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悅怎麼也沒想到,凌北寒竟然約了夏靜初見面,而且還帶着她!
她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只是隨着他去了一家咖啡廳。他拉着她坐在一側,自己點了杯咖啡,沒徵詢她的意見爲她點了杯柳橙汁。
“凌北寒,你到底要幹嘛呀?”,鬱子悅拉了拉他的胳膊,低聲問道,這時,只見仍然一副知性成熟打扮的夏靜初從樓梯口上來,滿臉鎮定自若的笑意,向這邊走來。
鬱子悅鬆開凌北寒的胳膊,坐好,凌北寒只是轉首,看了她一眼,扯了扯薄脣,回首時,夏靜初已經到來,帶來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
“老陸那邊有點事情,來晚了,抱歉啊!”,夏靜初在他們對面自然地坐下,自然地說道,服務員過來,她只要了杯檸檬水。
凌北寒淡淡地點頭,在聽到老陸時,心裡緊了緊,表面卻還是一副自然的樣子,他明白,夏靜初是陸啓正公司的法律顧問。
鬱子悅覺得這夏靜初的臉皮還真厚,對她那麼撒謊,都這麼鎮定自若的!不過心裡也暗自得意凌北寒肯相信自己,微微挪動身子,親密地靠在他的身側,“你好喝點咖啡啦!”,她小聲說道,視線也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隻婚戒。
他什麼時候戴上的?她怎麼不記得了?
心裡甜絲絲的,不禁也想起了自己的那隻,還在老宅裡躺着呢。
夏靜初也注意到了凌北寒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也隱隱明白,凌北寒應該是聽鬱子悅說了什麼了。
“靜初,今天找你過來,相信你該明白是爲什麼事吧?”,凌北寒淡淡地開口,從他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夏靜初蹙眉,看着他,“是因爲雅蘭的工作嗎?我幫她找了一家家政服務公司,當然,不是做保姆的,她在那裡做文職。”,夏靜初自然地說道。
鬱子悅心口緊了緊,蹙着眉,記得夏靜初在醫院也跟她說過那個崔雅蘭的事情,此刻,看着她當着凌北寒的面都這樣鎮定自若,難道是真的?
其實是在崔志軍的追悼會上,那天夏靜初主動對凌北寒說過幫崔雅蘭找工作的事情,凌北寒當時隨應和了下。
“勞你費心了,不過今天我找你不是關於崔家的事,我今天來是想勸你,斷了對我的念頭!過去的,就是過去了,現在我結婚了!”,凌北寒身子朝後退了退,右手食指無意地撫觸了下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看着夏靜初,一字一句淡淡地說道。。
他是名軍人,穿着軍裝,在這樣的公共場合對她不可能說出什麼威脅的話,只對夏靜初表明他的態度,足以!
鬱子悅聽着凌北寒的話,心口一陣溫暖,而只見夏靜初臉色不自然地不停地眨着眼皮,好像受了什麼極大的委屈一樣。
“阿寒,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凌北寒伸手,打斷她,“我只相信我妻子說的話!”,他看着夏靜初,低沉着嗓音道。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打在鬱子悅的心口,受傷不安的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慰藉。也許,她期待的,就是他這句承認她的話吧?
夏靜初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般,滿眼悽楚地看着凌北寒,“我……”
“失陪了。”凌北寒見她正要開口,雲淡風輕地說了句,隨即站起身,鬱子悅也連忙起來,只見凌北寒一手拿起了賬單本,見她走近,他邁開沉穩的步子。
夏靜初的雙肩在顫抖,什麼也沒說,一隻手捂着嘴,壓抑的淚水緩緩地落下。
鬱子悅是看到她的眼淚了,那一瞬間還是有些同情的,但想起她的欺騙,只邁開步子跟着凌北寒下樓。
夏靜初這次的眼淚不帶虛假,是真的因爲悲傷而流下的,也帶着幾分怨艾和不甘。曾經對她細心溫柔,捧她在手心呵護的男人,如今,卻當着他妻子的面,對她如此無情!
她曾自信地以爲,他會一直守着她,等待她強大之後,與她團聚,然而——
***
“現在去哪啊?”,出了咖啡廳,鬱子悅呼了口氣,對他問道,滿心的幸福感。
“喝羊肉湯?”,看着她凍得打哆嗦的樣子,凌北寒問道。
“嘔——纔不要!別跟我提羊肉湯,以後再也別跟我提羊肉湯!我會想到沈——”,鬱子悅不禁又打了個哆嗦,對他氣憤地說道。
凌北寒眸子黯了黯,明白她是受刺激了,示意她上了車。
兩人去了附近的一家火鍋店,點鍋底時,鬱子悅還搶先特意吩咐鍋底裡不要放花椒,凌北寒看着她,寵溺地笑了笑。
“凌北寒——”
“嗯?”
“我老媽後天生日,我明天想回下a市——”,喝了口涼茶,鬱子悅看着凌北寒,小聲問道。
凌北寒的心,愧疚地顫了顫,擡起頭,“我後天沒法陪你——”
“不是!我不是要你陪的!”,鬱子悅連忙打斷他說道。
“嗯,那我叫人送你過去,禮物幫你買好,你跟爸媽他們說聲。”,凌北寒看着鬱子悅,愧疚地說道。
“這些你都不用操心,我明白的!”,鬱子悅體貼地說道,凌北寒只是點頭,心裡的愧疚無法言語。
兩人吃過火鍋後,凌北寒叫鬱子悅開車回家,他要趕回部隊,鬱子悅心裡一陣失望又心疼,他都回京城了,都不能回家看看——
“我還是幫你送去加油站那邊等車吧!”,哪怕跟他多待在一起一分鐘,也是好的,鬱子悅說完話,感覺喉嚨哽咽着,硬邦邦的,很難過,強抑制淚水,不讓它掉落。
凌北寒點點頭,上車後,還是他開車,鬱子悅一手一隻緊扣着他的右手,“你就算在忙,每天都必須給我打個電話,發條短信也行!知不知道?!當然,去野訓一定要提前跟我說!”,她強忍着酸澀,對他略帶霸道地說道。
“報告司令!明白!”,凌北寒突然開口,雙眸直視前方,大聲道。
“咯咯……”逗得鬱子悅笑了出聲,眼淚也落了下來,臉上卻還是洋溢着笑容。
“那你下次還敢不敢和夏靜初打電話,發短信?”,鬱子悅得寸進尺,囂張地問道。
“報告司令!不敢!”,凌北寒繼續說道,在沒到加油站的位置,停下車,轉首看着又笑又哭的她,伸手將她扯進懷裡。
“她說什麼,你不信就是了。她也不敢把你怎樣,你也別去招惹她。”,撫摸着她的頭髮,他沉着聲說道。橙約拉意。
“我知道,我躲她還來不及呢!我幫你再送回去,好不好?”,知道分別在即,鬱子悅趴在他的懷裡,悽楚地說道。
“不用,車來了,我下車!”,凌北寒看到後面有輛大巴駛來,將她鬆開,沉聲道,就要推開車門。
“我——”,鬱子悅明顯地感覺心口的一塊肉被扯了扯,不捨地看着他,他的腳收了回來,拉上車門,低下頭,在她的脣上狠狠一啄。
“學會照顧自己,保護自己!”,他鬆開她,說完,跳下了車。
淚水不停地落下,她看着那道綠色的身影上了大巴,然後消失不見——
***
第二天一早,鬱子悅剛下樓,警衛員小李已經提着許多禮物在等她了,原來是凌北寒吩咐他的,還說叫他開車送她回a市。
鬱子悅想拒絕,但拒絕不了。
自結婚回門後,三個多月來,鬱子悅第一次回孃家。雖然沒有凌北寒陪着,但對她來說,凌北寒心裡有她,而且和夏靜初斷了個乾淨,就夠了。
遠遠地,一家人就在等着她了,鬱子悅明白,他們其實是真的愛自己的,他們鬱家也不像凌家那冷冰冰的,充斥着權勢味道的家庭。
“老爸——老媽——”鬱子悅還是撒嬌地喊着他們,張開雙臂就撲進了蘇沫兮的懷裡,蘇沫兮紅着眼眶抱着她。
“凌北寒部隊沒休假,沒法過來,叫我帶了禮物給你們——”,鬱子悅從老媽懷來退出,懂事地爲凌北寒說好話,指着禮物說道。
“知道,北寒昨晚打過電話過來!”,蘇沫兮和藹地說道。
啊?他打過電話回來,這個臭當兵的,昨晚在電話裡怎麼沒提?!不禁也覺得,他是個懂禮數的男人。
“先生,夫人好,這些是司令夫婦託我送給夫人!”,小李提着禮品,對鬱澤昊也說道。
真的是公公婆婆送的嗎?鬱子悅有些懷疑。
鬱家夫婦客套地對小李說謝謝,請他進屋,他卻憨厚地說着要趕回京城了,說後天再來接鬱子悅,任鬱家人怎麼留,他都沒留下。
蘇沫兮的生日在第二天,也沒請什麼人,只是自家人聚聚。中午的時候,剛出院沒幾天的厲慕凡竟然不請自來了,還提着禮物。
鬱子悅只是禮貌地跟他寒暄了幾句,不過,她躲不過厲慕凡那雙熾熱的目光。
晚飯後,鬱子悅陪着姨家的兩個十來歲大的孩子玩遊戲,厲慕凡被趕在房間外,聽着從裡面傳來的,她爽朗的笑聲,厲慕凡嘴角扯着寵溺的笑。
放在茶几上正在充電的白色手機募得響起,厲慕凡走近,在看到屏幕上“老公”兩個字時,他心口一陣翻攪,一股醋意涌上,伸手,看了眼房門口,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