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慕容長歡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聚精會神地豎起耳朵,聆聽屋外的動靜
陡然間,便聽一個聲音炸開在耳邊,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幾乎貼着門板
“好大一隻野貓,來人把它抓起來”
“是”
聲音一落地,緊跟着就是“砰”的一聲驟響,一行人迅速破門而入,速度快得叫人來不及反應。
不知道對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閃現在了面前,青雀莊主意外之下吃了一驚,等回過神來便就慢了一拍,不等他跑出多遠,便被逮了個正着,連奪窗而逃的機會都沒有
慌忙之際,擔心慕容長歡的處境,青雀莊主一時間無暇自顧,連連又學着貓叫喚了幾聲,聽得慕容長歡又好氣又好笑。
便乾脆走了出去,制止道。
“別叫了,學得一點都不像,貓要是聽到了,只怕都要嫌棄你的叫聲太蠢了些”
沒想到慕容長歡竟然不走,反而還大喇喇地走了出來,青雀莊主不由瞪大了眼睛,下意識拔高了聲調。
“你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說你有辦法可以離開嗎”
“我是有辦法脫身,可你被抓了,我怎麼能丟下你自己一個人走呢幹嘛這麼看着我,是不是覺得很感動”
“是啊感動得都快哭了”俊臉之上神色一垮,青雀莊主當真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但顯然不是因爲感動,“你不趁早跑掉,怎麼找人救本爺你這是要害死本爺啊”
“放心,堂堂青雀山莊的一莊之主,你的這條命值錢着呢,沒那麼容易死的”笑着打趣了兩聲,慕容長歡緩緩轉過身,擡眸問向立於門邊的那個男人,接着追問了一句,“你說是不是”
來人身形修長,氣質華貴,周身自帶一股懾人的氣場,令人有種無端的壓迫感,跟司馬霽月有的一拼。
然而頭上罩着一個黑色的斗笠,卻是不露臉的。
不知道是因爲不方便透露身份,還是在刻意隱瞞些什麼。
他的氣息對慕容長歡而言是陌生的,但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與霸道,卻是熟悉得很
這種人的出身,不叫非富即貴,而是權力在握,揮手風雲。
慕容長歡大概有了點兒線索,奈何這個天底下,掌權的人太多了,野心勃勃的人更是不計其數,要她拿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而眼下最重要的,並非是探明對方的身份,能不能全身而退還是一個發人深省的問題。
沉默片刻,不見對方開口,慕容長歡不由嘆了一口氣,隨手便將手中拿着的書冊遞迴到了那人的面前,語帶悻悻。
“唉,真可惜就只差那麼一點點了但既然被你發現了,本館主也就不作無謂的掙扎,自討苦吃了這本書還給你以後換了個地方藏,不要再塞在那種地方了,很容易被發現的真的,經驗之談”
對上慕容長歡誠懇而真摯的目光,來人終於開了口,從嘴裡意味深長地吐出四個字。
“經驗之談”
“噢是啊”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慕容長歡感覺圓了回去,笑着道,“以前本館主的府上也經常遭賊,那些賊實在是太防不勝防了,俗話說久病成醫,本館主都快被他們偷出心得來了”
對於慕容長歡如此牽強的解釋,對方沒再說些什麼,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只隨口吩咐了一句。
“逸白,把東西收好。”
“是主上”
娃娃臉躬身應下,爾後擡起手,作勢要從慕容長歡手裡接過書冊。
慕容長歡扁了扁嘴脣,不捨得鬆手。
娃娃臉不由瞪了她一眼,陡而加大了力道,一把奪過了書冊
耷拉着肩膀,慕容長歡換上了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喃喃自語地嘆息了兩聲。
“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纔找到,剛剛纔拿到手上,都還沒摸熱呢真是的,早知道會是這樣,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還不如沒找到呢”
“先別說這個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青雀莊主欲哭無淚,學着慕容長歡腔調跟着感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乖乖地呆在密室裡不出來呢”
“這個”
慕容長歡沉吟片刻,爾後立刻拔腿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了那個頭戴斗笠的男人的手臂
下一秒,便聽“唰唰唰”連着數聲,一眨眼的功夫,慕容長歡的肩頭上就多出了數把冷森森的長劍
厚着臉皮,慕容長歡使出渾身解數,對着那人撒嬌賣萌,商量道。
“其實,我們也不是故意要偷這個小金佛的,幹這種事我們也覺得顏面無光啊要不是你一來就把我們抓起來,我們根本就不會用這種方式回報你,畢竟咱們都是生意人,在江湖上摸爬打滾,明白多一個朋友就等於少一個敵人的道理再說了,現在小金佛物歸原主,你什麼損失也沒有,就不用計較那麼多了吧”
那人還是沒有吭聲,一言不發的,頭上罩着黑紗,便是連表情也瞧不見,叫人沒個底兒。
慕容長歡心慌慌,見着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道。
“對了先前本館主讓那個娃娃臉”
柳逸白上前一步,驟而打斷了她
“娃娃臉”
“咳,不、不是娃娃臉是柳、柳公子”慕容長歡訕訕一笑,討好地朝他遞去了一個諂媚的眼神,隨即立刻扭頭轉向他的主子,接着說,“所以他有沒有把本館主先前的話帶給你”
對方惜字如金,小氣得很,聽她說了那麼一大段,就回了兩個字。
“說了。”
慕容長歡聞言一喜,忙道。
“那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有沒有覺得本館主的提議很棒,很讓人心動”
對上慕容長歡期待的目光,對方還是不冷不熱的語氣,當下一盆涼水澆到了慕容長歡頭上,叫她渾身一顫,直接從頭頂冷到了腳底板
“你的話,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