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尊說的是。”杜若繼續放低姿態,說,“如今我是得罪了您的罪人,不敢以仙人自居。”
川穹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說:“不敢?你的膽子可沒那麼小吧?”
杜若不語。
川穹又說:“魔界的流言是你放出去的?”
“……”杜若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之中。
原本她是可以義正言辭的大呼冤枉,因爲流言的確不關她的事情。但因爲前幾天爲了勾青黛闖寢宮,所以當着一些魔族的面說了些很風騷的話,想必讓流言更加過分了。
更糟糕的是,她解除足禁的第一天又和幾位追着她的魔尊吹噓了一番,魔尊對自己是多麼的情有獨鍾,多麼的癡迷熱戀。
“不反駁?”
“不反駁……”杜若心虛的說,腦子裡飛快的尋找着解決的辦法。
心想魔尊如果真的介意這些流言,肯定找到自己的第一時間就滅口了,不可能還和自己扯這麼多,剛纔還有意說出自己的名字來,在她表示不能說之後也沒提了,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他暫時還不希望她死。
大概就是貓對掌中老鼠的那種心態?
他既然窺探記憶,應該知道她和“川穹”的感情,但他顯然不知道那個“川穹”就是他自己。他是怎麼看待那個“川穹”的?是幻象,還是另一個世界?
杜若深吸一口氣,說:“不敢再隱瞞魔尊大人,正如你知道的那樣,我對你的感情……讓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所作所爲。”
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川穹的神情,見他暫時沒有太大的反感,就繼續說了下去。
“那日獸牢之事,讓我知道不該留存僥倖和幻想,你不是我能覬覦的人。”杜若頓了頓,說,“但是您沒有殺我,你留了我一條命,這些天……又能與你靠得這麼近,我應該滿足了纔是。可是,我這般修行不足的人,貪婪的劣根自然是還在的,又怎麼會滿足於此呢。”
“反正是流言罷了,別人傳着當談資,我聽着卻能高興好久,就好像你真的有那般喜歡我……”
說的那是一個悲傷成河,那是一個溫情婉約,如果青黛在這,肯定現場流下兩行淚來。
但聽着的是川穹,他自然不可能被這種話給打動,他只是冷着臉,沒有發表意見,但也沒有讓她停止敘說。
“作爲魔界的至尊,你擁有一切,所以你可能無法理解,當一個人從無到有是多麼的歡喜,從有到無又是多麼的絕望,明明開始和結束時都是無,可是前者能卑微的知足的幸福着,後者同樣是無,卻不斷的回憶着曾經的有,就一直這麼的痛苦着。”
川穹還是沒有接話,有些事情聽在耳朵裡覺得很輕,只有經歷過的當事人,才知道分量是多重。
他轉身向着祭司殿走去,沒有再過問杜若的事情了。
杜若鬆了口氣,心想這大概算是矇混過關了。
她的心裡有多了一層底,只是很好奇,他讀取了哪些記憶,畢竟她的記憶可不短,這幾天的時間根本就不夠讀完。如果他全部窺探完了,他應該會知曉……她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回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