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麼個‘好消息’,逛街的心情全沒了。
褚月和甲子兩人在街上走着,順便聽聽街上的百姓的閒言碎語,在古代啊,沒電視機,也就這法子知天下事了。
“聽說沒,公主總算找着駙馬了。”
一個一身乞丐裝的小子拿着一個破碗同旁邊的幾個小叫花小聲說道,那眉飛色舞的樣子,像是自己親眼看到似得。
這雪國的公主,是出了名的老姑婆。
據說啊,成天一副男兒裝扮,都二十好幾了,楞是沒有男子願意娶她。
褚月只是笑着,這在現代30幾歲嫁不出去才叫聖女好不好。
她搖了搖頭,可是那叫花子仍舊神乎其神地說着,還從懷裡掏出一張畫像。
“告訴你們啊,聽說公主看上的是敵國的將軍,被俘虜了,可是那男子八成太討厭公主了,逃了。”
其它叫花子一聽都跟着偷笑起來,其中一個還自不量力,“據說公主貌比無鹽,送給我,我倒是考慮考慮。”
“…………”
褚月直接無語,不想再聽,可是當視線掃到那張畫像的時候,她立刻怔住。
那畫像不正是青然麼?
還未等褚月看清楚,道路上忽然敲鑼打鼓,甲子急忙護着褚月。
一羣官兵氣勢洶洶,貼了張皇榜,又繼續大搖大擺而去。
“你去看看那皇榜上寫了什麼?”褚月本是不愛管這雪國的事的,她只要把她的風流院經營好,不虧本,稍微賺錢生活費就好。
可是,心裡總覺得這事情不對勁。
甲子點點頭,由於身手十分矯健,又長得小巧玲瓏,不一會兒便從人羣裡擠了出來。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是……是王爺啊。駙馬是王爺……”
甲子喘着氣,看着褚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走,回去問過王爺再說!”
風流院後堂
採兒和青然打了會雪仗,就發現褚月和甲子人不見了,於是兩人也乾脆回屋子裡坐着了。
此時褚月已匆忙回來,進了風流院便直接去找了青然。
“青然哥哥。”
屋子裡採兒正給青然端茶,看得出,採兒的一舉一動都很關心他。
聽到褚月這麼一叫,青然猛然回頭,臉上帶笑。
採兒忙退了出去,手裡拿着茶壺,但卻眼神複雜。
“青然哥哥傷勢好了打算如何?”
被這麼一問,青然忽然怔住,狹長的眸子看向褚月,他從來沒想過傷好了的事,或者,他心裡就打算這麼一直過下去。
見青然不語,褚月又立即一問,“是回去做你的王爺還是留在這裡?”
“我。”青然本是擡起的頭忽然垂下,感覺心跳地厲害,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既然皇上都以爲我死了,那自然不想回去。”
青然的聲音細如蚊吶,別開頭看着外面,想要緩解自己的緊張和無措。
“那就好。”聽到青然的話,褚月淺淺一笑,忽然站起身。
“外面貼了皇榜,雪國長公主指名要你做她的駙馬,雪兒不知道你們曾經如何,既然你千方百計逃出,那決計是不喜歡她的,可是爲了打消公主的念頭,你不放收了採兒,這樣公主也不會甘願做妾吧,如何?”
褚月看着青然,半晌,青然低下頭終於擡起。
“雪兒,我暫時沒有娶親的打算。”青然的嘴微微張着,他不喜歡什麼採兒,她是知道的。自己只是想摸摸地守着她而已
啊。
屋子裡的兩人正一片寂靜,忽然門口的採兒一下衝了進來,跪在褚月面前。
“夫人,採兒也不願意嫁給王爺,求您別自作主張了。”
採兒說完,便丟下手中的東西,哭哭啼啼而去。
這明眼人都看得出,採兒說的是氣話。
褚月看着採兒跑走,立刻推了推青然,“哥哥,人家都被你害慘了,弄哭了,你好歹去安慰安慰吧。”
擡頭,那眸子裡閃着鬱結,青然看着褚月那雙明亮眼睛的期待,終於點點頭,追了出去。
空蕩蕩的院落,只有幾座假山嶙峋,採兒一個人躲在角落,輕聲抽泣了起來。
青然跟着哭聲而來,從懷裡掏出一張帕子,遞給採兒。
“若是爲了讓我不娶那個公主而委屈你嫁給我,那我就太混蛋了。”
青然解釋着,可是發現越描越黑。
採兒揹着身子,哭了一會兒,總算是回過身來,將帕子遞迴給青然,笑了起來。
“沒事的,哭完就好,是採兒配不上王爺,再說採兒也知道,王爺一直喜歡夫人,若是你真的爲夫人好,就早點和夫人在一起。”
採兒淺笑說着,這是她的心裡話,像王爺這麼好的人,是定能把夫人照顧地好的。
兩人一番彼此交心,青然才最終放下了包袱。
而採兒則說要撮合他和褚月。
※ ※
吃午飯的時候,採兒的臉上已能看到笑容了,褚月以爲兩人已經談妥了,便也不再細問,只等兩人的好消息。
只是近日都沒有看見無心,倒是讓褚月有些不習慣。
“去無心公子房裡看看他在不在?”
褚月隨口問着,想到如今死人吃飯,陰盛陽衰,不如喊他一起來吃飯。
小廝去了半晌,卻是灰着臉回來。
“無心公子不在房裡,牀鋪疊放地整齊,好似昨夜也沒睡過。”
“嗯?”褚月吃了幾口的飯忽然放下,這無心又鬧什麼脾氣。
想了半會,又無奈地笑笑,褚月又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青然只看着她,是不是地往她碗裡夾菜。
“有了身子就該多吃些。”
“嗯嗯,你也給小采采夾菜啊。”褚月笑呵呵地,對青然使了個眼色。
幾個人吃飯,說說笑笑,倒也比平日裡熱鬧。
只是飯剛吃完,小廝們要收碗筷的時候,忽然院子外急急忙忙地跑進一個人。
“怎麼又如此慌慌張張地,難道夫人沒教過你們禮數嗎?”
採兒呵斥着,示意甲子扶着褚月坐下。
那人一邊擦汗,一邊跪着,“夫人贖罪啊,只是出大事了,無心公子去了劉縣令府邸,將劉公子給,給……”
“給什麼呀!”聽到眼前的人吞吞吐吐說不完整一句話,褚月也急的破口而出。
“給閹了。”
那小廝一拍大腿,終於鼓足勇氣說了出來。
“啊。”這是三個人的驚叫,連青然都有些驚詫。
這劉公子覬覦褚月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可是無心如此做,不是要害死真整個風流院嗎?
他一個人承擔了罪責倒還好,可萬一。
“那無心人呢?”
褚月立刻問道,故意想讓自己保持平靜。
“跑……跑了……”
小廝低着頭,再也不敢說話。
跑了?小廝的話剛說完,褚月便局覺得頭一陣眩暈,然後一股熱流就從腳底
□□,差點暈厥了過去。
“夫人,夫人你沒事吧。”褚月踉蹌着就要跌倒,越漂亮的男人越是禍水啊。
這事還未喘息過來,忽然外面便衝進一大隊的衙役。
和上次的不同,這次足足有一百多人。
青然和採兒都是迅速閃身擋在了褚月前面,而甲子則是保護褚月。
劉正的老爹劉縣令一臉氣憤,舉着長矛自己上陣,“給老子活捉這個妖女啊,頭賞100兩!!!”
劉縣令舉着三根手指,瞪着一雙鼻牛還大的眼睛。
褚月等人都只是笑,草包兒子必定是草包爹生養出來的,要不,怎麼一樣笨呢?
可現在並不是笑的時候,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看來這老頭子是真動怒了,要爲他劉家斷了香火討回公道。
“上!”
只聽一聲吩咐,那些衙役便像脫繮的野馬,一齊朝走廊上的人奔來。
一羣喊打,褚月肚子裡有塊肉,這時也不得不嫌棄麻煩。
無奈之下,只好跟着甲子往屋子裡站去。
青然的傷勢並未完全好,會武功的也只要採兒一人,無心又不在,眼看這攻勢就快撐不住了。
“奶奶的熊,把你抓住,在引無心那小子上鉤,大爺我要剁了他。”
劉縣令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已經十分得意地將長矛矗立起來。
只可惜,他一尺四五的身高,還沒有長矛高。
“你可是說本皇子?”
就在風流院的小廝寡不敵衆之時,忽然空中傳來一聲飄渺的聲音。
這聲音忽然靠近,然後只見院子敞開的大門也被一併震碎。
一襲白衣銀髮的男子一臉溫邪的笑意,手中長劍便一下子飛去,直插劉縣令心臟。
“來人啊,把逆賊統統抓起,把駙馬和娘娘一起帶走!”
駙馬?娘娘?
褚月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僅僅是兩日的功夫,那個柔弱的無心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和殷青鉞一樣殘暴的人。
王室的皇子?哼!
嗤之以鼻地看了眼無心,褚月挑起秀眉,“你是何人,這裡何來駙馬,何來娘娘!”
眼中是一陣陰寒,褚月抓住甲子的手,對她使了眼色,又緩步走到採兒跟前,同樣打了個手勢。
這些手勢還是以前在軒轅宮褚月教她們的,只她三人看地明白,那意思便是逃!
褚月萬萬沒想到,一個叫花子,連飯都吃不上的人,居然心計如此深,潛伏在自己身邊這樣久。
既然他是皇子,那麼他潛伏在自己身邊的目的也只有一個。
那就是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曾經是御妃。
他要用自己來要挾殷青鉞!
冷笑,發自內心的冷笑,這個男人搞錯了吧!
無心顯然在看到褚月的表情後很是意外,他討厭這樣的女人,總是一副事不關己沉靜自如的樣子。
“帶走!”目光冷冷掃過青然,眼裡是一股恨意,無心散步並兩步走到褚月跟前,將她打橫抱起。
“你……想……做什麼?”
褚月的美眸盯着無心,許久都沒反應過來,她只是無心愛吃醋,卻不知他的心計如此深,枉自己自認高明。
無心看着身上女子隱約露出的質疑,輕輕一笑。
“夫人,無心喜歡這麼抱着你。”
“是嗎,既然你那麼喜歡做奴隸,那就隨便吧!”褚月眉眼含着笑意,然後毫不客氣地摟上無心的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