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慕容長歡的解釋,白牡丹輸得更加服氣了
是她小看了這個傢伙,也對
連百里輕裘都栽在了她的手上,連花非雪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甚至連溫孤雪都爲了她擋劍而受重傷,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會落到她的手裡
還真是天算不如人算,到底是容館主技高一籌,白牡丹表示毫無怨言
“容館主果然不愧是個中高手,倒是奴家班門弄斧,在館主面前獻醜了。”
“你也不必覺得難過,其實你能搞到這種藥也算厲害了,只是不討巧,恰好碰上了本館主若是換個人,這會兒肯定就中計了”
慕容長歡很不要臉地勸慰了兩句,聽着像是在誇白牡丹,實際上分明就是在誇自己
所幸白牡丹沒同她計較,只笑了笑,神色寥落地將手裡的東西遞還給了慕容長歡,輕嘆道。
“借用你師父的話,願賭服輸,既然被你抓了個現形,我也逃不掉,這個就還給你罷”
垂下眼瞼,見白牡丹緩緩鬆開五指,慕容長歡纔看清楚她從自己身上摸走了什麼,一眼之下,有些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白牡丹在她身上搜羅的,並非是別的東西,而是一枚鑰匙。
一枚非常貴重的鑰匙
不錯,就是百里輕裘先前交由她保管的那一枚小金庫的鑰匙
“你哈你還真是奇怪”
微微一詫,慕容長歡輕挑眉梢,有些想不通。
“這把鑰匙原本是師父的,只是這些天放在我身上保管而已,你若是想要,直接同師父開口便是,難道還怕師父不給你麼又何必大費周章,用這樣的方式來偷偷摸摸地拿”
白牡丹眸色微沉,沒有解釋太多,只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你不懂。”
慕容長歡眨了眨眼睛,表示她確實是不懂
女人的心思實在是太難猜了,有時候甚至比辣只腹黑的帝君大叔還要難以揣摩,也怪不得百里輕裘會被白牡丹虐成狗了
“你說啊,說不定你說了我就懂了”
白牡丹搖搖頭,一時間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之中,嘴裡喃喃自語,似在感嘆什麼。
“正因爲我知道,只要我開口,他就一定會給我所以,即便是用偷的,用搶的,我也不想向他要,不想他主動給我,我已經再也欠不起他的人情了”
錢債可以償還,一分不差,人情債卻是一生一世都糾纏不清,償還不盡
如果只是用偷的,她還可以想辦法用其他方式彌補賠償,可如果是百里輕裘主動給的,那麼就算有一天把錢都還了回去,她又要如何報答他一直以來的信任與情分
所以,寧願偷,寧願搶,她也不要伸手向他要,就讓他把她當成是一個賊,她也不要再欠他人情
看到白牡丹這麼糾結,慕容長歡也忍不住開始糾結了。
雖然她很想一板磚拍到白牡丹的腦門上,將她腦子裡那些彎彎繞繞的神經拍直一些,但可惜這不是外力可以改變的,就算她把丫的腦袋給砸出個坑兒來,也不見白牡丹能變得心直口快
不得已之下,慕容長歡跟着嘆了一聲,選擇了放棄。
擡起眼皮瞄了那把鑰匙一眼,考慮到白牡丹是溫孤雪的人那就意味着是溫孤雪需要錢,而且不是需要一點點的錢,而是很多很多的錢
這一點,慕容長歡倒是可以理解。
造反嘛
招兵買馬,賄賂策反,聯合外援這一件件的,有哪一樣不是得靠銀子擺平
也就是出於這個緣由,溫孤雪才讓白牡丹把青樓開遍了五湖四海,一來可以斂財,二來還能收起消息,三來還可以訓練屬下,可謂是一石三鳥,非常管用
也正是因爲錢,花非雪才能藉着花雪樓的名頭,成功地打入紫冥宮內部,成爲宮主大人最爲得力的左右手
如果不是爲了造反,慕容長歡忍不住在想以溫孤雪這樣的能耐,雖然沒有親自出面掙錢,但只要能統籌好手下,讓底下的人爲他賣命,只怕以他的頭腦,就算當不成天下第一的首富,那第二、第三的位置說不定能有他的一份
可惜了,丫幹什麼不好,偏偏要乾造反這麼大逆不道的事兒
既浪費人力,又浪費財力,風險還極其大,最重要的是把他們拉到了對立面的位置實在是不能忍好嗎
想了想,慕容長歡沒有伸手取回鑰匙,而是開口提了一個條件。
“這把鑰匙,你可以拿走,而且本館主絕對不會告訴師父鑰匙是被你偷走的,但是你要答應本館主一件事。”
聞言,白牡丹眸光輕爍,有些意外。
“你真的不拿回去”
慕容長歡微揚眉梢,反問道。
“白姑娘不妨先聽一聽本館主的要求”
白牡丹這才收斂了幾分表情,正色道。
“你想提什麼要求”
“本館主的要求說難不難,說簡單,只怕也不簡單”
“請館主直言吧”
“本館主要見溫孤世子。”
自從那天晚上溫孤雪不告而別之後,慕容長歡就一直在找他的下落。
但是對方好像故意在躲着她似的,什麼地方都找不到,不僅沒有回去烈王府,甚至就連花非雪利用紫冥宮的名義想見他,也一直遲遲得不到迴應
眼看着太子就要出城了,帝君也是箭在弦上,雙方對峙多年的局勢將在不久之後一觸即發,如果找不到溫孤雪,她就沒辦法把血書上的秘密告訴他,更遑論勸他及時收手,懸崖勒馬
而白牡丹身爲溫孤雪十分信任的下屬,儘管在紫冥宮的地位沒有花非雪高,但卻很有可能知道宮主的藏身之處,如果能借她的手找到溫孤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至於那把小金庫的鑰匙,便當是她和花非雪的誠意,藉以打消溫孤雪對他們兩人、尤其是對花非雪的猜忌和顧慮
如此一來,花非雪也就更容易掌握到宮主大人的行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