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整潔的辦公室裡,薄冷擎正在辦公桌前看着郵件裡的文件,封銘忽然扣門而入。
“總裁,藍氏的人到了。”
薄冷擎擡頭略微不悅地看了他一眼,“我說過,這次的招標必須公平競爭,我不會私下接待任何一個人。”
“可是……對方是藍氏的大小姐藍畫,而且,她這次專程而來,是爲了錦繡天城的開發合作,而不是我們這次所招標的華宇樂園工程。”
薄冷擎蹙眉,錦繡天城?
他下一個準備招標的項目確實就是錦繡天城,目前還正在籌劃之中,可是沒有想到藍氏的人竟然會先一步得知。
薄冷擎不禁疑心起來,這畢竟是隻有高層才知道的計劃,難道是公司裡面出了內鬼?
“讓她進來。”
他倒要看看,這個藍氏究竟在搞些什麼鬼。
藍畫簡裝利落而進,而彼時薄冷擎已然在落地窗前的小桌邊落座,悠閒地飲着一杯咖啡。
一雙冰冷的深邃眼眸淡淡的掃視了藍畫一眼,便又收回眼神,看向窗外。
“薄先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藍畫主動伸出手示好,大方而又得體。
薄冷擎卻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眸眼中略帶玩味,沒有半分要示好的意思。
藍畫也不尷尬,隨意的笑了笑,便收回了手。
“薄先生,我今天來,是爲了錦繡天城的合作,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希望薄先生能夠給我15分鐘的時間。”
薄冷擎點頭,示意她繼續。
整個過程,沒有一句過多的話。他就那樣面無表情的坐着椅上,輕輕的攪拌着手中的咖啡,一副王者的架勢。
說實在的,看着這張熟悉,甚至曾經讓他討厭的臉上露出這樣冷淡而又高高在上的表情,藍畫多少還真有點不習慣。
她強忍下心中的不適,開始向薄冷擎詳盡的解釋藍氏這次對於錦繡天城的合作規劃。
薄冷擎雖然聽得漫不經心,有些時候眼神還會不自主的看向窗外出身,但是藍畫並沒有因此有半分的懈怠,她很清楚這個男人沒有錯過一個字。
甚至有可能,這個男人正在從她的話中雞蛋裡挑骨頭般的挑錯處。
15分鐘的陳述很快結束。
薄冷擎早已放下手中半涼的咖啡,笑容在玩味之中又多了一份詭譎。
不得不說,這一份關於錦繡天城的合作策劃書,藍氏做得非常之好,幾近完美,已經是這年頭不可多得的文案了。
可是,他最關心的問題,可不是這個。
“藍小姐,你應該很清楚,我現在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他所以你帶了幾分笑,可那似有若無的笑意,絕不代表是善意。
每深一分,就代表危險多一分。
藍畫早就猜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隨即大方的笑了笑,道:“想必薄先生此前應該聽過JC這個公司吧,他們公司的總裁是藍家世交,如果不是薄先生拿下錦繡天城,只怕現在錦繡天城就應該是JC集團所有了。”
薄冷擎目光依舊淡淡,但是心底的戒備心確實因此消了幾分。
藍畫了然,將策劃書放在了薄冷擎的面前,笑道:“不知道薄先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大可以提出來,我們會努力改進。”
藍畫這麼說,像是篤定了薄冷擎會同意這次合作一般。
說實在的,在剛纔藍畫解釋之後,薄冷擎確實有這種想法。
但是——
薄冷擎冷笑勾脣,“策劃書沒必要改。至於合不合作,我還需要再深思熟慮一番。藍小姐可以先回去了。”
傑西被薄冷擎這副高傲的態度激怒,從最開始進門的時候她就已經很不滿意這個驕傲到目中無人的男人了。
現在他又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滿意可以直說,非得這樣吊人胃口麼?
藍畫卻只是淡定點頭,商場上什麼樣的人都有,這也不出奇。
就算她是藍氏唯一的千金,也免不了會有比她更高階層的人將她拒之門外的時候,所以來之前她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當然可以。這是我的名片,我們將隨時恭候薄先生的消息。”
藍畫將一張燙金的名片雙手呈上放到了薄冷擎的面前。
薄冷擎淡淡的瞧了一眼,笑容且輕且淡。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藍畫的錯覺,她總覺得薄冷擎的笑意之中,有那麼些許的輕蔑和不屑。
見藍畫還不走,薄冷擎蹙了一下眉頭,薄脣微啓:“藍小姐還有事?”
“是。”
藍畫也並沒有藏着掖着,直言道:“我只是想問薄先生一個問題。”
“薄先生和林淺溪,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薄冷擎似乎早就猜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一般,他雙眸帶着溫和笑意,卻未達眼底,而那笑靨後面深藏的,卻是滲人的寒意。
“與你何關?”
“當然和我無關。”藍畫不卑不亢的說道,這一點,倒是和林淺溪有幾分相似。
“淺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讓她受到傷害。薄先生,無論你是何身份,請你不要再傷害淺溪。”
薄冷擎臉上的笑意在瞬間全然斂去,彷彿心上突然落下一記重錘,有種鈍痛之感。
“這個,就不用藍小姐多操心了。”
藍畫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隨即告辭離去。
她對薄冷擎多少有點懷疑的,這個世界上沒有兩個可以真正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算是雙胞胎也必然有所差異,可是薄冷擎和霍庭軒卻除了性格以外,幾乎一模一樣。
如果薄冷擎只是薄冷擎,那她無需擔心。
可如果不是,那林淺溪又該如何?
傑西聽到剛纔那話與薄冷擎的對話,似乎也想到了什麼,不禁問道:“藍總,您和薄先生,是舊識?”
藍畫搖頭,“不是。”
隔了半晌,藍畫突然問:“傑西,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麼,就連聲音也幾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