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依回到家時,並沒有看到段亦寒的車,她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不想剛進門,卻撞見了神色有些慌張的蘇曼文。
“阿姨,你哪裡不舒服麼?”
“沒,沒有,依依,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亦寒呢?”
蘇曼文突然有些結巴。
她剛纔聽到動靜,以爲是段亦寒回來,所以想偷偷出來瞄一眼,沒想到卻被撞見,不過還好,回來的只是白洛依一人。
被問及到段亦寒,白洛依也是有一瞬的怔愣,但是很快,她便鎮定下來,“我們今天都有事,所以並沒有一起回來。”
“老婆,我還真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有什麼大事要忙,居然把自己的老公獨自一個丟在公司也不管。”
不知何時,段亦寒竟出現在了門口,他接下了她的話。
因爲安琳早已出院,白洛依一時半刻還真想不出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正待她苦惱之際,段亦寒卻將眼神轉移到了一旁的蘇曼文那裡。
“阿姨,今天我看到你的親戚了!”
段亦寒難得的喊了蘇曼文聲阿姨,可這聲此刻聽來,卻是異常詭異。
蘇曼文頓時僵在原地,雙腿如同釘了釘子般再也擡不動,臉色更像霜打了一般的難看。
“是嗎?居然這麼巧!那亦寒你怎麼不邀請阿姨的親戚到家裡來坐坐?”白洛依順口說道。
“我有邀請,不過人家似乎很忙,所以我也不好勉強。”段亦寒笑着回道,他的話雖是衝白洛依說的,但眼光卻從未從蘇曼文身上移開。
白洛依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段亦寒一把拽住,“好了老婆,我們還是先上樓吧。”
回頭他又望了眼蘇曼文,“阿姨,記得有空邀請你的親戚到家裡來坐坐。”
蘇曼文恍然的點點頭,嘴巴張了張,此刻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白洛依睡的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一股暖暖的熱牆貼上了自己,她知道那是誰!
不知怎麼,她的心裡升騰起一股愧疚,將她的心佔得滿滿的。
爲什麼會有種做了錯事的感覺?
她不過只是去看了看尹浩軒,爲何內心卻覺得像是背叛了段亦寒一般?而且隱隱之間,她似乎還有些莫名的害怕。
她不敢睜眼,只能低喃一聲,佯裝着夢囈繼續裝睡。
段亦寒在黑夜中的亮眸更加清澈乾淨,望着眼前小女人一副絕美的睡顏,他沒來由的心疼。
低頭吻了吻她,“乖,我是不會再讓你有危險的。”
白洛依的睫毛輕顫一下,扭過臉去,她不敢再這麼面對他,她怕一不小心,他就會發現她眼角順流而下的細絹。
一夜之間,好似這場風波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段家的一切似乎仍是那麼平靜。
“怎麼辦?”
漆黑的夜色中,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對面佇立,神色都帶着焦灼的不安。
李澈握住蘇曼文的肩膀,“曼文,你不要慌。”
“我怎麼能不慌?段亦寒那天已經有所懷疑,可是這幾天似乎又不見什麼動靜,我猜他現在一定是在調查了,一旦他查到什麼,恐怕到時一切就要揭穿,我是怕,怕……李澈,帶我們走吧,求你帶我們走,好不好?”
蘇曼文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慌亂過!
她在這個家裡忍氣吞聲的活着,就是希望有一天亦風能拿到段家的股份,然後母子再也不用寄人籬下,可誰知現在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現在她什麼也不想了,如果事情敗露,別說股份,段家一定不會放過她們母子的。
沒想到她千算萬算,自己會是這樣的結局。
“爲什麼要走?”一道清冽的男音破穿黑夜傳來,讓蘇曼文如遭雷擊,“是因爲我不是段家的血脈,所以就要着急撤離?”
蘇曼文轉過身,看着那個緩步向自己走過來的男孩,她的眼裡閃爍着驚恐,如果不是身子被李澈扶着,她幾乎都要跌落下去。
“亦,亦風……”她嚅嚅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段亦風高大的身子佇立在夜色中,猶如從天而降的神明,他之前是有過智障,可是早在幾年前就看好了,但是母親一直要他僞裝下去,他照做了。
他懂,在段家這樣的宅子裡,要想平安無事,或許傻一點纔是最安全的,只是母親最近的詭異行蹤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母親常常半夜看那幅神秘出現的畫卷,常常偷打電話,甚至還出來夜會男人。
他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是今天他卻親眼見證了。
如果這個男人與自己沒有關係,母親根本沒有必要這麼慌張,甚至不必想帶着自己離開段家。
一直以來,段江輝不僅沒有疼愛過段亦寒,連自己也很少過問。
就算偶爾會有,那也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關心,他從段江輝身上感覺不到一點親情,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不是他孩子的想法。
原來果真如此!
他的母親和別的男人私通,自己只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野種而已。
這個認知,讓段亦風最後的理智也消失不見。
他不想自己如狗一般的活在段家這麼多年,最終還是落的被趕出去的下場。
既然他們和自己根本毫無半點關係,那他動起手來,也不會再有半點顧慮。
呵——
老天對他算是眷顧的麼?
給了他這麼一個外人的身份,纔好讓他爲將要做的事不產生更多的負擔?
“你纔是我的父親,對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李澈和蘇曼文甚至看不出段亦風得知身份時的震驚,他只有出奇的平靜,平靜的讓人覺得恐怖。
“亦風,你胡說什麼?”蘇曼文出聲,想給兒子解釋。
可是段亦風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而是目光爍爍的看向李澈。
“亦,亦風……”李澈因爲激動,一張嘴上下碰撞,卻是說不出多餘的字來。
段亦風看着他這樣,卻是露出譏諷的一笑,“你不必這麼激動,我是不會認你的!既然我從小就出生在段家,那麼不管我身上流着誰的血,我都是段家的人,所以段家該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到。”
是的,既然早已經做出去決定,他是永遠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的。
他不僅要得到段家,更要得到那個女人!