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大小姐那個時候並沒有死,她還活着,你們是大小姐的孩子,若是國公府知道你們是大小姐的孩子,肯定會認你們的。到時候繼國公夫人若是熱心的接納你們,你們可不能沒有防備,她最慣用這一套手段。”
宋管家的話一落,林晉道:“你想多了,她現在可不是如此。”
林晉見到的史氏可沒有宋管家嘴裡說的那樣面善心狠,而是面冷心惡,也許是打心底沒把林晉和夏枯草放在眼裡,所以史氏根本不會對他們有好臉色,都是冷着臉淡漠的樣子。
更不說史氏也不會是以前慣會做樣子的史氏了,如今地位穩固了,不聽話的庶子女都死了,原配所出的嫡長女也死了,剩下的不是唯唯諾諾的庶子女,就是她的兒女,史氏哪裡還有裝。
宋管家恍然,是啊,史氏早不是以前那樣了,他也早不在國公府當差了,哪裡知道如何的史氏是何樣。
“說說我外祖母和生母的事吧。”林晉道。
宋管家一頓,彷彿又恢復了精神了,他道:
“元夫人姓沈,是已逝沈侍郎之女,沈侍郎也和大人一樣,是寒門狀元郎。元夫人才貌雙全,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非常的了得,當年國公爺就已經瞧上了元夫人。只是那個時候元夫人的追求者衆多,王公貴族不少,國公爺當時只是國公府的世子爺,想要在元夫人的追求者中脫穎而出並不容易。所以爲了能娶到元夫人,國公爺費心追求元夫人,然水壩決堤,沈侍郎奉聖命離京,國公爺爲了討好丈人,便跟着一起去了。那個時候老奴也在,沈侍郎死前把元夫人交給了國公爺。”
“回府後,國公爺提出求娶元夫人,太夫人並不同意,當時太夫人私下已經在和史家議親了,但老公爺同意了,國公爺如願地迎娶了元夫人過門。那個時候國公爺和元夫人如一對璧人,恩愛非常,羨煞旁人。只是太夫人並不滿意元夫人,總是趁着國公爺不在的時候,爲難元夫人,又給國公爺塞人,以至於國公爺和和元夫人感情生了間隙。元夫人走後,太夫人便又和史家議定了繼國公夫人,繼國公夫人剛嫁過來的時候,國公爺對她很冷淡,但繼國公夫人那個時候會拉攏人心,也得太夫人的看重,對大小姐又好,漸漸的國公爺也接納了繼國公夫人了。”
宋管家說起當年的事情,內心裡都感嘆着婦人的手段厲害,可惜那個時候他傻,也被騙的團團轉,還心生感激,怪不得父親沒想過讓他當管家。
“所以我娘是白芷害死的?”林薇道。
宋管家愧疚地低下了頭,聲音沙啞道:“老奴以前以爲繼國公夫人盛怒之下杖斃了白芷,那個時候國公爺因爲大小姐出事而暴怒,大小姐身邊一干人都是繼國公夫人安排的,全都被國公爺給下令處理了。可現在回想起來,根本就是繼國公夫人殺人滅口,白芷是繼國公夫人的大丫環,自小就跟着繼國公夫人了,幫着繼國公夫人做了不少事,她知道的太多了,繼國公夫人如何能留她繼續活着。”
“大小姐自小與開陽侯定了親,開陽侯自小就非常喜愛大小姐,幾乎每日都來國公府找大小姐一起玩,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給大小姐帶來,還會帶大小姐出府玩。二小姐總會跟在大小姐的身邊,撒嬌着鬧騰着要大小姐帶她一起出門,大小姐對二小姐很好,很疼愛二小姐,只要二小姐想的,大小姐都如二小姐的意。開陽侯愛烏及烏,也把二小姐當妹妹一樣的疼愛,老奴現在都依稀記是他們開心歡樂的情景。
國公爺對開陽侯也非常的滿意,卻不想大小姐出事了,開陽侯大受打擊,整個人變的頹廢,開陽侯府擔心擔心開陽侯,便爲上門爲開陽侯提親,求娶二小姐。國公爺並不同意,繼國公夫人勸了國公爺都不願意鬆口,而開陽侯那裡也不願意,二小姐一哭二鬧三上吊,說要代姐姐嫁給開陽侯,圓了姐姐的心願。”
林晉和林薇已經想吐了,兄妹倆一臉被噁心到的樣子,想嫁就嫁,還代姐姐嫁,圓姐姐的心願。
但不管怎麼說,開陽侯夫人最終還是如願了。
聽完這些,林晉和林薇都知道史氏和開陽侯夫人當年就已經是目的不純了。
“大小姐呢?”宋管家問道。
“我娘生我的時候已經不在了。”林薇黯然道。
“大人,大姑娘。”宋管家心裡遺憾,對着林薇已經叫不出大小姐了。
他道:“國公爺心裡還是有大小姐的,若是知道你們是大小姐的孩子,一定會很高興的。”
林晉和林薇一默,緩緩搖頭,上門認親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要認親也不能是他們主動。
而且林晉和林薇對於襄國公府沒多大的感覺,甚至不喜歡,對認親也不熱衷。
但對於自己外婆的委屈,親孃的被害,他們心裡怎麼可能心無芥蒂。
“今日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說出去,你雖曾是襄國公府的管事,但現在是林家的管家,只要你心向着林家,林家也不會虧待你。”
林晉話一落,宋管家道:“老奴絕不外傳。”
林薇開了口,“謝謝宋管家。”
“大姑娘不必多禮,老奴到了林家之後,就再沒想過與襄國公府爲伍了,老奴也不是襄國公府的人了。”宋管家如今孤身一人,哪還有什麼在不在乎的,只是每次午夜夢迴,想到原配妻子,想到那個沒有生下來的孩子,心裡就悔恨難當。
恨史氏,可也更恨自己,若不是自己傻,若是早識破了史氏和白芷的計謀,他如何能落到這樣的地步。
宋管家離去後,林薇看着林晉道:“哥哥,這個宋管家可信嗎?”
林晉道:“他說的應該是真的,神情悲怯不似作假,但不管如何也不能掉以輕心了,走吧,去陪爺爺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