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思善聞言一怔,視乎沒想到柳兮月會問這個問題。正在這個時候,馬車忽然重重的顛簸了一下,車裡面的事物一下子前傾後倒的,柳兮月眼疾手快捧起了桌上的一盆果子,但是其他的東西就就沒那麼幸運了,滾得馬車裡面到處都是,連取暖的火盆也差一點到了。
南宮思善扶住柳兮月,惱怒的想着門外喊道,“子衿,外面怎麼了!”
不一會兒,南宮思善口中叫喚的男子便匆匆打開門走了進來。“回主子的話,外面有個頑童忽然衝出來,差一點衝撞了馬車,烈兒爲了不傷到那個孩子,才忽然勒住了馬車,驚嚇到了主人和姑娘,請主人責罰。”說到這裡,門口又出現了一個年輕的男子,默默在門口跪了下來。柳兮月見他一臉的驚恐,低着頭,臉上不知是因爲營養不良還是害怕南宮思善責罰,顯得有些蒼白,這個人便是烈兒吧。
南宮思善低頭看了看柳兮月,見她兀自抱着懷裡的果子,看樣子也沒有受傷,便擺擺手說道,“罷了,索性沒傷到人,下次可要小心趕車。”
兩人連忙稱是,一同退了出去。
南宮思善把車子裡的茶杯茶盞統統踢到了一邊,幫着弄出一片乾淨的地方,對着柳兮月說道,“先忍耐一下,馬上就該到了。”
柳兮月沒理他,繼續吃着懷中的果子,這種叫做“七月果”的東西自己還是來到北淵之後第一次吃到呢,味道真不錯,外表紅彤彤的小果子,跟櫻桃差不多,味道又和櫻桃很不一樣。
南宮思善笑着說道,“你這麼喜歡着果子,回頭我叫人多送一些給你,你要知道在北淵喜歡吃着東西的人可不多啊!”
“爲什麼,這個七月果這樣好吃,爲什麼喜歡他的人這麼少?”
“因爲他長在束州蠻荒之地,這其中還有一個故事,想聽嗎?”
柳兮月嘴巴里塞着果子,連連點頭。南宮思善正愁沒辦法回答他剛纔的問題,現在有機會轉移話題,馬上義不容辭地擔當起了柳兮月的講解員。
“相傳在一次狐族浩劫的時候,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幾乎被吃完了,族人爲了活命,想到了束州那一片蠻荒之地中還有連綿百里的七月殤花,七月殤的種子便是七月果,每當花朵凋零結成種子便能當做果子來吃,想到這裡,大批大批的族人便趕向了束州,可是七月殤雖然多,但是完全不能供應這麼多的族人,到最後許多人還是餓死在了那裡。”
“七月殤在第二年還是如期開放,而且比以往更加的開的絢爛。所以……”南宮思善說到此處聲音低了許多,他怕這樣的事情講給這個完全不懂狐族歷史的人聽會嚇着她,可是南宮思善那裡想到,柳兮月見過的事情比這離奇古怪的都有。柳兮月聽得津津有味,忽然故事戛然而止,她馬上運用起來自己的推理能力,“是不是因爲七月殤的花下埋葬了你們的族人,所以纔開的更加的絢爛?”柳兮月睜着晶晶亮的眼神望着南宮思善。按照自己學過的生物學來講,土壤裡面的東西確實會分解出養分供給
植物,所以七月殤的花開的更加絢爛也是極有可能的。
南宮思善意外的點點頭,見她的神情一點也沒有自己意向中的驚訝,反倒是自己顯得太緊張了。
“那麼後面的事情我也能猜到了,你們的族人肯定把這花歸爲了不祥之物了,連着這麼好吃的果子也很少人敢吃了。”
“不錯,事情就是如你想的那樣,不過這樣也好,少了許多人去破壞那片花海,你沒見過,那片七月殤的花海真的很美,我在束州的時候幾乎天天都會去哪裡。”
柳兮月眼中閃過一絲羨慕的神光,“真的有那麼美嗎,我也好想去看看。”
南宮思善颳了一下柳兮月的鼻子,“你呀就別想了,大哥怎麼捨得你去哪裡吃苦。”
“爲什麼你可以,我就不可以,我又不是世離河的附屬品,去哪裡還需要經過他的同意嗎。”
“我那時候是被父皇貶到束州去的,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去玩的。”
柳兮月不甘心,死纏這叫南宮思善答應有機會一定要他帶自己去看看。不知道那一片七月殤的花海和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花海比起來哪個會更美。南宮思善沒辦法只好答應了下來,但是他還硬是加上了一個條件,就是要世離河同意才行。在兩方的妥協之下,這個協議就誕生了。
柳兮月心滿意足的回到翠吟宮,這一趟出門算是剖有收穫吧,柳兮月一下子躺倒在軟綿綿的牀上,這一次雖然沒有找到自己怎麼會來這裡的實質性線索,但是起碼是見到了江忘川了,這個傳說中人人敬仰,又人人忌諱的聖女。還有南宮思善也答應了自己會找機會帶自己去見識那一片花海,柳兮月覺得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煩惱好像一下子減輕了不少,美美的在牀上閉上了眼睛。
天澤見到柳兮月一回來便倒頭就睡,擔心地走上前說道,“姑娘這是怎麼了,出去了幾天回來便躺在牀上?”
柳兮月睜開眼睛看到一臉擔憂的天澤,經過幾天的相處,柳兮月已經把天澤當做自己人看待了,天澤和杏兒兩人都心地善良,但是天澤比杏兒成熟多了,柳兮月有什麼心事也會稍稍地和他透露一點。
這一次也是一樣,柳兮月把天澤拉倒自己的牀上,“讓你擔心了,我沒什麼事情,我不在的幾天可有什麼事情發生嗎?”天澤見柳兮月面上紅潤,神色也沒有什麼不好,便知道自己多心了,馬上說道,“姑娘不在的幾天,君帝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面,鳳藻宮的人去請了好多次,君帝也沒有過去一趟。”
“世離河一趟都沒有過去嗎?”柳兮月有些驚訝,青若都進了宮門了,兩人就像是住進了同一個屋檐下,以前世離河不過去,柳兮月會以爲是因爲自己在這裡,這幾天她都不在,世離河也是如此作爲,難怪那個女人會想到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來暗害我了。
天澤點點頭,“君帝這幾天不知道在忙什麼,一連傳召了不少的人,四大長老都進宮了,天澤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是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
柳兮月在牀上伸了個懶腰,聽天澤如此講來,世離河這幾天可是忙的很,應該沒時間來找自己了,柳兮月打折哈氣說道,“幫我準備清水沐浴更衣吧。”
“是。”天澤點點頭馬上走了出去去準備了。
柳兮月沐浴在清水池中,水上灑滿了花瓣,花瓣淡淡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更加讓人產生了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柳兮月只覺得這幾天的疲憊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覺到有人在向她靠近,柳兮月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了。半睡半醒之間,看到一張精緻的面孔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發間好像有人在溫柔的摩挲着,下一刻,柳兮月再也擡不動眼皮安心的沉睡了下去。
世離河看着懷中的美人,漆黑的長髮此刻就繞在自己的指間,所謂的繞指柔就是如此吧。原本已經很累了,可是一聽到她回來了,就好想來見見她,沒想到還沒說上一句話,這個人就睡着了。
只不過即便是這樣安靜地看着他睡覺什麼事情也不做,世離河也已經覺得很滿足了。從鬼月谷到北冥再到現在的皇宮,世事真是變化難測,幸好你最總還是在我的懷裡。
世離河輕輕起身替柳兮月蓋好被子,剛要離開,忽然聽到柳兮月嘴裡呢喃着什麼,世離河湊近了些聽到,“不要走,不要走。”
世離河淡淡一笑,殷紅的脣上冽出一個笑容,有幫她拉了拉被子,“我一會在回來陪你。”說完便轉身走了。
柳兮月平安回來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鳳藻宮中,青若本以爲柳兮月逃不出莫顏的手掌心,正等着看好戲,忽然聽着鶯鶯的來報,說柳兮月被南宮思善安然無恙的送了回來。而且世離河還第一時間就去了翠吟宮。想到這幾天她派人去請了世離河多少次,他都是以事務繁忙拒絕了,更加可恨的是,青若派去的人連書房都接近不了,現在這個賤人卻輕而易舉的酒吧世離河引了過去。青若氣的不能自己,只覺得胸腔中一股無名之火在到處衝撞,她一下子把手上的茶杯砸了出去。
鶯鶯和素人連忙跪了下去,“皇妃息怒啊,那個女人不值得皇妃動氣,皇妃不要氣壞了身子。”
青若氣的頭上的步搖搖晃的厲害,金色蝴蝶簪子的兩片翅膀顫抖地好像要振翅高飛一樣。
“這個該死的莫顏,在我面前說的這樣大言不慚,連一個小小的柳兮月都對付不了!”
青若霍地站了起來,這個動作起先毫無徵兆,鶯鶯和素人嚇了一跳,他們看着眼前的皇妃,完全沒了遺忘高貴的一臺,臉上凶神惡煞的,簡直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膽戰心驚的吧身子縮了起來,鶯鶯本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着青若黑麪神一樣的模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青若轉身走進了自己的寢殿,摸了丟下了冷冷的一句話,“本宮要休息了,沒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靠近。”這聲音冷的像是寒冰地窖裡發出來的一樣,鶯鶯心頭一寒,心中涌起一股恐懼,鶯鶯和素人哆哆嗦嗦的應道,“是,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