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滅了手裡的煙，男人就這麼帶着一身淡淡的菸草香味，回到了自己闊別了十年的臥室，閉上眼睛，休息。
即便已經過了千年，但是小小死的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依舊深深的印刻在腦海裡，就像昨日的事情一樣，一遍遍的回放，每一個細節都清晰不已，讓他想忘卻都難。
第二日一早，喬森依舊開車來接葉小小，等人上車之後，他才從後視鏡裡看到小丫頭的臉。
大眼睛下面隱隱橫陳出一條眼袋，明顯就是沒睡好覺。
“小小，你沒事吧？”喬森忍不住回頭問。
而別墅裡，封君然打開門走了出來，手裡面提着一個食盒，輕輕的敲了敲車窗。
“開車！”葉小小轉了個身，將自己的臉朝向另一個方向，她突然不想看到封君然的臉。
喬森愣了一下，看看封君然，又看看葉小小，而後慢慢搖下了車窗。
封君然一句話沒說，只淡漠的打開了車門，身子探進來，將鬧彆扭的小丫頭打橫抱入懷中，淡淡道：“小小今天請假。”
說完了，便抱着人轉身離去。
喬森眨眨眼，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只以爲是二人吵架了，畢竟他也經常跟他的父親吵架，但是很快就會和好了。
想到這裡他便不以爲然的驅車離開了。
管家本在位少爺準備早餐，卻見已經出去的人抱着小姐慢慢的走了回來。
葉小小委屈的摟着男人的脖子，將自己的小臉蛋深深埋在男人的脖頸之間，淺淺的呼吸淡淡的，像春風一樣拂過男人的皮膚。
“少爺，您吃飯麼？”
封君然置若罔聞一般，抱着小丫頭踩着臺階，一步步的往二樓走去。
管家嘆了口氣，只好命人收了早餐，先熱着。
將小丫頭緩緩的放在牀上，他纔想起身，脖子卻被緊緊的勾住，封君然嘆了口氣，只好順勢躺在小丫頭的身邊，手指撩撥開細長的頭髮，將小丫頭的臉撥出來。
眼淚還在流個不停，封君然覺得心疼，只好伸手一點點爲她擦乾淨淚水。
“鬧什麼彆扭？”一直以來冷淡的聲音，在這個小丫頭面前，溫柔的都能掐出水來。
葉小小撐開眼皮，淚水模糊了視線，睫毛上也沾了水珠，潤潤的，像沾了露水的荷葉。
小人兒撅起嘴，往男人懷裡蹭了蹭，暖暖的，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還是那個熟悉的身體，可爲什麼，就不陪着自己睡了呢？
封君然輕嘆了一口氣，道：“小小，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十六了，不該再這樣了。”
聞言小丫頭又哭了，眼淚巴嗒巴啦的落下來，打溼了男人的衣襟。
封君然於心不忍，只好將人摟進懷裡，拍了又拍。
他該怎麼辦？將一切都說出來？那穿越呢？那會不會改變歷史？那會不會，所有的一切都像夢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該說出來麼？
他猶豫着，內心裡是深深的煎熬。
可小小才十六……一千年前的十六可以爲人妻，一千年後的十六，還只是個未成年……
猶豫的時候，小丫頭卻開始不安的扭動着，時不時的換個姿勢，在他的懷中翻滾着，這感覺就好像是再跟他賭氣一般，攪擾的他也一樣不得安寧。
片刻之後，壓下去的火焰噌的一聲又涌了上來，封君然暗自咒罵一聲，終於還是反身將小丫頭壓進牀裡。
葉小小愣了，等着溼漉漉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白皙的面容越發清透，漆黑的頭髮散落開來，就像怒放的墨菊。
“小小……”封君然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面頰，漆黑的眸子裡升騰出來的情愫讓葉小小有些害怕，因爲那不是她曾經見過的溫柔，反而帶着幾分掠奪，幾分要將她吞噬殆盡的恐懼。
但她還是咬了咬嘴脣，伸手摟住男人的脖子，就當她是到貼吧，君君，你爲什麼要疏遠自己呢？她到底哪裡做的不對？到底是哪裡？
淚水又跟着涌出來的時候，封君然的理智最終也跟着崩斷，他想也不想的壓下身子，低頭咬住小人兒粉嫩的脣瓣，掠奪，肆虐……
溫熱的氣息侵襲而來，帶着男人的強勢與霸道，帶着淡淡的菸草的清香，而葉小小卻只能茫然無措的瞪着眼睛，震驚的看着男人的所作所爲。
好一會兒之後，封君然這才慢慢拉回了理智，細長的眸子靜靜的看着小丫頭異常震驚的面容。
從來一直都冷靜的男人此刻卻再也冷靜不下來了，他看着牀上的人，漆黑的眸子裡慢慢浮上痛苦。
小小在害怕他？也是，他太急躁了，可他又怎麼能不急躁？他等了一千年！說什麼光陰似箭，彈指一揮間，那都是屁話，爲什麼他卻覺得在沒有小小的日子裡，每一天都好像度日如年！
“小小，我們不是父女，永遠都不是！”
說完了，男人最後一次撫摸着小丫頭白皙的面頰，而後冷漠的，轉身離去。
然而在這一瞬間，葉小小也終於明白了，這句從小說到大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是父女……是這種關係麼？
她抖着手指摸摸自己的脣角，那裡還殘留着男人身上淡淡的菸草味。
葉小小晃了，她慢慢的坐起來，將自己蜷縮在一起，側着腦袋，靜靜地看着窗外的一切。
游泳池，花園，封君然爲她做的鞦韆，她仍然能看到二人在花園裡嬉戲的場景，可這一切而今都破碎了，他們不是父女，也永遠都不會是！
那她算什麼？包養？寵物？玩物？
深吸了一口氣，葉小小擦乾淨臉上的淚，背上自己的小書包，慢慢走下樓去。
“小姐，您要去哪裡？”老管家關切的問。
“我去學校。”
“我去派車。”
“不用了，我聯繫喬森了，他在小區外面等我。”
老管家哦了一聲，目送着小姐出門，這纔回去繼續做事。
但他不知道，葉小小從這一刻出去，便在沒有回來，套用一句時下流行的詞兒，葉小小她，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