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薄冷擎就要離去,霍芳急了,脫口而出道:“你要是敢娶她,媽就死給你看!”
“好,那你別捨不得。”
薄冷擎扔下這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去,整個過程甚至都沒有回過一次頭。
霍芳不可置信地看着薄冷擎離去的方向,心如刀割。
這就是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啊,竟然這樣殘忍的對她,就連她的死活他也不管了!
難道那個林淺溪在他的眼中,真的比她這個血肉的至親還要重要麼?爲了林淺溪,他甚至可以不管不顧!
她依然記得她被薄夫人從醫院裡扔出去的場面,那時候她身份無分文,帶着他艱難度日,好不容易供他上了大學,好不容易讓他當上了薄氏的總裁,讓他成爲了薄家唯一的繼承人。
可是他呢,竟然就這樣回報她的一片苦心!枉她養育了他這麼多年!
霍芳的眼神漸漸從悲傷變成了狠毒——
不!這一切都是拜林淺溪所賜!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的介入,她的兒子又怎麼會如此對她?
都是林淺溪搶走了庭軒對她的愛!
“八年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阿蒼,冷擎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他的母親啊!”
霍芳抱着旁邊的薄蒼哭得痛徹心扉。
薄蒼雖說在氣頭上,但是見霍芳這樣,也只得耐下性子來安慰了一番,方纔結束。
過幾日霍芳好了一些,林淺溪以爲這件事就此過去,便是想去瞧瞧霍芳。
其實也是此前霍芳和她通過了電話,說是有些事情要單獨與她說,不然她也不會瞞着薄冷擎偷偷去醫院探望的。
爲此林淺溪特意做了大補的雞湯,希望以此能讓霍芳看到自己的誠意。
霍芳倒還是跟以往一般的慈愛溫和,見了林淺溪前來便微笑着叫她坐近一些。
她主動伸手握住林淺溪的事,笑道:“事發突然,還麻煩你跑來一趟,不過這段時日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孩子,真的是難爲你了。”
林淺溪還以爲霍芳是以前那個支持她與薄冷擎在一起的霍芳,便是笑着搖了搖頭。
“沒有,只要能和冷擎在一起,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霍芳臉色微變,隨即便是笑了笑,收回了手。
“其實我一直都是不反對你和冷擎在一起的,畢竟我也知道你們是許多年的感情,再者你也是個好孩子,以後必定也是個好兒媳。”
說着卻又突然話鋒:“但是你也知道,阿蒼一直很是反對你們的婚事,他年紀也大了,經不起折騰,所以這一點上你和冷擎還是再好好考慮一番吧。”
霍芳這番話看似苦口婆心的勸說,其實就是在表明態度不想薄冷擎和林淺溪結婚。
林淺溪自然也明白霍芳的意思,只得道:“我已經和冷擎商量過了,他同意將婚期延後,但是其餘的事情我也不大插得上手……”
“霍阿姨,能否冒昧的問一句,這一次你爲什麼會這麼突然的……真的跟我和冷擎的事情有關麼?”
林淺溪突然的問讓霍芳不禁楞了一下。
看着女人滿懷疑惑和好奇的眼神,霍芳當然知道不能說實話。
於是便道:“還不就是爲了那些事麼?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你沒必要擔心。”
這看似敷敷衍衍的三兩句,卻成功的將林淺溪引到了另一個角度上。
對此,林淺溪當然是不好多發表意見的。
只好道:“不管是爲了什麼,沒事就好。”
“那個,雞湯還是熱的,我給您盛一碗吧!”
霍芳卻搖頭,“不用了,我才吃過飯不久,雞湯就算了。等到了晚上讓薄蒼拿去熱一熱也是一樣的。”
“不如你扶我出去走走吧,住了幾天的院,連這外面的風景是什麼樣的我都還不知道呢!”
林淺溪自然不會拒絕,當即便扶着霍芳到院子裡散步去了。
陽光很好,還稍稍的有些悶熱,林淺溪便用包裡隨身攜帶的摺扇給霍芳扇了一會兒,好歹是撐着把一段路走完了。
兩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倒像是母女一般。
只是林淺溪後來實在想不到,就是這個看起來善良溫和的女人,竟然會藏着那麼大的禍心。
甚至爲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到極點!
“剛纔跟冷擎通過電話,他待會兒也要過來,正好接你一起回去。”
“他知道我在這兒?”林淺溪有些吃驚。
霍芳微笑,“來了不就知道了?”
兩個人行到一處階梯,林淺溪細心地攙住了霍芳的手,扶着她一步步地走下階梯。
可就在這時,霍芳卻突然停了下來。
她遽然拉住了林淺溪的手,急切道:“淺溪,有件事阿姨一直都想對你說。放手吧,不要再纏着冷擎了,你和他是不會有結果的!”
“無論是你們的身份,還是你們的過往,都是不相配的!特別是你還在秦家待了七年——整整七年啊!這七年裡難道你們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你真的想看冷擎丟盡薄家的顏面麼!”
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林淺溪實在的被打了個搓手不及。
她疑惑不已地望着霍芳,“阿姨,你幹什麼?”
霍芳卻是一副痛哭流涕的表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繼續糾纏冷擎了,我只有這一個兒子,你怎麼可以……”
女人滔滔不絕的說着,就彷彿林淺溪真的是要搶奪她兒子的罪魁禍首一般。
周圍的人聽到這樣的響動以後也慢慢地聚集了過來,對着林淺溪指指點點。
林淺溪被逼得實在沒辦法,只得試圖扳開霍芳緊緊抓着她的手。
“阿姨你別這樣,我們有話好好說,你這又是何必呢?”
“啊!”
就在林淺溪將霍芳的手分開的時候,霍芳卻突然從階梯上摔了下去,一直摔到下面的噴泉池邊。
林淺溪整個人都震驚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而這時,一道如寒光般的目光卻是更加的令她愣在原地。
她想要解釋,可是張了張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因爲那人的眼神已經告訴了她——他不信她。
薄冷擎的突然前來讓旁邊對着她控訴指責的人羣都閉上了嘴,這男人周身都散發着一股子寒氣,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