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吉立刻擋在烏蘭身前,舉劍迎上那蒙面人刺來的劍。
火光電石之間,四目相對。
一個是明亮得有如年輕的俊馬般的黑亮眼眸,一個是閃着陰森之光的狹長眼睛。隔着鋒利兵器的寒光凜凜,相持着。
“琅軒?”烏蘭兀的笑了出來,“你竟親自來了?”
琅軒用力將烏吉的劍抵向一邊兒,然後迅速抽身後退,眯起眼睛,冷冷看着烏蘭。
“你的眼力不錯。”他低笑着說道。
“真是想不到,堂堂琅軒大人竟然會親自出馬。”烏蘭慢慢的上前一步,站在烏吉的身邊,說道,“莫不是,今日琅軒大人是帶着勢必將我等拿下的意願來的?”
“佛經有云:心無掛礙,則無有恐怖。正因爲掛礙存在,所以下天才不會太平。”琅軒說着,再次縱身躍起,手中的長劍橫掃,竟然連烏吉與烏蘭都一併襲來。
烏蘭與烏吉立刻向兩邊分開,烏吉迅速的旋身,然後足下用力,以腳尖踮地飛身而起,刺向琅軒。烏蘭則仰頭,攻向琅軒的下盤。
“大人!”立刻有青衣人驚叫一聲,縱身前來,揮刀襲向烏蘭。
琅軒的眼睛裡寒光大起,一邊迎向烏吉的劍,一邊喝道:“此地所有之人均殺無赦!速戰速決,回京覆命!”
回京覆命?
烏蘭地心念尤動。
如此說來。來暗殺自己與莫邪地命令是華南灼下地?他沒有死?
那麼。華南翊呢?他又如何了?
二龍之爭。是否真地會有一傷?
大概是看到了烏蘭眼中地猶豫。琅軒冷笑:“如果你們還抱着藉助那個喪家犬地能力復國地念頭。那你可要失望了。那個喪家犬許是現在連自己地命都沒了。”
烏蘭的心,攸的一沉。臉上卻漾出淡淡的笑容:“琅軒大人果然會開玩笑。我蘇依氏復國,豈需藉助他人之力?況且。這力,亦不是那麼容易借的,不是麼?”
烏蘭話裡暗帶的嘲諷令琅軒的面色一沉,他當然知道烏蘭指的是自己利用她後又欲除之而後快的事情,便只是冷哼一聲,與衆青衣人下了狠手,大開殺戒,將“天城莊”地下人們打得落花流水。
想這些“天城莊”的下人們雖然有些武功,但此番琅軒帶來的均是“青鸞”一等一的高手。又聞聽琅軒下了死令,下手自然狠毒了起來,那些下人們如何能夠抵擋?只聽得慘叫聲連連,鮮血四濺,一時之間,那座藥房的院中已然成了一片血的海洋。
“呔!你這老小兒好生的殘忍!竟敢下如此殺手,這江山若是落到爾等之流的手上,豈不是會教生靈塗炭!”
魯笑的大噪門哇哇地響着,與叢山兩人兩騎閃電一般疾馳進院中。
烏蘭看過去。在他們的身後,卻沒有那個人的影子。
果真沒有麼?
他……莫不是果真是凶多吉少了麼?
她的心,輕輕的顫抖了起來。
那個人,那個她一度最爲厭惡的陰魂不散的男人,那個只會用狡猾的手段和強行的方式愛她、想要得到她地男人,竟然沒有出現!曾經,不是她一次次的討厭見到他,厭惡見到他,卻總會碰到的?曾經。不是她想盡方法的躲開他,用盡一切手段的傷害他,想趕走他,他卻還是陪伴在她的身邊?
他總是會突然出現,帶給她驚訝,偶爾,也會帶給她溫暖……
這是第一次,他沒有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他終於不再出現讓自己討厭了。可是卻爲何,她的心裡,有着一種悵然若失地感覺?
“哈哈,小兒,休要在這裡五十步笑百步,你們也不過是青鸞的一脈分支罷了。這些年,你們殺了多少人,作了多少孽,你們自己心中有數!”琅軒哈哈大笑。“想當婊子還想立貞節牌坊麼?未免有些貽笑大方了吧!”
是“青鸞”的一脈分支?
烏蘭頗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琅軒。隨即又被刺向自己的大刀轉移了注意。
如果換在遇到華南翊之前,以烏蘭的身手斷然不會接到那“青鸞”殺手的五招。但經過了華南翊傳授武功的烏蘭。卻完全可以自如應對那殺手。
或許有些人帶給你的改變並不是驚天動地,但卻已經潛移默化地進入了你地身體和靈魂。再難去除。
立刻有幾名青衣人圍住了魯笑和叢山,而後招式凌厲的攻向叢山。
“貽笑大方這四個字,恐怕還是形容您老人家來得貼切些。”叢山舉劍,擊飛了一個青衣人地兵器,長劍順着那人的胳膊繞上去,然後猛地一擊,竟將那人的半截臂膀齊齊斬下。“莫不是您老人家早就忘記了,青鸞這個組織,就是因爲太過邪惡與殘忍,才被先皇下旨解散的?”
“小娃娃如何會懂,在江山沒有坐穩之前,殺戮與血腥,都是必然的手段!”琅軒的手一抖,突然從袖口竄出一道青光徑直襲向烏吉。
烏吉沒有料到琅軒會使暗器,大驚之下急忙將上身後仰,整個人呈弓狀倒在地上,令那青光襲了個空。琅軒,卻在此時抽身,迅速的奔向那間藥房。
“老匹夫!”魯笑大聲的怒喝,卻已然是遲了,琅軒的腳已經踢向了藥房的門。衆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叢山飛身躍起,情急之下,竟將圍上來的兩名青衣人一併斬殺。可是,想要奔去阻止琅軒,卻是來不及了。
琅軒狹長的眼眯了起來,微微的泛上一絲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