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吩咐,這幾天,我留下陪着藍藍。”唐穌說着,朝他面上看了眼,“你也別太擔心,藍藍的情況暫時還不錯。”
趙侍抿抿脣,臉上沒什麼表情,道:“這幾天,我搬到側殿住,姐姐和藍藍睡一處吧。”
“你一直陪着藍藍在正殿?”唐穌有些意外。
一般而言,在貴族中,一旦女子有孕,也就便是在生下之前的這段時間內,男人都不會跟她同牀共枕。
說白了,這也是貴族男人需要侍妾的原因。
明明是統治階級給自己的享受與男權找藉口,給女人洗腦。偏生就是有許多女人,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多少女人,自己大着肚子,那般辛苦,還得盡心盡力的給丈夫找女人伺候。
唐穌雖然對此嗤之以鼻,但也沒想過去改變誰的想法。
聽到趙侍一直陪着唐藍,的確讓唐穌很驚訝。
趙侍也有些靦腆:“藍藍剛住進宮裡的時候,水土不服,睡不着,加上想家,想姐姐,所以睡得很不好。我便陪着她。也就習慣了。”
他依舊是一張冷臉孔,但唐穌分明從他眼中,看出溫柔來。
這個面冷心熱的男人,也有溫柔的一面啊。
唐穌彎起脣角,笑道:“另外收拾一間屋子給我住,你還是陪着藍藍。”
丈夫的陪伴,纔是對孕婦最好的慰藉。
這是唐穌這個現代人,所堅持的理念。
趙侍想了想,竟應了:“也好。我去讓人收拾屋子,再去御膳房準備一些吃的給姐姐。姐姐喜歡吃辣,可是宮裡不怎麼有辣子。甜食行嗎?”
“可以。”唐穌只在路上啃了一隻花捲,這會兒真的餓了,“對了,你能不能讓人幫我去通知我二哥一聲,就說我這幾天要住在宮裡。不過我白天還是可以回去的。”
“好。”
他走到殿門口,對守在門口的太監說了幾句話。
太監立即撒腿跑走。
唐穌看着趙侍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冰塊臉,其實是個很隱忍,內心很溫柔,也很好說話的男人。
……
花枝巷。
夜半時分,段十誡略帶幾分疲憊的從冰室走出來,看了眼臉色蒼白的淳于越,似乎也有幾分不忍:“我怎麼覺得,我像是個劊子手?”
淳于越緩了緩,慢慢走出來。
每一步,都十分艱難。
他披霜戴雪,遇到炎熱的空氣,立即變成了水,打溼衣衫。
“要麼,還是讓你休息幾天吧?”段十誡提議。
“不。”淳于越低聲說,“前輩,我先回去了。”
他現在連屋頂也不跳了,推開門,一步步離開。
照例,他又來到將軍府,那扇窗戶,卻沒有了溫柔的橘色燈光。
淳于越微怔,這纔想起來,她進宮去了。
沒有她溫暖的氣息,他要怎麼熬過這漫漫長夜?
淳于越坐在屋頂上,靜了片刻,起身離開。
他忽然無比的想念她。
想念她柔軟的肌膚,想念她髮絲傳來的各種淡淡香味,想念她明亮的笑容,想念她睡着時,恬靜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