般瑣事終於甩脫開來,顧爽簡直是無比的輕鬆,只給裴振寧定下了一個大方向和一個目標,具體實施操作就不用她管了。
甩開這些瑣事,顧爽就開始實驗血果添加飼料養殖黃鱔和甲魚,還有利用太歲、紫玉甄選改造蘭花、石斛蘭,甚至水仙、茉莉……經她實驗之後發現,太歲對植物的改造是無差別的,而紫玉對於植物的改造卻頗爲有趣,有明顯的物種差異。像是捕蠅草、瓶子草之類,紫玉就沒有絲毫改造作用。而蘭花、石斛蘭甚至茉莉水仙,都有一定的改造作用。而且,品種越珍稀,紫玉的改造作用越明顯。這不僅讓顧爽有了一個模糊地猜測,是不是珍稀植物的基因有什麼不同之處,能夠與紫玉的改造機制契合?
顧爽經過一番實驗嘗試,選定了幾種極品蘭花、石斛蘭和她買回來的古品芙蓉、牡丹還有那株至今沒能鑑定出什麼品種的花卉,種植到紫玉的周圍。因爲,顧爽發現,經過紫玉的改造,前邊幾種花卉改造明顯,葉色花型香氣都有了明顯的提升,即使那一株不知何種的花木,也從蔫蔫的模樣彷彿枯木逢春了一般,變得生機勃勃了。
而鄭卓然送來的四隻德國牧羊犬也熟悉了新的環境,不再像剛剛送來時總是哼哼唧唧的沒有一刻安生了,徹底恢復了它們的本色。說來奇怪,鄭卓然爲了今後的繁殖特意要了四隻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德國牧羊犬,可四隻德國牧羊犬卻非常合羣兒,雖然三隻特別淘,一隻特別安靜,可偏偏那三隻淘氣包都特別害怕那隻安靜的,不管正在叼鞋子還是正在玩玩具,哪怕正在吃東西睡大覺,只要那隻安靜的小狗狗一哼,那三隻立刻就會變得俯首帖耳,一動也不敢動。
這種現象讓顧爽非常驚訝,於是給這隻安靜的叫大郎,剩下的三隻分別叫了二郎和大妞二妞……聽到這些名字,讓鄭卓然笑了一晚上。
如此,每日逗逗大郎四隻,去養殖場、種植園轉一圈兒,實驗觀察鱔魚和甲魚的生長狀況,然後就是泡在溫室裡觀察各種培植花卉的生長變化。完全甩開日常的瑣事之後,一週時間,顧爽就有了幾項重大的收穫。
利用血果餵養鱔魚和甲魚非常成功,比普通餌料餵養的生長速度快了將近兩倍。也就是說,普通黃鱔養殖一年只能長到一斤,利用血果養殖一年就差不多能夠長到三斤。而且品質比純野生自然生長的黃鱔更加鮮美,還沒有寄生蟲,沒有了野生魚類的土腥味兒,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立刻,顧爽就決定將黃鱔和甲魚的養殖提上日程。當然,事情確定之後,仍舊交給裴振寧去安排了。
花卉生長較慢,一週時間也不過是能夠看出比正常生長環境下的更加旺盛,葉片更加濃綠,簡直是凝翠欲滴。而最讓顧爽高興地是,那株不知名的花木終於冒出了花骨朵。這種葉子有些像梔子的花木,株型並不高,株高在一米二左右,殘存的基部莖幹外皮斑駁開裂枯黑,倒是新生髮出來的莖枝挺拔漂亮,呈漂亮的紫黑色。加上翠綠欲滴的梔子形葉片,整株花木即使觀花也算不錯了。
這一天,顧爽再次來到培育溫室測量記錄幾種實驗花卉的生長數據,猛地發現在每個枝椏的頂端,竟萌生出一個小小的綠色花苞。這個綠色的花苞形狀有些像芙蓉和牡丹的混合體,但沒有芙蓉苞片上所被的毛,也沒有牡丹的花苞那樣幾朵並生,只是一朵生在枝椏頂端,由一根欣長的花柄撐着,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綠色花苞,卻已經展露出不同凡響的孤清和傲然。
養了大半年的花兒終於長了花苞,讓顧爽欣喜不已。她立刻回去拿了單反相機拍了幾張高清特寫照片,發到了亞馬遜論壇上。之前,這株花木剛剛發芽吐葉的時候,她就上傳過照片,可惜只是引起了無數人的圍觀,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給出一個正式的答案。
這次的照片,仍舊是發到了先前的帖子上,一看到面貌大變的花木,立刻吸引了不少圍觀者和打醬油的。衆說紛紜下,很快分成了兩派,一派力爭說是梔子的新品種,另外一種則堅決否定,驚呼又有新品種花木得到了發現。這兩派各有所持,互不相讓,爭論不休之後的結果,顧爽這篇發了半年的舊帖子,居然再次被炒熱,很快被管理員置了頂。
顧爽守在電腦前看了一個多小時,眼看着她起高樓,眼看着她樓置頂,卻根本沒看到她希望的一個答案。
被炒的頭疼之後,顧爽只好嘆口氣,很失望地關閉了電腦,帶上熊熊、四隻德國牧羊犬和寶寶,直奔野鴨塘,一邊釣魚一邊練習徒手捉黃鱔的絕活。
經過一番苦練,顧爽終於徒手捉住了一條黃鱔,雖然無法與王鎖柱老人捉到的那條超大黃鱔相比,但也有一斤多,讓顧爽非常滿意了。所下的魚簍也得了三十多條黃鱔和三隻甲魚,收穫頗豐之下,顧爽和玩的開心的寶寶、狗狗們都很快樂。看着天色不早,顧爽樂滋滋地收拾了孩子、東西和寵物準備回家,突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顧爽沒有多想就接起了電話。
“你好,天澤綠化顧爽!請問你是哪位?”
對方沒有立刻回答,靜默了好一會兒,就在顧爽以爲打錯電話的準備掛斷的時候,話筒裡突然傳來了一個非常熟悉卻又分明陌生了的聲音--
“小爽--”
雖然曾經清朗的男聲變得沙啞暗沉,但卻絲毫不妨礙顧爽一下子聽出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畢竟,他曾經是她最愛、並且準備交付一生的男人!顧爽臉上的未盡的笑意倏然冷凝,身體也剎那間僵直,就連握着手機的手指,也因爲太過用力慘白了關節。
陳飛叫出顧爽的名字之後,似乎打破了最初的窘迫和忐忑,靜聽着對面傳來的細密呼吸聲音,心潮澎湃,卻仍舊勉強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和聲音,努力吐字清晰道:“小爽,你……我想見見寶寶,行嗎?”
一句‘你還好嗎’到了脣邊,卻被他生生壓下。
這一句是他從心底發出來的詢問,可他自己也知道,這句話聽在顧爽耳中,只怕就是天大的諷刺和徹頭徹尾的虛僞作勢!
自己所做的一起和父母的所作所爲,加諸在一個弱女子,而且還是一個帶着幼兒的弱女子身上,對方怎麼會還好?哪怕她經過努力拼搏出了一份偌大的事業,他也根本無法在這個時候,問這一聲‘你還好嗎’。不是他不想問,而是他沒臉問!
聽到陳飛提及寶寶,顧爽滿腔的酸苦悲憤化成了冷靜。陳父陳母的種種嘴臉在她的腦子裡不斷變換,可顧爽卻真的無法相信陳飛會對寶寶有什麼不良企圖。
畢竟,他得了絕症是真,他後來補償性質地送來了七十萬是真,雖然,那錢到現在她也沒動,雖然,她對他早已經沒了感情,沒了當初的全心信任和依靠,可要說陳飛品質敗壞到會對寶寶有什麼不良企圖,她還是不相信。
更何況,陳飛確確實實是寶寶的親生父親,當初,對寶寶的疼愛和喜歡也絲毫不弱於她的。
靜默了半晌,陳飛聽着對方傳來的呼吸聲漸漸平靜勻稱下來,心裡知道顧爽已經冷靜下來,正要開口再解釋些什麼,顧爽卻已經回答了。
很簡單,就一個字:“好!”
自己的請求得到了應允,陳飛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像是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生生地打了個無聲的寒噤。
顧爽雖然溫婉,雖然柔順,卻也有女人的小性子。
記得,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每每惹了她不高興,再回頭討好的時候,她可從來沒有這麼好說話。哪一回不是使出一些小手段折騰他一通直到她消了氣纔好?那時,她或哭或鬧或乾脆不理不睬,甚或有一次氣的狠了,還‘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那時,他會每每在她消氣之後笑稱她爲母老虎、母大蟲,她則乾脆呲牙咧嘴,叉腰豎目故意做出一副剽悍模樣,然後兩個人就會不約而同地大笑一頓,常常笑着笑着,兩個人就不知怎的滾到一起去了……
可,獨獨,她沒有像這一次這般冷靜平和,甚至可以說非常意外地答應了他見寶寶的要求。這種自持態度冷靜的過了分,沒有絲毫怨憤,沒有絲毫……情緒,就彷彿他們兩個人從來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是兩個互相認識的人,談一件在普通不過的事兒。
愛之深恨之切,當沒有了恨,是不是表明愛也早就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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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