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丫環們個個兒驚叫出聲,停了手裡的動作,無一例外的扭轉過頭去,伸出手來去捂自己的眼睛。
烏蘭則瞪大了雙眼,看着出現在眼前的麗琪赤裸的身體。
搖曳的燭光昏黃,映着花影幢幢的屏風,滿室瀰漫的水氣,麗琪看着眼前浸在水中的烏蘭,漆黑如瀑的長髮糾纏着頸上和裸露在外的潔白如玉的肩頭和微微聳起的半截露在水面上的酥胸向下漫延,在水裡漂浮,發上猶沾着朵朵花瓣,一雙明澄的琥珀色眼眸裡流光異彩。本是舉着送到嘴邊的點心的手,慢慢的垂了下去。
“哈哈…….”烏蘭看着愣愣的麗琪,突然間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屋門被“砰”的一聲推開,烏蘭只覺一股子微涼寒氣撲面而來,空氣裡頓時被寒氣所籠罩,瀰漫在室內的朦朧水汽也立刻被冷風吹散,視野變得清晰起來。
烏蘭的眼前人影一閃,青色的長衫輕輕飛揚着款款而落,銀製的面具下一雙寒冰般的眼眸眸光凜冽。一頭烏黑的長髮因爲行動的迅速垂在寬闊的肩膀處。
站在烏蘭身前的麗琪轉過身去,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龐然大物嚇了一跳。
“是個男孩。”清冷無緒的聲音響起,那個男人的眼神陡的一寒,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抓住麗琪,猛的向自己身邊一帶,修長的手指扼住了麗琪的咽喉。
“你爲了混進這裡,扮成女孩?”他的眼神有如冰凍般的,幾乎可以將麗琪瞬間冰封起來。
“沒有……”麗琪艱難的說着,他的臉漲得通紅,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嘴巴里塞滿了點心,說話間,又噴出了一些點心沫子。
“家裡……沒錢吃飯了,爹說……打扮成女孩……能多賣點錢……換米……”麗琪仍不肯鬆開手裡的點心,他緊緊的攥着點心,去扳那男人的手。
還沒等麗琪的手碰到男人的,那男人便攸的一揚手,麗琪立刻被拋到了門口,“梆”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來人!”他喝道。
門口傳來兩個年輕小廝的聲音。
“先把他扔到柴房去。”男人冷冷的吩咐。
兩個小廝應聲而出,門也被關上了。室內的空氣慢慢的,再一次迷朦起來。
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外面初冬的空氣一樣寒冷,他已然脫下了那件白狐無袖坎肩,只穿着一件青色長衫,修長而挺撥的身姿,銀色的面具在燭光下散發着金屬特有的質感,眼神冷漠,薄脣輕抿。便是這樣溫暖的水汽和如此溫柔的燭光也不能將他融化。
這男人淡淡的看着烏蘭,然後輕啓薄脣,淡淡的對那幾個丫環說了一句:“你們都出去罷。”
“是。”丫環們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個兒的低眉順眼的退了出去。
烏蘭靠在溼漉漉的木桶邊兒上,擡起頭,沒有一絲羞怯的,靜靜的看着這個男人。
這男人,卻淡漠的轉過身,走到屏風的外面。
隔着這層薄如蟬翼的屏風,烏蘭看到他在屏風外面的一張八仙椅上坐了下來。燭光搖曳,將他的身影投在了屏風上,與屏風上繡着的白玉蘭相襯在一起,倒有如入了畫的男子一般逼真靈肖。
烏蘭這才發現自己的上半身露在外面久了些,已經覺得有些冷了,於是她放低了身子,將全身都浸在溫暖的水裡。
“烏蘭公主,十二歲。蘇丹國國王的嫡長女,七歲時被封爲長公主。以美貌、才智與箭術聞名。是老國王最心愛的女兒。”那男人的聲音緩緩的響起,語調不急不躁,卻依舊如初冬的天氣,透着徹骨的寒冷。
烏蘭的身子微微的一顫。
“三個月前,親王索利聯合宮內私通的后妃發動政變,謀害了老國王,又企圖逼皇后與烏蘭公主和太子烏吉喝下毒酒,縱火燒了皇宮以絕後患。誰知這皇宮裡自有密道通往外面,又有衷心的侍衛居然使自己的妻子與兩個孩子換上皇后與太子和公主三人的衣服以身殉國。所以雖然這蘇丹國易了主,但是卻沒有人知道,這國家真正有着尊貴血脈的太子已經逃離了蘇丹國了。這位姑娘,我講的故事,你聽着可曾耳熟?”屏風外面的男人微側過頭,看着半透明的屏風裡面的,浸在水中的少女。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水中的白皙玉手緊緊的攥成了一團,烏蘭的嘴上,卻十分迷惑的問道。
“烏蘭公主,你真的聽不懂麼。”那男人的聲音裡透着揶揄和諷刺。“誰不知道蘇丹國長公主雖然年紀尚幼,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生動而迷人,有多少王候將相風流年少都爲烏蘭公主的眼眸所傾倒。難道這雙眼睛是會騙得了人的麼?”
烏蘭突然縱身而起,一腳踢開屏風,旋風般的向那男人襲去,素手緊緊的扼住了那男人的脖子。
“你到底是誰?”幾近透明的琥珀色眼眸裡迸射出兩道寒光,冷冷的問道。
然而那男人卻並沒有想要回答烏蘭問題的意思,他的薄脣微挑,繼續說道:“誰想三人逃亡途中失散,烏蘭公主來到了中原。而她的母親和太子殿下……”
烏蘭一雙美目立刻瞪得圓了,手上的力道也中重了幾分,厲聲問道:“我母親與烏吉怎麼了?”
“您想要殺人滅口麼,我的公主殿下?”男人的薄脣諷刺的向上揚着,冰冷的眼睛裡沒有一絲懼意,反而帶着一種充滿了魅惑的笑意,兀的讓烏蘭感覺到身上一陣寒冷。
“他們在哪裡?”烏蘭明澈的眼睛裡帶着恨意與絕決,冷冷的盯着男人的這張面具下的冰冷眼眸。
“都說蘇丹女子天生一副媚骨,而且生性豪放,不過,這樣赤身裸體的,難免會冷的。”男人脣角依舊上揚,修工的手漫不經心的將烏蘭扼在他脖子上的手輕輕抓住,拂了下去,“我們做個交易如何?”男人望着烏蘭那的美麗胴體,卻長臂一伸,將掛在屏風上的浴巾扯了過來,裹住了烏蘭的身體,然後向着屏風走去,將烏蘭放置進了木桶裡。
溫暖立刻再一次的將烏蘭團團包圍,但是她的身體卻依舊感覺到寒冷無比。
“他們在哪裡?”烏蘭明澈的眼睛裡帶着恨意與絕決,冷冷的盯着男人的這張面具下的冰冷眼眸。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男人望着烏蘭那浸在水中的美麗胴體,緩緩的說道。
搖曳的燭光照得浮在水面的花瓣在水中投下斑駁花影,有如月光般皎潔美麗的處子的身體在水裡隱隱散發着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