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閻圃出列拜道:“稟報主公,此皆是逆臣楊松擅作主張,派人殺了張修師君,與張魯師君無關,楊松仗着是漢中豪族,張魯師君不忍漢中動亂,纔沒有說出真相,還請主公明察。”
閻圃的話,引得教衆百姓竊竊私語,紛紛露出憤怒之色,他們本來就不願相信是他們尊敬的張魯殺了張修,這時有一個替死鬼,都是義憤填膺,一些教衆已經喊起來:“殺了楊松,殺了楊松……”
羣情激奮,劉璋看向法正,法正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劉璋咳嗽一聲,臉色瞬間變成痛苦狀:“本官痛心啊,楊松乃獻降功臣,本來本官打算任命楊松爲漢中太守,卻沒想到此子如此喪心病狂,竟然殺害前任張天師,挾持張魯師君割據漢中,罪不可赦,好厲害,立刻去帶出楊松,就地格殺,頭顱懸城三日。”
“是。”好厲害擰着大錘領命而去。
截至此時,南鄭百姓已經對川軍有了初步認可,劉璋看着一衆渴求賞賜的蠻軍,又道:“五溪蠻軍奇襲東城,爲破城首功,賞酒三千壇,大宴三日,其餘糧食布匹鐵器食鹽,着成都運往五溪,沙摩柯封五溪將軍,少領主蕭芙蓉嘛……”
劉璋對蕭芙蓉是女兒身有些爲難,蕭芙蓉卻已經神情激動,無比期待地看着劉璋,只想劉璋給自己封個什麼大將軍纔好,就在這時,一名士兵來報。
“稟報主公,五溪蠻軍進城擾民,偷拿百姓物品,百姓希望他們歸還。”
劉璋放眼望去,那些蠻軍破爛的衣服裡,這裡露出一點紅色,那裡露出一點綠色,沙摩柯手腕上帶着一根燒飯鐵鍋的嶄新鐵圈,還洋洋得意,恐怕是以爲撿到手鐲了。
百姓們都望着劉璋,劉璋這時真是感覺壓力山大,也知道這是漢中民心的最後一道考驗了,清了清嗓子道:“五溪蠻軍,軍紀混亂,禍亂百姓,着所拿物品按五倍價值歸還,一天之內不還的,立斬,首領蕭芙蓉,統軍無方,功勞不予封賞,另罰錢五萬,用於資助漢中粥棚,三天不交錢,斬首示衆。”
劉璋說完,全場大譁,漢中百姓怎麼也沒想到劉璋治軍如此嚴厲,他們本來覺得只要這些蠻軍肯歸還物品就行了,劉璋最多責罵幾句,卻沒想到竟然定了殺頭之罪,一些將領出列求情,劉璋一揮手,冷聲道:“誰敢求情,同罪。”
百姓感動莫名,俯身下跪:“州牧大人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芙蓉呆在雪地,其他蠻軍士兵你望我我望你,拿出懷裡腰裡褲腰帶裡的小玩意,不知所措,要他們歸還還勉強辦得到,五倍?他們哪來的錢?
蕭芙蓉喃喃道:“這下死定了,我去哪弄這五百萬錢啊。”
沙摩柯滿面疑惑:“不是五萬嗎?怎麼變五百萬了?”
“對我來說有區別嗎?”
法正走向神情恍惚的蕭芙蓉,微笑道:“蕭姑娘無須擔心,主公這是愛護你們呢,除了那些百姓一定要求歸還的,你們喜歡的話儘管留下就是,只是以後記得要嚴明軍紀,我們漢人打仗不興劫掠的。”
“那賠錢怎麼辦?”
“主公會幫你們付了的。”
“真的嗎?”沙摩柯愛惜地看着手上的“手鐲”,說實話,要他把這心愛之物交出去,還真是肉疼,這時真是對劉璋感激涕零,感慨地對蕭芙蓉道:“州牧大人真不錯啊,早知道我就去參加四科舉仕了。”
“是啊,是挺……不錯個屁。”蕭芙蓉猛然醒悟,看着上面還在興高采烈演講的劉璋,氣的牙根癢癢:“這傢伙竟然就這樣把我的功勞全抹掉了。”
張魯請求把今日未做完的祭祀,繼續做完,劉璋同意了,冒雪與一衆文武和南鄭百姓在臺下觀看張魯跳大神。
法正一邊看一邊對劉璋道:“主公,楊家在漢中根深蒂固,恐怕殺一個楊松不夠,反而引起楊家的對抗。”
劉璋看着高臺,不動聲色地道:“楊家樹大根深,如果瓜蔓抄,怕得不下萬人,要推行四科舉仕和土地令,不殺是不可能的,我殺楊松,就是爲了看楊家的反應,等先試探過那些楊家領袖再說吧。”
“是。”
這時坐在劉璋側後的閻圃突然道:“主公,我想起一件事,我們請了申耽的上庸軍來援,恐怕已經要到達漢中了,還請主公早作準備。”
劉璋輕笑道:“閻先生不必擔心,我已經命真正的魏延在漢水築起大壩等他們了,孝直,你回頭給申耽下一封勸降信。”
“是。”
閻圃驚訝不已,請申耽來援一直秘密進行,就是爲了打劉璋一個措手不及,劉璋竟然早已築起大壩,川軍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閻圃不由更加對劉璋和一班川軍文武刮目相看,也同時爲那申耽的數千軍隊默哀。
漢中之役結束,歷時僅半月,張魯宣佈投降後,定軍山及漢中各縣各關皆宣佈投降,錢糧器械完好無損,楊任等漢中將軍,閻圃等漢中文官宣佈效忠,張魯及其弟張衛帶着上萬信衆前往峨眉山。
劉璋封魏延爲漢中太守,加益州上將軍,總領漢中軍事,閻圃爲漢中戶曹,總理漢中民政,百姓擁戴,民心歸附,收編降軍近五萬,闇弱劉璋終於完成了益州一統,消息傳出,天下諸侯一片譁然。
許昌郭嘉府邸,小宅小院,一片清幽,郭嘉伏於石桌上,一邊飲酒一邊用筆寫着什麼。
程昱風風火火從外面進來,“奉孝,你怎麼還在這裡飲酒,劉備請命去截擊僞帝袁術,我勸主公不要放走劉備,可主公就是不聽,你快去勸勸吧。”
郭嘉喝了一口酒,口中道:“昨夜我已經勸過了,主公有自己的想法,再勸也是無用。”
“可是劉備此人,着實可慮啊。”
“有人比劉備更可慮呢。”
“誰?”
郭嘉沒回話,程昱走上前看到郭嘉一邊思考,一邊在竹簡上寫什麼,那竹簡上有許多空白,郭嘉就在往空白的地方填東西,彷彿是在做題。
程昱不解地道:“奉孝,你這是在做什麼?”
郭嘉將一封竹簡遞給程昱,“看看吧,這些題目很有趣的,詩書經典只佔了四分之一,倒有大半是治民理政的具體考察,還有些民生常識,仲德,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