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地看着眼前威武高大的男人,顧盼跌坐在地上,滿眼不可置信。
這個皇帝一點也不像前幾日看到的那般,不是傻子!
“皇上……”
顧盼嗚咽着,眼中的淚水止不住就流了下來。
殷青鉞沒有看跌坐在橫欄上的人,眼神瞪着顧盼身旁的宮女,不准她們去攙扶。
緊緊咬着牙關,支撐着自己站起,顧盼隱忍着內心的恨意,臉上依舊佯裝出笑意。
她只想着,這些狗奴才,平日裡說對你有說有多忠心,可是到了關鍵時刻,還不是沒人站出來,奴才果真就是奴才!
寬敞的廳堂,褚月此時已經坐下了,只是靜靜地接過宮女端來的茶,放在嘴邊,並未說話,而是在看殷青鉞的反應。
此時殷青鉞雙手抱拳,把玩着關節,只見他臉色灰沉,看上去十分恐怖。
剛纔那個被顧盼揚言要打罵的宮女已經雙手交叉於胸前,跪了下來。
“皇上,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奴婢該死。”
宮女明顯是怕了顧盼,要知道她對待奴才,那可是手段非常的。
緩緩起身,大步朝那宮女走去,看着她身子瑟瑟發抖,殷青鉞輕輕低頭,附在她的耳邊。
“你覺得說出那件事後朕還會留她?”
聲音很小,幾乎就像蚊子般,只有那宮女聽得真切,不禁身子一緊,睜大眼睛看着眼前那腥冷的眸子。
“是,娘娘的月薪已經推遲兩週了,奴婢上次看到,看到左相與娘娘,在屋子裡幹……”
後面的話,小宮女是在是說不出口,此時顧盼早已氣急了,猛然衝到小宮女身邊,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賤人,你胡說什麼!仔細你的賤命!”
顧盼眼睛瞪地老大,像是要吃人般,將那小宮女又嚇地縮回脖子去。
“恩?愛妃,你在朕面前也敢如此放肆?究竟是誰借給你的膽子呢?”
語氣和緩,可是字字都像是刀子,驚得顧盼立即撲通跪下,額頭上立即沁出豆大的汗珠。
“臣妾,臣妾不敢。”
“恩,不敢最好,不過呢,朕覺得你也應該避嫌了,至於這菡萏閣,你住這裡也太委屈了,今日起,就搬去錫坤宮吧。
錫坤宮?這個名字顧盼從來沒聽過,她也不知道這後宮裡會有這樣的宮殿。
殷青鉞只是淡淡地看了眼一臉猶疑的顧盼,脣角微微上揚,緩步轉身,走到褚月跟前,伸出手去。
“娘子,可以走了,讓你聽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他諷刺地說着,讓褚月也覺得一陣偷笑起來,古靈精怪,還真有你的。
手優雅地搭上殷青鉞的大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對了,錫坤宮是哪裡,我怎麼沒聽過?”
褚月皺眉,與殷青鉞肩並肩,走在御花園的長廊裡,秀眉緊蹙問道。
只是隨口問問,並無其他意思。
誰知殷青鉞卻將手上的力道加重,忽然大笑了起來。
“目前還沒有,不過明日就有了,小李子,去找一間廢棄的小廚房打掃了,隨便蓋個匾子,加上錫坤宮三個字,顧美人身子精貴,可要仔細了。”
說着,小李子急忙過來,點頭哈腰,這一番話,把周遭的人都逗樂了。
皇上這麼做,不是比殺了顧美人還難受麼?
褚月嗔怪地看着殷青鉞,不禁憋了癟嘴,“你還不是因爲人家心裡沒有你,才如此生氣的,哼。”
雖然這麼說着,可是嘴上卻掛着笑的。
“小心朕親死你,說一句錯話親一句。”
輕輕俯身,湊到褚月耳邊,殷青鉞的眼中帶着微微笑意。
這番話讓褚月猛然一顫,身子也跟着緊張起來了,要知道,現在的殷青鉞可不傻,沒那麼好欺負了。
“不管怎樣,娘子是老大。”
淺笑着,褚月與殷青鉞擦肩而過,忽然轉頭喊着身後的如月,“咱們回宮。”
說畢,已是大搖大擺而去。
說走還真走啊,殷青鉞的嘴角抽搐,腦門上直冒三道槓。
不過現在還不是去糾結這些的時候,他還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
寬敞的長生殿,龍榻上慵懶地坐着一個人,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手裡正拿着一本兵書,正在妝模作樣地研讀。
這左相還當真是架子大,吩咐地太監自是不敢怠慢,早就去通告了吧。
可是如今一炷香的時間都過去了。
呵。
狠狠挑起眉頭,殷青鉞的脣角微微上揚,單手帶起蹙額,眼神中已換了一絲犀利。
“皇上,丞相大人來了。”
“恩,朕知道了,讓他在外面候着!”
聽到人來了,殷青鉞反倒安下心來,重新拿起旁邊的兵書,此刻已不是走馬觀花,而是認真地看了起來。
外面此時日頭有些大,左相明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抓了小李子呵斥着。
小李子只是將浮塵一揚。
“奴才們也沒那權力讓相爺您進去,所以,您還是候着吧。”
說畢,揚了揚頭,轉身而去,氣得左相直吹鬍子瞪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裡面悠悠一句,“進來吧。”
左相對着小李子冷哼了聲,心想日後定要給這死太監一點顏色看看。
“微臣參見……”
左相虎步而入,正要行禮,卻被殷青鉞一把攙扶。
原本左相就知道現在的皇帝傻了,纔敢這麼傲慢的,他本以爲是皇后在裡面,這一切都是皇后在刁難。
如今看到殷青鉞一臉笑意,他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了。
皇上何時笑過啊。
“太傅大人,好久不見。”
殷青鉞語重心長地說着,上前緊緊握住左相的手。
還在殷青鉞做太子的時候,左相就是太子的師父,所以當左相聽到這個稱呼後,不禁身子哆嗦,撲通跪了下來。
“老臣惶恐,老臣不敢當啊。”
左相的額頭不斷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當真是怕真皇帝的。
冥皇做事果決,下手狠,可不像假皇帝做事優柔寡斷的啊。
“唉?太傅您可是見外了,朕還估摸着給太傅的大兒子謀了份好差事呢。”
眼睛閃爍着一點星光,殷青鉞隨手拿起預案上的一份摺子。
左相狐疑而惶恐地接過,一看上面的內容,差點沒啞口,急忙撲通跪了下去。
這是殷翼呈上的奏摺,提議讓左相之長子爲平南將軍,一舉將翼國剷平,並剿滅封火宮,營救太后和瑞親王。
這簡直就是熱山芋,燙手啊。
“皇上,犬子愚笨,怎能擔當如此重任,還請皇上……”
左相的話還沒說完,殷青鉞的劍眉一挑,忽然沉聲下來,“太傅
可別忘了,你有三子,這二兒子在外面作威作福,你當真以爲朕不知道?”
說畢,又將一份摺子扔給左相,這次是直接甩在地上的。
左相一怔,哆嗦着撿起地上的東西,一看,正是自己的兒子因爲強搶民女,被提刑司關押了。
“是,微臣領命。”
左相悻悻跪下,撿起地上的奏摺,轉身出去。
這幫就愛跟他作對的人!左相狠狠地咬牙,冷哼一聲。
“相爺,您慢走。”
見左相氣呼呼地離開,小李子笑臉相迎,長喊一聲,氣得左相的鬍子都吹起來了。
御書房裡,瑣碎的事情總算處理完畢,殷青鉞起身,該去中宮看看了。
“小李子,去將前幾日道州巡撫送來的阿膠帶去。”
殷青鉞爽朗笑着,大步已邁出了御書房。
※ ※
“見鬼,這是什麼地方!你是死人啊,快來打掃。”
一件十分簡陋的房間,顧盼帶着此時自己唯一的婢女小菊而來,給她宮女伺候,算是便宜她了。
只是小菊也不是好惹的主,見自家主子平常就愛欺負人,如今失勢,更是不待見。
“現在你也不是社麼主子了,本姑娘現在心情不好,你愛住不住!”
小菊說完,一扭頭就離開。
皇上的吩咐,顧盼是不可以隨意出入錫坤宮的,所以此時的小菊比她自由多了。
“賤人!”
顧盼陰狠地說着,一把拔下手上的玉鐲,朝外面扔了出去。
都是這晦氣的手鐲惹的禍,這手鐲是當日她偷窺雨華慘死經過後,從雨華手腕上拔下的。
這死人的東西,果然不是什麼好貨!
※ ※
中宮
“小姐,你看,蝶兒會走路了呢。”
採兒跟在小公主後面,笑嘻嘻的,看的褚月都搖頭。
“你啊,有了孩子倒是把自己的事都給忘了。”
褚月嗔怪着,也不起身,只慵懶地躺着,眼睛眯縫成一條。
本是和孩子玩鬧的人忽然一驚,待奶媽接過孩子,這才緩緩走了過來。
“小姐又要取笑採兒了。”
“不是取笑,而是真的想要着手操辦你和翼親王的婚事了。”
說着,褚月示意如月將自己攙扶起來,認真地看着此時一臉呆愣的採兒。
採兒此時的表情很奇怪,怔了一會,忽然撲通就哭了起來。
“小姐莫不是嫌棄採兒了,要感採兒走?”
說着,將頭低下。
“我怎麼會想要趕你走呢,留着你還來不及,可是你不急,人家翼親王可是急了,三番五次向我暗示呢,再說了,如月照顧我你不放心嗎?”
說畢,褚月看了眼如月,此時如月也上前一步,看着褚月,忽然過去攙扶採兒。
“採兒姐姐,這次不喊您娘娘,因爲如月也是打心眼裡把皇后娘娘當姐姐,你就安心吧。看着你幸福,娘娘纔會放心啊。”
如月的話說的很真誠,讓採兒半晌都說不出一個不字。
“除非你不喜歡翼親王,否則……”
褚月緊縮了下身子,忽然聲音高亢了起來。
“不,喜歡!”
一聽褚月這話的下文,採兒緊張了,急忙擡頭,可是當她對上褚月那滿臉的笑意時,不禁立即害羞起來。
上當了!
“小姐,你真壞,人家不要理你了,蝶兒,咱們走。”
採兒實在是覺得難爲情,可是又被褚月一語說破,只覺得臉上火辣,抱着小公主就朝門外而去。
卻不巧,剛出去,就和殷青鉞撞了個滿懷。
“皇,皇上吉祥。”
採兒飛速說着,又低下頭,快步離開。
臉上掛着一絲笑,殷青鉞無奈搖搖頭,這丫頭是怎麼了?這麼冒冒失失的。
步子剛踏入,便聽見裡面褚月和如月正捻着帕子笑。
“什麼事這麼好笑?不妨也讓朕聽聽。”
說畢,殷青鉞已一甩衣袖,坐到了褚月旁邊,如月急忙收住笑臉,作揖下去端茶上來。
“當然是爲了採兒的事,皇上你也看出來了吧,她和殷翼,所以臣妾懇請皇上賜採兒郡主身份,臣妾想要風風光光將她嫁出去。”
因爲十分重視這事,褚月急忙起身跪下,卻被殷青鉞一把攙扶起來。
“傻瓜,你和我單獨在一起,就不是君臣,而是夫妻,夫妻之間就不要這麼多禮節了,是不是,娘子?”
眼睛微微眯縫着,臉上的笑意卻從來沒消失過,如今的殷青鉞越發愛笑了。
只是近日,他張口閉口把娘子掛在嘴邊,卻着實讓褚月覺得心裡咯噔地緊。
“好吧,那你答應了是吧,我只是象徵性地禮貌地跟你說一聲。”
一揚脣,褚月忽然大笑起來,身子一蹭,急忙想要躲開。
“好啊,丫頭你膽子不小啊!”
殷青鉞說畢,佯裝慍怒,已起身去追打褚月了。
屋子裡只聽見一陣嬉笑聲……
採兒的婚事安排的比較倉促,但卻十分氣派。
殷青鉞下旨,冊封採兒爲郡主,當然也是藉着親王爺的名義,給採兒改了名字的。
出嫁是從中宮出去,所以今日褚月都快忙得焦頭爛額了。
滿屋子走來走去的宮女,幫着採兒梳妝。
“哎,這胭脂是不是塗地太豔了。”
褚月手裡拿着紅蓋頭,看了看採兒的妝容,不禁蹙眉。
此時如月正帶着人將同心制錢和平安符拿來,又拿了一件大紅色金絲綵鳳比翼雙飛圖案的披風進來。
因爲是晚上出嫁,所以轎子裡估計會有些冷,褚月便吩咐了人去拿披風,這披風可是特地吩咐內務府連夜趕製的。
被褚月這麼一說,那些宮女們又手忙腳亂起來。
“唉,算了算了,再塗妝該花了,就這樣吧。”
不滿地搖搖頭,褚月又看了看如月,示意她給採兒坐最後的處理。
看着銅鏡里美豔動人的女子,連如月都忍不住稱讚了起來。
“採兒姐姐今日好美啊。”
“噗此,那還不是小姐的功勞,瞧瞧,皇帝不急太監急呢。”
說着,兩人都偷笑了起來。
“還有心情在這裡笑,誤了吉時可不好。”
秀眉緊蹙,褚月嗔怪着,還未弄好,便見幾個媽媽風風火火走了進來。
“參見娘娘,王爺的花轎已經到了軒轅門了,請郡主做好準備了。”
“嗯,就來,如月。”
褚月應者,看媽媽們臉色着急的樣子,不禁催促起來。
這邊更加手忙腳亂了,來不及再檢查,紅蓋頭直接蓋了上去。
“小姐。”
採兒立即收住笑,將手
伸出去,可是還未抓住褚月的手,便被幾個宮女簇擁了出去。
看着混亂的一羣人都集中出去,褚月被如月攙扶着,站在朱門前。
兩姐妹竟是沒再多說一句體己的話,就這麼匆忙分開了。唉。
褚月嘆了口氣,忽然轉身,“走吧,咱們去皇上那邊,去喝喜酒去。”
眼中滿是欣喜,如月也應聲。
※ ※
採兒被一干人簇擁着上了轎子,此時的她真的好緊張,手來回揉着,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婚事來的太突然,幾乎是沒有做好任何準備的。
採兒擡眼,那長長的睫毛似乎可以將整個視線都遮擋般,眼前是紅色的一片,紅蓋頭上面是一隻十分耀眼的金色喜鵲。
也不知轎子走了多久,總之採兒一路上腦子是空白的,也不知怎麼就聽見外面一聲。
“落轎!”
轎子緩緩放下,採兒還來不及做好準備,便見簾子被人掀開,視線裡一雙黑色的靴子。
採兒的心撲通跳地飛快,他當然知道這個男子是誰。
只聽見耳邊三聲踢轎門的聲音,便又聽見喜娘嬉笑諂媚的聲音。
“新郎抱新娘下轎。”
只感覺身子忽然前傾,接着就進入一個十分溫暖厚實的胸膛,採兒不敢擡頭,輕輕地將頭貼在殷翼的胸膛上。
那一刻,她覺得好幸福。
殷翼同樣是隱藏着臉上的笑意,看着懷中的人,大手緊緊摟着她的腰肢。
他的幸福,終於期盼到了。
大步急忙朝裡面而去,也不知走了幾個迴廊,殷翼此刻真的好期待,當他掀開紅蓋頭的那一刻,她會是什麼表情。
喜娘和丫鬟們一路跟着,臉上都是一陣笑意,走到院子的時候,已經有府裡的媽媽等候了。
手上拿了許多賞錢,發給陪嫁的丫鬟和送嫁的喜娘。
此時大廳裡的客人都久候多時了,拜天地後,採兒便直接被送入洞房。
屋子裡,滿眼的紅色,裡面氤氳着好聞的香氣。
滿屋子裡的梅花香氣,只因爲殷翼和採兒真正邂逅的那一次就是因爲梅花那首詩。
一個人坐在軟綿撒花大□□,心裡忐忑不已。
只是忽然一雙手緊緊握住自己,讓採兒身子一顫。
“採兒姐姐,是我。”
那聲音是那麼熟悉,採兒怎麼會不記得。
“甲子?”
幾乎是驚訝地說出,採兒激動地將身子坐直。
“恩,是甲子,娘娘怕姐姐一個人會孤單,就吩咐甲子來陪你,以後甲子伺候姐姐。”
“說什麼伺候,大家都是好姐妹。”
眼睛一酸,採兒不禁想要流淚,小姐對她真好,甚至把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的人都安排過來,那以後,她身邊的貼心人還有誰啊。
正感傷着,忽然耳邊喜娘一陣高亢的聲音。
“新郎來了,新郎來了。”
採兒緊張地急忙抽了抽鼻子,甲子也退後了幾步,站了回去。
門被人輕輕推開,殷翼的臉上微微有些醉意,但看得出他並未喝醉。
殷翼大步走來,看着帳子裡若隱若現的女子,脣角微微上揚。
呆愣了好久,若不是甲子端着喜棍過來,估計殷翼還要傻乎乎地站很久。
窘迫地笑着,殷翼看着甲子端來的喜棍,手微微輕顫,拿了起來。
紅蓋頭被輕輕掀開,採兒低着頭,那樣子妖豔欲滴,白皙的臉上酡紅一片,羞澀地像剛盛開的玫瑰般。
捲菸的眉細而長,直入耳鬢。
“王爺,王妃,喝交杯酒吧。”
見兩人都十分羞澀,甲子急忙將白玉酒杯端來。
兩人十分別扭地把交杯酒喝了,甲子想着自己在這裡定是讓兩人不自在,於是急忙作揖。
“那王爺,王妃早些安寢,奴婢就先告退
了。”
說着便要走,採兒卻是猛然擡頭,向甲子投來求助的目光。
“甲子,不要走。”
可是聲音太小,說了一半又吞了回去。
甲子只是淺笑着,快步走出,將門輕輕合上,關門之際,透過門縫深深地看了眼裡面的人兒。
真好。
她點點頭,笑着守在了外面的走廊裡。
屋子裡忽然十分安靜了起來,採兒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而殷翼也只是站着,看着一直低頭不語的人,微微張嘴,“娘,娘子?”
他說着,大步邁了去,直接坐到了採兒身邊。
手要探過去,卻被採兒躲了過去。
“我……”
採兒別開頭,感覺臉頰滾燙。
“不要害怕,把頭轉過來,讓我好好看看,好嗎?”
也是豁出去了,殷翼的眸子裡滿是柔情,見採兒沒拒絕,他的大手再次伸向採兒,環住她的腰際,另一手則撫上她的肩膀,將人轉了過來。
微微擡起像羽扇般的睫毛,採兒看了眼殷翼,又將頭低了下去。
“你好美。”
殷翼笑着,眼裡流出一絲亮光,緩緩俯身,朝人兒的脣覆了上去。
採兒很生澀地迴應着,這是原則上她的初吻,雖然曾經她和一個叫無心的男人已有夫妻之實了。但卻無愛。
所以此時的採兒,吻地十分生澀,她甚至不懂怎樣去呼吸。
感覺到了懷中的人身體的輕顫,殷翼急忙將脣移開,看着臉色蒼白的人,忽然低眉。
只是看了會,殷翼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本是覺得害羞尷尬的人,聽到身邊的人這麼一笑,瞬間忘了羞澀,猛然擡頭質問起來。
“想起你那日的樣子了,與今日當真是相差懸殊啊,這會子怎麼如此變扭起來了。”
“你……”
採兒秀眉緊蹙,也不覺得害臊了,忽然淺笑着。
“是呀,我也沒想到王爺居然也如此悶騷!”
悶騷這個詞語是跟褚月學的,諸如此類的詞語還有娘炮等等。
採兒有些得意,因爲她在殷翼的臉上明顯看到了不解和無知的神情。
“悶騷是什麼?”
蹙眉,殷翼忽然覺得有些挫敗,爲什麼這丫頭腦子裡總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呢。
“你不懂,小姐教的。”
採兒得意地說着,忽然扭轉頭去,起身整理着衣服,看着□□的被子,不覺秀眉深擰了起來。
今晚,到底要怎麼睡?
眼神剛回過,便感覺腰間有一股重重的力量。
殷翼將下巴放在採兒的背上,輕聲地問着。
“可以再吻你麼?”
本是臉色好轉的人,忽然又羞澀起來。
因爲她能感覺到抱着自己人的身體反應,他,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